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有準備計劃的。”
沈鐵軍嘆了口氣,對餘國光他可以隱瞞具體操作方式,然而對於這位枕邊人,他是不打算隱瞞的:“只要過了第一年,他們就不可能會撤資了,其實撤資也沒什麼問題,我的計劃裡面是缺的啓動資金,一千億不多兩百億不少,因爲那邊有銀行,房貸利率雖然是5%,算上好處費我給他加1%,可也差不多到6%的樣子。
按照可以貸出抵押物市值的70%來說,我可以用這一千億貸出七百億,然後全部買了房子再去抵押貸出四百九十億,然後買了再去貸三百四十三億,然後買了再去貸兩百四十億,然後是一百六十八億,然後是一百一十七億,然後是八十二億,五十七億,四十億,二十八億,十九億,十三億,九億爲止,你算算這是貸出了多少錢?”
楚大招沒出聲,嘴裡唸唸有詞不說,放在桌子上的手指還不斷寫寫畫畫,沈鐵軍樂了:“這是兩千三百億!你說他們知道了我投資的結果,會撤資嗎?”
“撤資的話,他們只能拿回1000億和200億的債務。”
楚大招有些失神,饒是才從魔方董事長的位置上下來,可也被這個計算方式給嚇到了:“那咱們只要給他們價值1200億的固定資產就算還賬了,咱們還能剩下2100億的固定資產——這算是拿着銀行的錢去炒房吧?”
“對,這就是我準備過去投資的基本想法,當然還有個因素是那個國家的居住面積就那麼點,適合居住的地方就那麼點,港島房價爲什麼會在69年的不到七百,漲到今年現在的12000多?”
沈鐵軍沒想到楚大招這麼快就聽懂了他計劃中的重點,算得上是用人家的錢來給自己發財,所以啓動時的資金量是越多越好,更不要說是那個什麼協議還能讓日元兌美元升值,再加入幾年後人民幣兌美元的貶值,到時纔是真的可以大展拳腳:“和港島這塊地不同,小鬼子足夠多,掌握的資金量也不是港島能比的,現在全世界都是小鬼子的產品,如果後者能像前者那麼有錢,我估計這個房價還要往上翻一翻,不過你給他們說,要是有投資的和買房的,讓他們最好趕快脫手——”
“你聽到什麼消息了?”
楚大招神情一變,腦海中泛起個念頭,接着開口道:“房價要跌?股市要跌?對了,有報道說寧佳集團去年營利了20億港元,超過嘉道理和船王以及超人,與匯豐差不多了——”
“我感覺今年會有變化,因爲上面已經提出了一家兩治的設想,不過現在街面上還沒公佈,相信消息傳出去,那肯定是要有波動的——”
沈鐵軍沒有去關心港島的樓市,因爲他並不記得那邊的波動是多少,然而才分析過港島過去十年的房市變化,對於能夠影響房價的政策認知是不用多說的。
上輩子能夠無視金融規律的房價,全世界可也就兔子一家,經過這段時間的分析,他感覺小鬼子的泡沫之所以那麼大,也是因爲那個廣場協議把全世界的遊資都引了過去。
同時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沈鐵軍對於資本的性質也有了初步的瞭解,這建立在魔方現在已經到了發展的瓶頸,市值十億美元的公司想要在短期內再增加一個數量級,常規的手段是派不上太大的作用。
雖然在百分之五利潤面前,港島的尋呼臺對手已經關張大吉,可由於資金回收上的現金流不高,也就導致市場佔有速度並不大,這主要是他留下了賬上那六億的現金,用來釣那羣科威特土豪上鉤——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進入1982年伊始,港島的房市烈火烹油般的達到了新的頂端,商用住宅項目和工業用地齊齊創下了新高,當然漲幅最大的要數商用住宅項目的600多到12000之間的近乎20倍,同時也給人了種錯覺,房市貌似可以這麼繼續漲下去。
當然這是在扯淡。
沈鐵軍對於寧佳沒有多少想法,上輩子這個老闆不止是涉及到金融詐騙,更是在警方調查當中鬧出過人命:“他說賺了20億,那就是20億嘍,連匯豐都沒啥想法,咱們又不是上市公司,坐看他光宴賓客就行了。”
沈鐵軍不想提寧佳集團,然而楚大招卻並不是閒着沒事兒提起來的,探手抓了把瓜子嗑了個塞進他的嘴裡,自顧自的看向了旁邊的電視,只看她這麼個樣子,前者便是心中一凸:“那個誰——現在在什麼地方?”
