易雅馨將錢二打飛撞倒了一棵小樹,她抽出自己腹部的匕首,擡頭髮出一聲尖厲的叫聲,原本寂靜的山林之中,衆多的鳥獸聽到這聲厲叫聲,紛紛振翅嗷叫,讓已經躲進被窩中的一衆苦竹村村民們很是心驚膽跳,併發願着明天一早肯定得請花大師前來替他們指點方位迷津。
易雅馨左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傷口,右手持匕首架在了躺在地上的錢二的脖子上,厲聲問道:“錢二,你爲什麼要殺我”
錢二躺在地上,長長的出了幾口氣,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易雅馨的問題,而是小心的探手到了懷中,那被他小心謹慎裹包了了好幾層的布里面,那個小瓷瓶還安然的在裡面。錢二吐了一口氣,在易雅馨的手電光之下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要殺就殺好了,你以爲我和你一樣會背叛我師傅麼,你錯了,我這條命是我師傅給的,我就是他身邊的一隻狗,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背叛我師傅的。就算是我讓白翼他們跑了,我也會自己到師傅面前讓他贖罪的,但是對於你這樣的白眼狼,我是非殺不可,我不會讓你這樣隨時會傷害到我師傅的人留在我師傅身邊。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沒關係,我死了我師傅肯定會懷疑到你的,到時候你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好過了,總有一天你也會下地獄來陪着我的。”錢二一邊說着一邊嘴裡吐着鮮血,但很快就被那淋漓的大雨給洗去了。
易雅馨看着面前的錢二臉上陰晴不定,終於,她狠狠的瞪了錢二一眼,然後一腿踢在錢二的頸部,將錢二給踢暈了過去,嘴裡喃喃的咒罵了幾句,然後將錢二抗在了肩膀之上,捂着腹部的傷口朝着原路返回了,雖然她身上似乎受了傷,但是看她的身手卻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很快就扛着錢二消失在了樹林之中,漸漸的樹林裡面變得一片寂靜了,那被驚嚇了的小動物們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在易雅馨與錢二剛纔打鬥的不遠處,傳出來一陣摸索聲。白穎小聲的問道:“他們真的走了麼?”
剛纔錢二隨便指的路還真的帶對了,當看見錢二與易雅馨一路對話着來到楊木衣三人附近的時候,就算是心堅如楊木衣,也不由的有些心驚膽戰了,如果不是下着大雨,雨聲敲打着樹木隱藏了他們那狂跳的心動聲,恐怕三人早就被發現了。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有些不對了,錢二竟然趁着易雅馨不注意往易雅馨的身上插了一刀,幽暗的樹林之中只有錢二與易雅馨兩人的手電筒發出的微弱光芒,所以楊木衣並沒有看的仔細,等他看仔細的時候,刀子已經插在了易雅馨的腹部。不過也虧得他沒看清楚,不然的話他肯定會不由自主的驚呼的,那可就真的危險了。
“應該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我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白翼莫名奇妙的站在錢二被撞飛的地方,那裡新倒着一棵碗口大的小樹,而且地上還隱隱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道,我也糊塗了。剛纔錢二將馨姨給刺傷了,爲什麼馨姨不順手將錢二給殺了啊,不是說馨姨現在是被花非霖所操控着的麼?以花非霖的性格,敢這樣的冒犯他,還不得直接將他給殺死啊。”白穎不解的發着疑問。
“聽他們的對話,好像是花非霖用馨姨的身份詐錢二,錢二將計就計,想將馨姨給殺死替花非霖解除隱患,沒想到花非霖技高一籌,雖然受傷了,但還是將錢二給制服了。”楊木衣推測着,心裡卻着實鬱悶,花非霖試探着錢二,卻是用着易雅馨作爲藥餌。
“嗯,應該是這樣了,不過我看錢二似乎別用隱情一樣啊,按照以前他的秉性,絕對不會在我們還困在陣法裡面的時候打坐練功,還是入定,我覺得他好像有隱情。”白翼想了想說道,他的心中對錢二總是有特殊的一種感念,似乎錢二做的事情在他心底總是有着另一番含義。
“好了,我們還是先走吧,木衣受了傷,雖然不是很打緊,但是還是儘快的找個地方醫治才行,再加上下這麼大的雨,還得注意不要着涼了才行。”白穎連忙插嘴說道,先前楊木衣差點動手想要殺掉錢二白穎是看在眼中,她不願意楊木衣爲了錢二的事情徒添煩惱,在她的心中,現在沒什麼比楊木衣來的更重要了。
