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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還記得,那幾年,我總是嚷嚷着要坐在你的單車後面,摟着你的腰,靠着你的背,聞着你身上的香味。同一片道路,我們來回不知道到騎車走過多少遍。即便沒有單車,你緊緊地握着我的手,不會放開。我喜歡這種,手在你的手心被握着疼,但是卻無比溫暖的感覺。
這只是我們之間溫暖的小小一部分。
我的腦海裡還回蕩着那些爽朗的笑聲,是他們的,更是你的。你笑起來是那麼的好看,溫柔的感覺在我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回顧,你不知道,現在想起來,我的心裡揪着疼。
你說:“喜歡這件嫁衣麼,我會給你比這更美的。”你臉上的溫柔盪漾開去,彷彿一抹陽光,那時候的我,不知道有多麼感激上帝把你賜給我,我想象着挽着你,穿着你說的絕美嫁衣,跟着你走到永遠的感覺。現在想起來,我的心,快要疼得快要瘋了。
直到,不知道是哪一天,舊事的傷疤別揭開,現實就腐爛了。
02
2月的第一天真的很溫暖,不知不覺都快過年了,蘇以夏居然想帶着欠我的表白過年麼。想起來就很來氣,但是這一天我卻看見艾陽笑着回來了。
“我要進E-new。”我很無解,艾陽從來都是那麼的討厭E-new,說E-new是媚俗文化不值得提倡。這一刻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吵着求我讓我幫她。我其實連自己的去留都搞不定,怎麼幫她呢,最然進E-new只是嘴皮子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想憑自己的實力光明正大的進去。爲了讓心情大好的艾陽繼續保持這樣的好心情,我只好勉爲其難地說:“只要我能進去,我就帶你一起。”艾陽聽了果然心情大好,在她的想法裡,我進E-new是百分之百的事情,自然默認爲自己也能進去了。雖然我毫不懷疑艾陽的實力,只是不知道爲了什麼會突然轉變這麼大,我真是摸不着頭腦,艾陽一直都是很有原則的人,這次不知道唱的哪出。搞不明白她幹嘛非要進E-new,無數種猜測在我腦海裡面閃現,只是沒有一個說得通。
03
淺海海灣還是這麼的美,站在絕佳地皮上,簡直是把淺海海灣盡收眼底。
艾陽的胃口好了很多,文曉就交給了艾陽和子衿,她們允許我和以夏出來走走。以夏拉着我的手,登上了絕佳地皮的樓,看見了劉默和楊瑾,我彷彿很久沒見鬍渣劉默和這個小傻瓜了。倒是很想念他們。
04
這天晚上,我偷偷地窩到了子衿的被窩裡。我和她說,我遇到了很靈異的事情。讓我不知所措,但是心裡卻不斷告訴自己,我可以不介意這件事情。
子衿抱着我的頭,輕輕地耳語:“人有時候就是很靈異的,你明明覺得這件事在你的夢裡,但是,卻突然發覺,在現實裡發生過,或者還有其他的一些關於夢的未解之謎。科學家都沒辦法解釋呢,親。”我聽了子衿的話,突然覺得我很多慮,我陰霾了一天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的確的,電視,雜誌什麼的,經常看見這種的“靈異”的事件,科學家無法解釋。於是,我躺在子衿的懷裡,沉沉地睡去,我想,我是帶着微微的笑意的。
05
天氣漸
漸轉熱,一天的最高溫度,也接近二十攝氏度了。海川依舊是老樣子,車水馬龍,高樓大廈,立交橋縱橫交錯,老房子拆遷夷爲平地,新的建築工事即將開啓,淺海海灣越來越美,劉默的PhantomBana開業大吉。
劉默收我的作品時,讚歎我是個知識分子,起個名字都這麼有文藝範兒。
我告訴他,這個翻譯過來,叫做,幽靈天堂。
06
牆壁殘破了,牆皮翹起,牆腳覆着深深的青苔,千迴百轉,從前尖尖的石子路已經被磨去了鋒芒,窗戶還是老式的,推開拉上都吱嘎作響,地上沒有孩子滿地打滾,也沒有孩子在草坪上拔狗尾巴草編戒指,也沒有孩子在辦家家酒,沒有爲了一個娃娃而哭泣,沒有爲了保護一個女孩子而打架,沒有彩色的糖果,只有灰硬的塵泥。
地上滿是灰塵,周圍的樹木茂密,陰森溼冷,破舊的樓層,早已褪去了顏色,只有側面赫然燙着一個鮮紅的“拆”字。
07
Ray回到新加坡的第四天。
海川國際機場。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忻路風塵僕僕地踏上了去往新加坡的航班。
而在Ray的家裡,陳瑜之略顯粉色的臉頰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和着Kay細嫩的笑聲,還有久違的Ray的關懷。
08
美玲看着忻路哭泣的樣子,這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二次看見忻路哭,第一次是那年,忻路在新加坡等蘇以夏兌現諾言來接她,可是當撥他的電話時,卻變成了空號,當時,忻路都沒來得及哭,眼淚就下來了。
這一次,添加了些知性,可是,這些傷悲都看在美玲的眼裡。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美玲在心裡默唸着。