“現在在魔方航空,老婆孩子都接了過去,他人倒是沒事兒,但是我聽說有人在打聽他,就想着是不是要未雨綢繆一下。”
楚大招的聲音帶了淡淡的的擔憂,沈鐵軍聽到這裡也坐了起來,從嘴裡拿出瓜子瞅了電視上的槍戰也就冒出個念頭,他都馬上要佈局小鬼子那邊了,隱隱感覺到有個模糊的想法:“要不讓他去東瀛吧,這次能夠釣來那羣土豪最好,但是釣不過來也不能少了張屠戶就吃帶毛豬,寧佳那邊不用理他,你是不知道他那個錢在哪來的。
我聽說泰民財務的總經理到港島準備開設銀行,但是那邊港府沒有增發銀行執照的計劃,所以迫不得已開了家放貸的財務公司,後來就和寧佳的老闆碰上了,一個急着找錢一個急着放錢——”
“我怎麼,感覺,你說的這個——”
楚大招聽着聽着眉頭挑起,轉過頭看向了沈鐵軍:“和你這個計劃差不多?”
“差的多了,那倆就是狼狽爲奸的二一添作五,一個用騙來的錢裝作財雄勢大的大尾巴狼,另一個則在拿了好處後吃裡扒外的欺騙總部。”
沈鐵軍滿臉嫌棄的模樣,擡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瓜子,楚大招便抓了把放在他手心裡,眨了眨眼後滿臉恍然:“你是姜公釣魚,願者上鉤?”
“記住,你的男人不是那種爲了錢而不擇手段的男人,不然我早就在科威特讓他們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了。”
沈鐵軍說着便聽到外邊傳來了聲音,隨着聲音的臨近看向了楚大招,開口道:“王樂來了,你先出去下,省的你這個西山老罈子再翻了——”
窈窕的身影消失,沈鐵軍又靠在了椅子上,剛纔楚大招說的他麪皮有點掛不住,自己攆她出去也是爲了心中的不滿——當時去科威特的駱駝市場上市,可不就是個騙字嗎?
空口白牙的用全部家當印了認購書過去換錢,從本質上來說和寧佳的老闆與泰民財務負責人沒什麼區別,都是爲了自己的那點利益,不過沈鐵軍自認與前面那倆還是有點不同的,否則現在也不會在家裡蹲着了。
“鐵軍——”
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的王樂進了門,摘下了頭頂上的鴨舌帽露出壓變形的長髮掛在衣帽架上,接着又解開了身上的大衣掛上,露出了裡面合體的西裝,搓着雙手滿臉是笑的坐到了桌子邊上:“還是你這暖和,我家臥室都結冰了。”
“你的英語和專業學的怎麼樣了?”
沈鐵軍坐直身子將瓜子盤點心盤子往他面前扒拉過去,說罷便看到張略帶訕訕的白臉,王樂訕笑着探手抓了幾個瓜子,放在嘴上嗑了又拿出來剝開,放進嘴裡便想開口:“我——”
“你要是騙我,你知道後果的。”
沈鐵軍瞅着王樂進屋後比自己還像領導的做派,便是連說話也有了他的幾分味道,當即開口警告了繼續開口道:“那天有人見到你和個女人在一起,肚子不大的女人——她是誰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耽誤我的事兒,原來我說的是最晚年底就讓你們走,當時是情況不明朗,現在情況差不多了,你們最晚過了年就走,過去後先去找下那個法蘭西三陸洋行的羅森泰,船的事兒要先放一放,就當是到那邊旅遊下。”
“魔方盛世已經組建了?”