白翼點點頭說道:“好的,我們走吧,不過現在不好順着大路離開,花非霖肯定會派人沿着大路搜索的。說來我們還是沒有太多的計劃啊,早知道應該開輛車停在這附近什麼地方的。”三人原本的計劃是救出易雅馨找到解藥,根本沒想着要與花非霖進行硬拼,不過他們當時心裡也是有那麼一股子傲氣,就算是碰到了花非霖,憑着三人的實力也是可以有的一拼的,再加上易雅馨的話,那絕對是有勝算的,誰知道結果竟然是這樣,他們自投羅網,根本就不是花非霖的敵手,而易雅馨也變成了花非霖的傀儡,如果不是花非霖臨時出現功法反噬走火入魔的現象,他們可能根本就沒有現在了。
“現在不是想那些沒用的事情的時候,我們還是先找個乾淨點的地方吧,或者看看有沒有看林人的房子,木衣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白穎焦急的打斷了白翼的說話,攙扶着楊木衣就望着山裡深處鑽去,楊木衣現在真的非常的虛弱,先前受了花非霖的一掌被易雅馨打了一拳然後後面又受了一拳剛纔還滴了那麼多的血,再加上被大雨淋了這麼久,剛纔還強撐着眼皮觀看錢二與易雅馨爭鬥,此刻卻是沒能撐下去,直接暈了過去,如果不是白穎一直關切着他,直接的就倒在了地上。
雖然白穎與白翼可以說是從小就在苗山裡面出生成長,對苗山的一草一木都很是熟悉,但是這裡卻並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苗山,這裡離他們長大的老家有着不近的距離,就算是跟隨着花非霖到處晃悠的白翼也被花非霖有意無意的遠離着這片地方,只是偶爾的兩次才路過了這裡。所以,白穎與白翼對這裡與楊木衣沒什麼區別,都是一眼黑。
不過楊木衣與白穎白翼不同,因爲他已經昏迷了過去,全靠着白穎揹着他,而前面則是白翼拿着苗刀在前面開路。等到楊木衣悠悠的醒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呆在一個乾燥的石洞之中了,外面大雨已經沒有停歇,只是天色卻已經有些亮了。
楊木衣剛剛醒過來,立馬就驚動了白穎,白穎就抱着楊木衣的頭坐在了地上,楊木衣身上的外套已經脫了下來,身上蓋着一些乾燥的稻草,而白翼也是坐在一堆稻草叢中,靜靜的靠着石壁,安詳的看着外面的雨水。
這是少有的一場連綿大雨啊,楊木衣心中感慨着,不知道又有多少地方會因爲泥石流或者突如其來的山洪而遭到禍害。“你醒了”楊木衣以爲自己醒來白穎不知道,所以並沒有動彈,只是安靜的躺在白穎的大腿之上,感受着白穎手握着自己手的柔軟溫暖,沒想到白穎卻是發覺他已經醒過來了。
知道自己已經醒了,楊木衣也就不好意思繼續在白穎的大腿上枕着了,楊木衣掙扎着想要起來,白穎卻制止了他的動作。白穎溫柔的對着他說:“你剛醒來,還受了不輕的傷,沒感冒已經是萬幸了,別動,繼續躺會,這雨一時半會還不會停歇的。”
楊木衣聽到白穎如是說也就沒有再動了,剛剛動彈那麼一下子,他頓時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常了,雙手雙腳很是發軟疲乏,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剛纔就算是白穎沒有拉他,他自己也會就那麼的倒下去的。
“醒了啊”白翼的聲音在洞口處響起,他也沒有歇息,只2554243在關注着洞外的動靜,這片地方苦竹村的村民們與花非霖肯定都很熟,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冒雨半夜的尋來呢,所以他一直守候在洞口。而且這個山洞裡面還有不少的稻草,看樣子還是個有主的洞穴,找來的機率就更大了。聽到白穎同楊木衣說話以及身後的摸索聲,白翼扭過頭來對着楊木衣說着“你現在還很虛弱,急需補充食物,但是現在這天氣還真的不好去找東西,你再忍一忍,等天再亮點,我就出去找東西。”
雖然晚餐吃的有點早,但是還是吃飽了,可是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再加上先前放了那麼多的血,楊木衣還真的感覺到肚子裡面嘰嘰咕咕的開始叫起來了。楊木衣嘴角微微的抿起,摸到被白穎草草脫掉的外套,然後神奇的從那有些破爛的外套裡面找出了好幾塊巧克力。
吃着楊木衣遞過來的巧克力,白穎好奇的問着楊木衣:“你怎麼會準備這些東西的,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吃零嘴的啊?”白穎的心中一黯,莫非這是蕭麗華的喜好,而楊木衣只是習慣了隨身替蕭麗華帶上幾塊巧克力。男女感情的事情總是那樣的複雜有趣,每每有什麼想法,總是會忍不住的往那方面想去。
楊木衣不知道白穎的想法,也沒聽出她話語中的黯淡,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這也得多虧了花非霖的指點了,沒被餓過那是不會知道那種感覺的。自從被你們從老洞中救出來之後,我就隨身都準備着一些巧克力糖果之類的食物,就怕是突然捱餓,這滋味我實在是受夠了。”
想起花非霖對楊木衣做的一切,白穎與白翼沉默了,洞裡面變得格外的安靜,除了陣陣雨聲,就只有小聲的吞嚥巧克力的聲音以及偶爾的塑料聲了。
