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弟妹真是太客氣了。”
餘國光連忙從凳子上坐起,小心的讓過楚大招端來的咖啡,目光保持着儘量不往她脖子以下的部位去看,後者便露出了個微笑扯了扯披肩,轉過身坐到了另一邊的沈鐵軍旁邊,抓把瓜子拿起個嗑了起來。
隨着屋門關上,先前的涼意漸漸消失,門上的玻璃慢慢多了層霧氣,餘國光摸着咖啡杯聞着撲鼻的香味,一雙眼睛掃過電視牆上的燦爛面龐,下意識的開了口道:“鋼哥說這個馮程程沒有方豔芸好看,可是我感覺比方豔芸漂亮多了啊?難道他們年紀大的,就喜歡少婦?”
“咳咳——”
正端起咖啡的沈鐵軍差點沒嗆着,勉強嚥下後掃了眼滿臉好奇的餘國光,舔了舔嘴脣上的咖啡,轉頭看向了電視:“我又不知道——”
“哼——”
一聲細不可聞的冷哼響起,楚大招緊了緊身上的披肩,站起身拉開屋門後走了出去,接着就是猛地一關:“咔——”
“你——來找事兒的是吧?”
沈鐵軍伸長了脖子瞅着窗戶外的楚大招遠去,轉過頭來看着滿臉懵圈的餘國光,挑了挑眉毛滿臉不耐煩:“有話就說,說了趕快走,你惹我媳婦生氣了。”
“咳——”
餘國光眨巴着不大的眼睛想了想自己先前的話,也是有點感覺不對勁,楚大招比這弟弟大是真的,可男人在一起談論女人貌似沒什麼問題纔對,只不過自己先前忽略了楚大招的位置比較尷尬,這段時間經歷的多了,他的情商也是有了些許的增長:“那好吧,哥哥錯了,鋼哥問你過年爲什麼去羊城,而不是回你的老家?”
1982年的農曆大年初一是公曆的1月25日,這會兒沈鐵軍被暫停工作後連過年的福利都發完了,也就是說年前是沒指望恢復工作了,想着好久沒和家人在一起過年,他便在昨天向單位打了南下過年的報備——雖然現在正在配合調查的期間,那也不是想去哪就去哪的,需要報備請示。
沒想到今天餘國光就打着楊鋼的旗號跑了過來,沈鐵軍還以爲這貨是來顯擺又賺了多少錢來着,當然更沒想到的是這貨竟然在楚大招面前談論馮程程,上次王盛奇帶了後者過來轉了圈,他愣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找到,原本想着今年南下後能打着小五的旗號見見——
高清錄像的製作是需要高清設備來錄製的,但是對於已有的信號進行重置,NHK也是開發出了相應的技術,就是耗費比較大,前些天送到他手上的全集製作經費比整個電視劇拍攝的費用還要高,然而這樣做的後果便是高清版的《魔都灘》出現後,沈鐵林和周慕華便用兩天的功夫給看完了,沒事兒的沈鐵軍纔想帶着楚大招過下正常人的生活,便被某個不速之客給打斷了不說,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起了馮程程。
作爲一個食髓知味的老男人,沈鐵軍自然有着正常男人對明星有着念想,不過以前是礙於身份和楚大招看的比較緊,他是沒什麼機會實現這個願望,再加上他打不準這位馮程程會不會來個八卦,把他的身份給爆出去,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沈鐵軍過的小心翼翼,然而在餘國光看來這就有點太小心了,上次被這貨提醒他是有點想法的,大家關係這麼好了,你都要關心我的另一半了,不過看在錢和彼此合作的面子上才按下,這會兒看到他是直接指了出來,也知道楚大招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擱給他有這麼個女朋友,那也是要夾緊尾巴做人的:“下不爲例——”
“這邊和家裡太冷,再說了我這次去南邊要見個人。”
沈鐵軍說着將腿翹起放在旁邊的圓凳上,要是沒外人就會放在楚大招腿上,讓她捶着看電視,現在是不用想了,很大機率這幾天都別想了,語氣也就放的隨便許多:“魔方戳破了科威特的駱駝股市,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那就是趁早結束這個泡沫,你可能無法瞭解這個概念,那是個買空賣空擊鼓傳花的老鼠會,你可以這樣理解,大傢伙就是衝着高額的回報去的——”
“嗯,你接着說——”
餘國光雖然搞不清楚沈鐵軍說的什麼,然而他這次來的目的也只是爲了打聽清楚這貨去南邊的想法,雖然讓他聯繫買下了北邊的四合院不說,還要大興土木的翻建院子,可真要是萬一出了什麼幺蛾子,大傢伙可扛不住這個責任:“戳破的目的是什麼?”
