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柳如月最近幾天一直很反常。
首先她好像有心事,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的,連她一直追的那些苦情的韓劇都似乎失去了吸引力。
我在屋裡忙,有時候一出客廳,發現她正在對着廣告發呆。
其次,最近的飯菜質量急劇下降,儘管她最近下班很早,時間也很充裕,但做出來的飯菜卻實在是有失水準。
有的時候,甚至都似乎沒有我做的那些黑暗料理好吃。
對此她也有些抱歉,“今天的菜有點糊了,將就着吃吧。”
“怎麼了?”我問道。
“火大了。”她說道。
“我不是問菜,我是說你怎麼了?”我說道,“你最近有些不對勁。”
她一愣,“有嗎?”
“你感覺不到嗎?”我說道。
“可能是最近工作忙,有些累了吧。”她說道。
“可你最近每天三點多就下班了,比以前可早多了?”我說道。
“下班是早了,但工作量大了,來了好幾個新人,都得我帶着,挺累的。”她說道。
但這種藉口顯然並不能說服我,當然她不願意說,我也就沒有再多問,心想或許是思念果凍的原因吧,今年過年也沒有回去,而果凍也沒有來過,思念女兒也是很正常的,我想過一段日子可能會好起來的。
但事情的進展並沒有我預估的這麼樂觀,她的情緒越發的不好了。
有好幾次早晨起來,我看到她紅腫着眼睛,顯然是哭過,但問她,她也不肯說,只說是晚上喝水過多,導致的水腫。而我明明有好幾次夜半時分聽到柳如月的房間裡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的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是那個變態又出現了,在暗中威脅她,讓她不敢告訴我?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令她無法跟我啓齒。按道理來說,我們現在的這種關係,應該到了有什麼歡樂可以分享,有什麼委屈可以傾訴的狀態了。
可她爲何明明有事,卻不肯與我說?
我想,我得找她好好談談了。
這天週末,我們倆都在家,我在弄小說,而她在洗衣服,突然她電話響了,出去接了個電話,很長時間沒有回來,大概足足有兩個小時,我有些心慌,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我正尋思要不要出去找她,沒想到她卻進來了。
一臉慍色,好像是剛跟誰吵了一架似的。
“如月。”我叫住了她。
“怎麼了?”她問道。
“你過來。”我說道。
“我還在洗衣服呢。”
“先放下,我想跟你談談。”我說道。
她一愣,站在那裡,詫異道,“跟我?談什麼?”
“你不覺得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了麼?”我說道。
她這才擦了擦手,坐了過來。
“怎麼了?你這麼嚴肅?談什麼?”她坐下後就問道。
“你難道不想告訴我,你最近怎麼了嗎?”我問道。
她一愣,“怎麼了?沒怎麼啊?”
“你確定沒事兒嗎?”我看着她說道。
“當然確定。”她說道。“你最近怎麼神神叨叨的?”
她居然還反將了我一軍。
“是我神神叨叨,還是你神神秘秘?”我說道。
“我跟你說過了,我沒事兒,幹嘛老問老問的?”她有些不耐煩了。
“你這什麼態度?”我很不高興,“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那我都告訴你沒事兒了,幹嘛還問?”她說道。
“好好好,算我多餘,我才懶得管你。”我氣呼呼的說道。
其實我並沒有生氣,她脾氣不好是最近纔出現的,以前不是這樣的,這更加說明她有事兒,我確實是有些擔心她,但她又不說,我也是乾着急沒有一絲辦法。
還有一個事兒,讓我感到納悶兒,柳如月最近似乎是很缺錢。
頭天晚上,我們在吃飯,她問我,“最近有沒有錢?”
“我還沒過實習期呢,就那點工資,都在卡里呢,怎麼了?”我問道。
“那你先拿出來吧,家裡沒有錢開支了。”她說道。
這讓我感到奇怪,因爲柳如月平時工資也不低,好像也有七八千,所以平時的吃飯等開銷都是她在花,爲什麼突然就沒有開銷了?
當然我當時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她說沒錢,可能確實是沒錢了,也許她的錢用在果凍身上了,所以第二天我就把卡里剩下的錢都取了出來,交給了她。
沒想到過了沒幾天,她又問我,“最近有沒有錢?家裡沒有錢開支了。”
我一愣,“我的工資前兩天不是剛給你麼?”
她似乎是忘了,“是嗎?哦,對對,我給忘了。”
“你到底怎麼了?”我問道。
“沒事啊,你怎麼又問起來了?”她說道。
“你最近好像很缺錢?”我說道。
“沒有。”她說道。“我只是忘了。”
我沒有繼續問,估計可能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算了,既然她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
我想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吧。
但我沒想到的是,事情超出了我的預料。
這天孟聽雲來找我,她給我拿來了五萬塊錢。
“你換了工作,最近肯定缺錢,先拿一些來給你用,剩下的我想辦法儘快還你。”孟聽雲說道。
“我現在不着急用錢,你先拿着吧。”我說道,“你不是也辭職了麼,一時半會兒肯定也沒有收入,我至少現在還有份工作。”
“你就別硬撐着了,”孟聽雲說道,“我又不用養活我自己,你不一樣,拿着吧,要不是陳露那娘們兒現在插手我爸公司的財務,我早就把錢還你了。”
“還是別這麼做,萬一讓你爸知道了你從公司拿錢給我,還以爲我慫恿你偷錢呢。”我說道。
“我有辦法,你就放心吧。”她說道,“再等些日子,肯定能把錢給你,對了,我今兒來找你,還有件事,我爸說想見見你。”
我一愣,“孟總想見我?”
“對,你有空去一趟他公司吧,他最近忙的不可開交。”孟聽雲說道。
“你跟我一起嗎?”我問道。
“我不去。”孟聽雲說道,“我不想見他。”
“爲啥?”我說道,“怎麼感覺你和你爸的關係又惡化了?”
“煩他!”孟聽雲說道,“一見我就沒別的事兒。光提那破事兒了。”
“什麼事兒?”
“還能有什麼事兒?逼着我跟陳可結婚唄。”孟聽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