楊木衣吃了一大塊巧克力,感覺到身子有些暖和了,問道:“雨停了我們怎麼辦?想好了怎麼逃出去了沒?”他們一夜被困在這裡,外面肯定已經被花非霖以及無法功弟子們佈置成天羅地網了,更何況這地方還是花非霖的老宅,這地方的人和物他都無比的熟悉。
白穎鬱悶的掏出山寨機,搖着頭說道:“可惜了,這些手機實在是太山寨了,不知道是進水了還是先前摔壞了,總之是沒有用了開不起機了,不然的話我們直接電話通知你爸爸那就好了,至少我們就將花非霖以及馨姨的事情告訴了外面。”楊木衣看着那山寨機也只得搖頭嘆息,心中暗自想着以後買手機還是買個品牌手機得了,免得出簍子,不過就是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個機會跑出去。
“要不我們趁着沒人注意,跑到苦竹村裡面,用他們的座機給你父親還有我們父親打電話,讓他們有所準備。”白翼建議着,這地方前後一段距離都很是荒涼,除了苦竹村之外恐怕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他們有電話可以打了。
“苦竹村恐怕是不好進去了,那裡無法功弟子太多了,而且有花非霖馨姨和錢二在那裡,我們的相貌他們肯定很清楚,一旦被人發現那就是甕中捉鱉了,我看不如我們埋伏在道路旁邊,看到有小車過路的時候看能不能有順風車,不用管去哪裡,只要是能離開這地方就行了。”楊木衣建議着。
“就怕到時候道路兩旁會有人在那裡看守着,而且我覺得花非霖在這地方落腳,說不定這地方的有些警察都是他的弟子了,到時候那些警察在路上設路卡盤查起來,那些司機不定會把我們的行蹤暴露出來的。”白翼鬱悶的說着,其實他心裡的想法是在大山當中遊走,在這大山裡面他不懼任何的苗人,肯定能避開行蹤,只是楊木衣現在的狀況似乎並不是很適合,看他的臉色根本不可能同他們走出這一片苗山來。
“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到昨天我們下車的那地方,那裡離苦竹村有一定的距離,在那裡搭車前行,而且我們也不搭小車,我們看能不能找機會爬上當地村民的小貨車車廂,那裡面他們肯定不會怎麼盤查的,實在不行,找輛摩托車,開車溜出去,以後找機會再加倍送還回來不就得了。”白穎的想法總是這樣的出人意料。
“我看就這樣吧,現在先走一步算一步,這地方是不能久留的,這麼多稻草,肯定是獵人們落腳的地方,我們等雨小一點就趕緊離開吧,我不礙事了。”楊木衣吃了塊巧克力之後感覺要好很多,連忙建議着,其實他更希望白穎與白翼能與他分開行動,沒有他自己這麼一個累贅,白穎與白翼逃脫的機會要大上許多,但是楊木衣不會這麼建議,因爲他知道這樣建議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大雨終於伴隨着黎明的到來漸漸的變得柔和了起來,看着外面已經可以看清樹木的輪廓模樣了,白翼帶頭朝着洞外走去了,而白穎則與楊木衣一起結伴跟隨在其後,雖然楊木衣覺得自己吃過大塊巧克力之後身體恢復了許多,但是當他站起來行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雙腿發軟乏力,於是他只好將自己的身子大半的依靠在白穎的身上了,不過白穎身體素來很好,力氣也不小,攙扶着楊木衣倒並不覺得很費力氣。
雨後的林子裡面空氣非常的清新,還夾雜着樹林裡面那各種樹葉發出的淡淡清香,很是好聞,雖然天空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但是行走在這樣的林間,楊木衣還是覺得自己的精神爲之一振,身體也很是受用,當然如果地上的路好走點那就更好了。
三人行進的速度並不是很快,更何況還是行進在下着雨的樹林之中,經過一天一夜的雨水,林子裡面的地上也變得很是光滑,特別是一些石頭之上,滑不溜湫的,一不小心就會摔倒在地上,不過失敗是成功之母,等到楊木衣摔了兩次在白穎的攙扶之下並沒有受傷之後,楊木衣行走在這些看似安穩的石頭上的時候也穩健了許多。
三人行走了許久,身後林子裡面隱隱的傳來了人們的喧鬧聲,白翼不由的變幻了臉色,腳下也快了不少。在白翼的設想當中,那些苦竹村的村民們應該並不會太過於追究計較他們這三個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的小人物,但是沒想到花非霖卻最終還是驅使着他們跑入深山老林之中來尋找他們了。不過幸好苦竹村的村民們沒有養狗的習慣,不然雖然雨水衝去了他們不少的氣息,但是好的獵犬還是可以非常快的找到他們。
苦竹村的村民們本來也不怎麼想冒着雨來這不着邊際的林子裡面尋找小偷,只是昨晚那突然的厲叫嚇壞了樹林中的鳥獸,折騰了半宿都沒有安寧下來,他們前去找花大師定心,花大師卻說小偷偷走了苦竹村的鎮村之寶,以後苦竹村又會變成以前那個窮山僻壤了,於是這幫村民們個個橫眉豎眼的跑上了大山,一定要將這幾個敢頭鎮村之寶的小偷繩之以法,並將他們的寶貝給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