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還是不籤，這根本不是問題。
因爲慕雲曦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她細細過了一遍條例後，當場簽字。
若說顧東承剛進門的時候還在想該怎麼留下來，拿到合同後，他就從容起來，吃完了飯就起身說天晚了要走。
反正以後近水樓臺，他有的是機會。
慕雲曦卻一把拉住他：“這就想走？門兒都沒有！”
顧東承挑眉：“怎麼，你還安排了別的活動？”
慕雲曦朝他拋了個媚眼：“我親自下廚請你，要是飯後沒有別的活動，豈不是太沒情調了。”
五分鐘後——
“哎……你、你輕點，要壞了！”
“這麼多水呢，壞不了。”
話音剛落，只聽“咣”一聲，才洗完的碟子磕在了水槽邊緣，“嚓”一聲碎成了兩半。
顧東承一肚子邪火。她說的有情調的飯後運動，竟然是洗碗，真是太過分了！
慕雲曦伸頭瞥了一眼，眼底滿滿都是鄙視。
顧東承：“……我賠。”
她靠在料理臺上，緩緩道：“這盤子是我親自設計，並親手開的窯，天上地下就這一個。五萬塊。”
“五年收購和你的工資也挺貴的，但比起你欠我的錢來，又便宜不少，不如我們考慮一下抵債？”他將最後一個盤子放回消毒櫃，施施然道：“給你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抵債？那就是說自己搭上了曦薇的五年，還得給這廝打白工？那不能夠啊！
她頓時滿臉堆笑：“顧總，我話不是還沒說完嘛。您現在是我老闆了，那這個盤子多貴我都不可能讓您賠啊，您要是覺得那聲兒好聽，那再脆一個。”
說着，她還十分狗腿地將他剛放進去的那盤子拿起來，作勢要碎給他看。
“我沒有那麼敗家的愛好。”顧東承直接奪了放回去，並“咚”地撐在她身邊，將她困在了自己與料理臺之間，“我給了曦薇起死回生的機會，給了你工作，還幫你洗了碗，我的獎勵呢？”
這一個多月來，已經感受過他的壁咚、車咚、餐桌咚等各種“咚”的慕雲曦習以爲常且面不改色，小手在他胸前一撐就把人推遠了。
“首先，五百萬就拿下的曦薇五年的使用權，這是你撿了大便宜。其次——”她將人推出了廚房：“雖然年薪百萬對一般設計師來說不少，但我不是一般設計師，我是天才，這個價你賺翻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飛揚，自信到耀目。
那美好的樣子，讓顧東承幾乎忘了被拒絕的懊惱，定定看着她挪不開視線，然後就被她一路推到了大門外。
她將車鑰匙併合同往他懷裡一拍，道：“最後，我做飯你洗碗這是天經地義的公序良俗。”
“晚安喲，顧總！”
話音落，門“砰”地在他眼前合上了。
顧東承站在門外站了好久，才接受了自己竟然就這麼被掃地出門的事實。然後掏出鑰匙，打開了慕雲曦家隔壁的那套公寓的房門。
是的，他住這兒。從昨天一切手續辦完開始。
第二天早上，慕雲曦洗漱好之後，直奔公交站。
沒辦法，自打上月車禍之後，慕雲曦的車子就全都被拉去維修了，近來一直都是坐公交上下班的。
這是上班的點，站臺上人還挺多，空氣中飄着一股子早餐味。
就在這時候，一臺霸氣側漏的邁巴赫“吱”一聲停在了站臺前，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車窗下搖，顧東承那張俊臉從車窗後露出來，他維持着霸道總裁特有的冷酷模樣，用眼神示意她上車。
慕雲曦假裝沒看懂，嗷嗚咬了一口包子：“顧總好，顧總慢走。”
昨晚爲了救公司請他去家裡吃晚飯，已很容易造成誤會，要是今早再坐他的車子去上班，以此人拉進度條的方式，四捨五入之後會不會以爲這是自己答應同居？
車上端着精英範的男人冷着臉說：“上車，公司搬家了，你坐這趟公交到不了。”
慕雲曦一口吞掉了剩下的半個包子，捲了捲包裝袋丟進垃圾桶，就小碎步繞到車子另一邊，拉門上車。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搬走我的公司？”
他揉了揉眉心：“首先，這是我的公司；其次，原來那地方被潑了漆，換新比裝修容易。”
“好的唄。誰讓顧總是遍地房產的土豪呢。”她說着掏出了手機，“我通知一下員工，一夜之間換地方怕是……”
她才點開微信，慕雲曦就被提示消息的嗡嗡聲震到了手麻。
曦薇那個萬年無人冒泡的工作羣裡此刻正在刷屏——
設計部李麗：我的天哪星空大廈頂層，我沒看錯吧？
顧氏—羅文：爲了方便管理，曦薇子公司就先搬到總部樓上了，諸位待遇從舊，但團建拓展是北歐四國遊。
財務部羅小麗：爸爸
設計部衆人：爸爸
後勤：爸爸
……
衆人整齊劃一地喊完了爸爸之後，紛紛開始討論新公司的優良環境以及配套福利，得到了羅文“可以和顧氏員工享受同等福利”的回答後，羣裡的氣氛簡直比年會發紅包的時候都熱烈。
慕雲曦圍觀了一陣子，才發了條消息：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
財務部羅小麗：昨晚老大犧牲美色終於抱上顧總大腿的瞬間，我就知道了，科科。
緊接着，下面冒出來一片“+1”。
曦薇的曦：我怎麼不記得我有犧牲美色，還給你們現場直播？
財務部羅小麗（秒回）：因爲顧總直接給公司賬戶轉賬了呀，並且……
三秒後，財務部羅小麗撤回了一條消息。
緊接着，屏幕上一片“xxx撤回了一條消息”。
曦薇的曦：……我都看見了。
他們假裝沒看見這條消息，紛紛吹起了彩虹屁，希望以此達到“讓慕雲曦選擇性失憶”這個目的。
慕雲曦面無表情地盯着手機。
而這時候，界面上跳出了一條消息——
【顧東承加入了羣聊】
顧東承：{圖片}
羣內瞬間安靜了，慕雲曦驚叫起來：“顧東承你幹嘛偷拍我還發到羣裡去！”
“啊？發羣裡去了嗎？我明明是發給你的。”他一臉茫然，然後一副反應遲鈍的樣子，愣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把圖片撤回。
但羅文這個傢伙馬上接戲：顧總和慕總感情真好啊，昨晚一起吃飯，今早又一起上班。
底下靜了一會兒後，馬上就是一片“yooooo~~~~~”
慕雲曦：這種公司還是直接破產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