“是讓某些人看清這個泡沫的本質是投機。”
沈鐵軍說着斜眼瞥了餘國光,轉過頭看着電視上虛假的打鬥動作,否則便是那個年代裡的黑社會都能坐到真氣外放——那斧子距離腦袋好遠就能砍到人,遠景上的一羣拿着木刀木斧像是在蹦迪,不想隨着嘴裡一陣發苦,頓時坐直了身子吐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轉過頭將手中剩的瓜子扔在桌子上,拿起楚大招的水杯喝了口,咕嘟咕嘟的漱完擦了下嘴角:“你瞭解港島房價上漲的原因吧?”
“嗯,買的人多賣的人少,沒房子的人多——”
餘國光搞不清楚供求關係的緊張和人爲炒作的因素,但是自打認識沈鐵軍和楊鋼綁在一起後,他對於炒房這個概念並不陌生:“再加上那邊好像控制土地的出售,每年就那麼點地兒,想不漲也難吧?”
“也可以簡單說人多地少,那地也就漲價了。”
沈鐵軍嘆了口氣,他這個想法是聽到科威特駱駝股市漲上天后纔有的:“港島人多地少,所以房價一直是在不斷上漲着,從1969年前的每平方米不足700塊上漲到去年1981年12月的12000,12年的時間漲了17倍,特別是過去的3年比之前的9年漲了近乎兩倍,這可是平均房價。
你不知道當錢賺到一定程度後,比如現在魔方有限包括投資和專利在內差不多能有10億美元的市值,按照我的計劃來說,十年內能夠增加到五十億到一百億這個規模,可如果現在魔方有一百億美元的市值,單靠經營手段我最多能讓它變成三到五百億,而如果現在有一千億,那麼憑藉經營的話十年後能有兩千億,那我是做夢都要笑醒的,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爲什麼?爲什麼按照你的說法,好像錢越少就越容易賺到更多的倍數,錢越多就會賺的越少?”
餘國光只是想了下便放棄了繼續想下去的打算,平時知道這弟弟想的都是大生意,可沒想到人家腦海裡面轉的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進出口公司那邊賺個幾萬他都能從夢裡笑醒了,那麼大的數字不說從哪來,真要在手裡那也不一定能守住,現在哪裡不缺錢?
“這只是倍數的差別,而不是賺的少了,用一千億去賺十億比較容易,但是用十億去賺十億就得看手段了,這次我的計劃也是在盡力,魔方刺破了科威特的泡沫股市,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現在全世界都說是魔方刺破的,這個關注度也就起來了,然後他們就會找過來。
確切的說是現在已經找過來了,目的很可能是瞭解魔方這麼做的目的,甚至是要求魔方去贖回那些股票,你也應該知道了魔方在那邊的股票價值五億美元,奇怪的是現在經過科威特財政部長的計算,竟然劃爲了保值的股票,難道他們想讓魔方在科威特股市上市?”
沈鐵軍自顧自的說着,然而說到後面他已經是想到了個不是可能的可能,如果賽義德這次帶着某個王室重臣過來,要求他去科威特股市上市,這是上呢?還是不上呢?
魔方這兩年的成績可以稱得上是大藍籌的表現,只說實業那邊一億七千萬的投資就已經算是完全收回,這個利潤率比港島那些房地產公司高了好幾百個百分點,可沈鐵軍並不想將魔方運作成上市公司,不說各種財報審計了,單單是可能丟失的控股權這個概念,就讓他迅速打消了這個可能性:“我原本的想法是藉着這次科威特在泡沫上的損失,來激發他們想賺錢的慾望,然後拿錢給我去投資,當然具體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我也沒辦法確認,只能說是盡力。”
“他們可是損失了好幾百億!”