王樂頓時兩眼放光,一直打量他表情的沈鐵軍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在哈曼羣島已經註冊了,資方是我個人,但是由於計劃改變,註冊資金只有十萬美元,目前來說主要是用於尋找羅森泰,你們過去後拿到身份再回來,這樣找起來也好讓地方上配合——”
國門初開,單是天差地別的月收入便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萬惡的國度裡應該水深火熱的人們看似比自己還要滋潤健康,縱觀身邊一衆菜瓜面龐,自信心崩塌之下道德便成了奢侈——自打林陽請假在家,王樂待了沒多久便不想再待下去,一開始是跟着李老頭趙老頭繼續踅摸,後來在旁邊鄰居的招呼下,有了自己的小圈子,整天深夜纔回。
當然,最讓沈鐵軍擔心的是這貨別跟着外邊的人玩脫了:“你現在算的上不差錢,這並不是說我以前沒有注意你和齊磊他們,只是我感覺你能在當時發現我的喜好,慢慢的增加了蘿蔔牛雜裡面的牛雜分量來說,你的情商應該是你們這羣人當中最高的,所以後來你想跟着李師傅學這些我也沒有反對。
然而自打出國從荷蘭回來後,你就好似變了個人,把我不許倒買倒賣外匯券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前兩天秀水街那邊又抓了一批,最近就要開公審大會,現在臨近春節咱們要過年,警察們和街面上的人也都要過年,在出去之前你就不要出門了。”
王樂的臉色刷的白了,拿着個瓜子默默的剝開,他原本還在想怎麼解釋下那個女人,倒是沒想到沈鐵軍說着說着後面是直接開口關了他禁閉,心中先前的那點不快也就飛快消散,硬是堆起了笑:“那我聽你的——”
“行,那你回去好好學習下,趁着外邊天寒地凍的。”
沈鐵軍點了點頭,王樂連忙拿着瓜子站起,掃了眼旁邊沒有聲音的電視牆,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注意點安全。”
沈鐵軍開口將人送出門,望着霧氣濛濛的玻璃中人影消失,便轉回到了桌子邊上,沒過多久楚大招推開門進了屋,滿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開口道:“說通了?”
“我算是給了他個警告,人家沒臉沒皮的貼他是爲了什麼?”
沈鐵軍說着撓了撓頭嘆了口氣,楚大招裹着披肩到了他身後扒拉着他撓的部位,瞅了瞅沒發現想象的東西,便坐在了他旁邊:“我感覺你這樣說他——”
“女人的事兒我只說是有人看到了,沒說誰看到的。”
沈鐵軍感受着淡淡的溫情,轉過頭笑道:“我倒不是擔心他在外邊有女人,畢竟成天和吳康康那些貨不是舞會就是晚會的,人長的不差又有外匯券,想要發生點什麼也只能算作逢場作戲,林陽那是擔心的有點過了,也可能是孕期的原因,據說女人情緒會和以前有很大變化。
我擔心的是他去秀水街上摻和,你別看我以前給他不少錢,可他當時爲了表達對林陽的真心,那些錢在婚後都給了林陽保管,有什麼要買東西的時候再向林陽要,現在這個錢怕是不好要了,一次可以讓李老頭他們認爲是打眼,可畢竟不是長久之際。
男人在外邊找小三或者情人的時候,是很少有臉皮厚到去問媳婦要錢的,這是心裡有鬼導致的,那麼在外邊的花銷怎麼來?
人民幣現在是不管大用,可那也是錢——”
“我還以爲你直接給他說林陽知道了。”
楚大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正瞅着電視的沈鐵軍,後者飛快的搖了搖頭:“直說那是打臉,直接讓他老老實實在家蹲着就行,過了年把他送出去,林陽有了孩子,到時候纔算能安下心來。”
兩口子的事兒鬧到外人知道的地步,那也距離分手不遠了,當然這是上輩子的概念,現如今林陽挺着個已經顯了懷的肚子跑來告狀,委屈到連給父母那邊說都不敢,這也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否則以林家博那貨的性子,王樂最起碼一頓揍是跑不了的。
可一旦林家博打了王樂,那這兩口子的事兒也就算是涼了,便是農村裡的媳婦遇上這麼個事兒,那也都知道是要忍的,男人在外邊沾花惹草代表着本事,當然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