09
海川的夜景還是那麼的漂亮,最近好像都沒怎麼休息,今天,懂得“適當浪漫”的蘇以夏帶我出來兜風,帶我登上海川最高的電視塔,我喜歡夜景,卻很怕高,我往下看,蘇以夏從我後面抱住我,在我耳邊默唸“不要怕,有我在”,我想,也許因爲他,我會根治恐高這個毛病。
星星點點,川流不息,錯落有致,還有溫暖不止。
這個電視塔,不是我第一次來,卻是蘇以夏第一次帶我來。
10
楊瑾一個人在包廂裡坐着,看着眼前的酒瓶,酒杯,不由得勾起傷心事,那年媽媽就這麼丟下自己走了,不顧世上的一切,嘴裡還嘟嚷着什麼,聽不真切。楊瑾用顫抖的握着酒瓶,倒着酒,再顫抖着拿起酒杯,喝着媽媽喜歡的酒,淚眼模糊,哽咽着,抽泣着。
劉默到處找不到楊瑾,打電話也不接,就知道他見過錢崇山之後就勾起傷心事了,劉默找到包廂,輕輕地推入門內,看見獨自傷感的楊瑾,心裡也不是滋味。劉默坐到楊瑾身邊,握着楊瑾的肩膀,默不作聲。
11
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花田,我穿梭在花海之中,飛舞的髮絲迎着陽光跳動,那種笑聲,是爽朗的,是真實的,是極美的,我喊着什麼,像是以夏名字,出現在眼前的影像卻是楚澄的臉,閃動着,跳動着,像是被切斷的影片,跳着跳
着,帶着鮮血的刀子插進了我的腹部,我感受不到疼痛,看着鮮血從我的傷口中流出來,我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我驚呆了,我尖叫着,不斷地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我好害怕,誰來救我!救我!救我!
12
“葉熙,你不要走。我知道我什麼都沒有,但是,至少,我愛你的心是真的。
我看着葉熙走遠,沒有回頭,帶着她走的是楚澄。我知道我的結局可能會是這樣,可是我真的很努力地去改變,我不知道爲什麼還是會這樣。
你沒有看我一眼,就這麼走了。
這樣的夢境,你不知道我做了多少遍。你不知道我害怕,我深藏在心底的那些記憶早就被我磨平,爲什麼,那些人還是要去挖出來,把我捲進去。楊瑾都放棄了,爲什麼那些人還要堅持。姓蘇怎麼了,流着我爸媽的血怎麼了,我痛苦地活着,原諒了你們的過錯,不去追究,你們爲什麼還不讓我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只想要熙子。我要她的溫柔,要她的任性,要她身上的香味。
我曾經想象着,騎車帶着穿着絕美婚紗的葉熙穿梭在海川的街市上,讓所有人羨慕,讓她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我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麼的卑微。”
13
我問以夏,如果我把長頭髮減掉留短髮,他會不會同意。以夏只是說,不論我長髮還是短髮他都愛我,只是,他還是喜歡我長髮的樣子。每當海風吹過,長長的髮絲就隨着風的方向飄動,幾縷髮絲會粘在臉上,以夏就喜歡幫我把頭髮理順。
我問以夏,我們真的要到兩年後結婚麼。以夏說,順其自然,畢竟我爸媽的意思在那裡。
我問以夏,他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說,男孩女孩都一樣喜歡,如果可以,能生一對也挺好。
我問以夏,離我而去麼。他說,除非我離開他,他是絕對不會離開我的。
14
楊瑾的葬禮很樸素。一襲白色,就像楊瑾陽光的笑靨。以夏沒有讓我去他的火化場,那樣的場面是我難以承受的。一個血肉之軀,一個烙印在我腦海裡的人,就在一個小時後,變成了三立方分米的灰燼。我還記得他的那個吻,而就在短短的時間後,連同他的氣息都被鎖緊了這個黑匣子。
我在楊瑾的墓碑前放了一支白色玫瑰,我不忍心再看着墓碑上他的名字,以夏抱住我的肩膀走到旁邊。楊瑾的墓碑和他媽媽的墓碑在一起,至少他們團聚了。劉默、韓澤、子衿、艾陽、文曉都一一獻花,楊瑾的死訊沒有公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作爲楊瑾的朋友送他最後一程。我原本想告訴楚澄,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讓楚伯伯他們知道了,就難辦了。雖然我不太清楚以夏他們的安排,我只是不想自作主張,畢竟,我現在和“局外人”沒有區別。
因爲楊瑾的死,我已經快看透這個世界了。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誰要殺他,我聽了楊瑾的那個電話,他說讓蘇以夏別見忻路,難道,楊瑾的死和忻路有關麼,但是她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一切都說不通。而且,也就在這個時候,楊瑾突然就帶我逃走,讓我猝不及防,不從來沒有這麼狼狽地逃走,而且最後的結果是這麼的悲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