餘國光頓時驚了,他的記憶還是不錯的,想起先前聽到的數字,飛快開口道:“你剛纔說了,他們損失了850億!美元!去哪投資能賺這麼多?”
“他們是損失了850億美元,每個人背上了差不多7萬8千美元的損失,但是這不代表他們沒有錢,他們的腳下面就是錢,而且我相信那些王室成員手裡更加不會缺錢,現在倒黴的是他們的人民,而不是那些王室。”
沈鐵軍倒是沒有奇怪這貨的無知,當然這個時候除了他以外,任何人聽到這個計劃都會目瞪口呆:“如果他們願意拿出100億美元,這是我計劃出來最低的投資額,那麼我能每年給他們10%的年回報率,如果他們願意拿出200億,我可以給他們每年13%的回報率。
如果他們能拿出400億,我可以給他們16%的回報率,如果能夠拿出600億,我可以給他們開出20%的回報率,也就是說一年就支付給他們賺120億,當然還有些其他的條件。”
沈鐵軍的其他條件沒說,這是進入1982年後他要忙活的事兒,現在說出自己這個打算,也是想借助這貨把這些話傳給想聽的人去聽,當然他設置了這個100億的限額,也沒指望某些人能相信他說的話:“當然涉及到這麼大的資金,如果他們提供的話,我是要和他們簽訂對賭協議的,每年交接日期如虧損超過百分之一,則就算計劃失敗,爲了降低投資者資金的危險,將允許資方撤資——則該年度的利潤將由魔方後期進行償還。”
餘國光默默的記着聽到的東西,腦海中隱約閃過個念頭,那是這貨曾說過的話:“我記得你說過,讓我們儘可能的賺更多的錢,留在手裡別動?”
“對~”
羊城未來的房價也許會達到自己所需要的高度,然而與小鬼子那邊就要出現的瘋狂相比,怕是四十年後的共和國房價都比不上,沈鐵軍上輩子沒接觸過房地產項目,可南邊羊城的東湖新村二期工程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設,此時對於房地產有了清晰的認識,再加上過不了幾年就要出現的那個協議會使得日元兌美元大幅度升值。
只要科威特真的如外界所猜測那般有錢,能夠拿的出來一千億,五年的20%也才翻一倍多,到時候只是那個什麼協議就足以抵償大部分的對賭條件,剩下的可都是自己的了!
餘國光聽的失了會神,他對於沈鐵軍的想法算是失去了評價的興趣,自己還在爲賺了幾萬美元而手舞足蹈,人家卻已經開始考慮天文數字般的生意了,好在認識這麼長時間,對於這似乎無所不能的兄弟早已習慣,站起身開口道:“好吧,那我得把這個事兒,儘快說給鋼哥聽,先走了。”
餘國光拍拍屁股才消失,楚大招便裹着個披肩小臉雪白的進了屋,坐到沈鐵軍旁邊纔想探手端他的咖啡杯取暖,前者直接捉住了她的手,便聽到了個聲音:“我給你暖暖——”
“哼,無事獻殷勤。”
扯了扯沒扯出來,楚大招轉過了頭,一雙英氣十足的眉毛下眼現嫵媚的瞥了眼:“怎麼,我可沒說不讓你去找馮程程,我算——噢,你——”
探手突襲成功,沈鐵軍探手在楚大招頭上扒拉兩下,開口道:“沒看出來,你這也是西山的老罈子——”
“你纔是罈子~”
楚大招緩緩的靠近,一雙眼睛打量着沈鐵軍的側臉,便將頭埋入了他的胸膛上,悶聲道:“你們男人沒個好東西,吃着碗裡的惦記着鍋裡的,就和那王樂一樣,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纖細的手指在穿着毛衣的胸膛上畫着,沈鐵軍輕輕的捏住她的手,開口道:“你應該慶幸港島在1971年禁了納妾制度,要不然保不準我就過去納上十個八個的——”
“你去啊,你去的話我就讓你納——”
畫着圈圈的手指停頓了下,楚大招接着又畫了起來,不過也醒悟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按照他胸膛上撐起身子開口道:“不說你的計劃成不成的,如果成了後那些人眼紅,要是半路撤資怎麼辦,要知道你的計劃最低五年開始分紅,五年啊,不是五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