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讓我從理智的角度去考慮,我覺得應該是孟總做的。雖然我不知道動機,但從之前孟老三孟聽雲他們口中完全可以判斷,孟聽雲的媽媽是一個賢惠的女人。這樣一個女人,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如果不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她又幹嘛要離家出走這麼多年,離開自己的孩子和丈夫,這麼多年不聯繫,難道作爲一個母親會不想念自己的孩子麼?
而且現在她一回來,就一口咬定,她受到的傷害是孟總所爲,所以不管孟總如何解釋,就這一點來判斷,這些事也應該是他做的。
他的反駁和解釋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只是從情感上,不知道爲什麼,我並不希望他放棄解釋,我從心底裡,還是希望,孟總他不是這樣的人。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我想,孟聽雲心裡的這種糾結不會比我小,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邊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無論相信哪一邊,都註定是一場悲劇。
是啊,現在想想,她的人生,除了錢,還有什麼好羨慕的呢?
“爸,你回答我。”孟聽雲站起來繼續說道。
孟總似乎是發愣了,話到了嘴邊,似乎又難以說出來,十分糾結。
我想,他現在面對孟聽雲,恐怕是想撒謊也難以撒出來了。
最終,他點了點頭,“是的,是因爲我,你媽媽才離開的。”
孟聽雲我和都愣住了。
最終,他還是承認了。
這是我不想見到的,也更是孟聽雲所不想見到的。
“真的是你……”孟聽雲似乎突然間失去了力氣一般,癱坐在了那裡。
“可是小云,你聽我說,我不能騙你,你媽媽的離開,雖然是因爲我,但是我並不是故意的。”孟總說道。
“那你爲什麼不把實情告訴我呢?”孟聽雲大聲哭道,“小時候你覺得我還小,可我現在早都長大了,爲什麼你依然沒有告訴我?”
孟總點了點頭,“這……怪我,我一直想告訴你的,可是……我考慮到你會誤會你媽媽,或許有些事,我總認爲你還小,無法跟你說,所以……”
“所以你就繼續欺騙我?”孟聽雲激動道。
“我沒有欺騙你。”孟總面對孟聽雲,似乎顯得十分無助。
這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他一直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強勢,可當面對女兒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露出無助的一面。
“我真的沒有欺騙你,小云,我……”
“別說了。”孟聽雲制止了他,兀自擦了一下眼淚,說道,“別說了,我再問你,你尋找媽媽,追殺媽媽,是不是也是真的?”
這次孟總沒有糾結,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沒有!我是在尋找你媽媽,這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在找她,可我並沒有追殺她,別說付諸於行動了,我連這個念頭都不曾有過!這一點,爸爸可以向你發誓!”
“你放屁!”孟母聽了這話激動的反駁道。
“你不光是那次找到我,讓人綁架了我,逼我說出那些話,險些割斷了我的氣管,不光是這樣,上次小云來找我,暴露了我的地址以後,你趕盡殺絕,還對我做了更加令人髮指的事情!”孟母激動道,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孟總更加無辜,痛心道,“我到底做什麼了?什麼綁架割氣管,又怎麼令人髮指的,我爲什麼要對你做這麼歹毒的事情,就算是有那件事,當時你跑了以後,我雖然生氣,沒有去追你,可我第二天回到家看到你不在我就後悔了,我開始到處找你,瘋狂的找你,你說我有必要對你做這些麼?我有什麼必要?”
孟母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話,說道,“你敢說那場火不是你放的?”
我一愣,孟聽雲說過,她去找她媽媽的時候,那裡被火燒掉了,當初她還認爲是她媽媽爲了躲着她,故意燒掉的,現在看起來並非如此,而是別人所爲,聽她這麼一說,似乎是孟總的傑作。
“什麼火?”孟總懵然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還裝蒜!”孟母說道,“那次小云不知道怎麼找到了我的地址,跑來找我,結果當天夜裡你就派人來放了一把火,想將我活活燒死在裡面!我的嗓子,都是拜你所賜!還有,”
她說着,一把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了被黑紗遮擋的另外半邊臉。
我們不禁都吃了一大驚,原來她的另外半邊臉,完全被燒壞了,右邊不光是臉部的皮膚,變成了紫紅色的褶皺,甚至連眼睛都粘在了一起,慘不忍睹。看一眼便心裡一顫。
“你看到了嗎?”孟聽雲的媽媽就像瘋了一樣,扯着自己被嚴重燙傷的臉,歇斯底里的吼道,這一次,她忘了用幫助她說話的那個東西,而是直接用自己的嗓子發聲,那嗓子發出淒厲低沉的嘶吼,聽起來讓人汗毛直豎。
也難怪,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被毀了容,那該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她內心的憤怒可想而知。
我這纔想起來,那次從那個地下室見完她媽媽上來,爲了查看竊聽器,專門去了衛生間,當時我就發現衛生間是沒有鏡子的,原來是這個緣故。
“媽”孟聽雲失聲痛哭,抱住了她媽媽。
“這……這怎麼可能呢?”孟總似乎被嚇壞了,或者被震驚了,連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兒,我也根本不知道小云她找到了你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跟她一起去的。”
“難道你到現在爲止都不肯承認嗎?”孟母說道,“要不是老三,我早就死在火海里了。孟長海,你可真夠狠的,不僅縱火,還把門窗全部訂死,你一定以爲,那把火可以把我燒的一乾二淨吧?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你犯下的罪惡了吧?可你沒想到,老天開眼,不僅讓老三救了我,還留下了你縱火的鐵證!”
衆人聽了這話,不禁更加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