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新道果然弄了輛小車,一輛進口豪車載張文武上街。
“師傅,你是去郵局匯款還是去銀行轉賬?”上車後周新道說。
“去郵局,收款人所在的地方很偏僻。”二千年的時候偏遠地區人都是使用郵政匯款,銀行轉賬什麼的,銀行卡什麼的還沒普及。
兩人到了郵局,張文武掏出一張寫滿名字地址的紙說:“去填單吧,這些名字每人匯兩千。”
周新道接過名單數了一下說:“師傅,五個…六個人…他們是誰?爲什麼要給他們匯錢。”
“他們是我的兄弟姐妹。”張文武又掏出另外一張紙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自語說,“唉,這幾個得匯三千他們才能熬過今年。”
周新道搶過名單一年,上面也有六七個人的名字,他很是迷惑了,這些到底是些什麼人啊,爲什麼師傅要給他們錢呢?兄弟姐妹?他纔不相信呢。
“師傅,這上面七人,兩萬多,我這上面六人,一萬多,你的獎金…獎金豈不是要花完了?”周新道說。
“更正一下,那是我賺的診金,不是獎金,死條子摳門得很,只給三千獎金,奶奶的,還想我配合他們搞宣傳,別說門,窗也沒有。”張文武想起公安局只獎三千就不爽。
公安局發的三千大洋,從胡啓明手裡拿過來的當天晚上他就花掉了,三千大洋剛好請保安科的人大吃了一頓。樑大力一直說要請他吃迎新宴他都不願意去,其實是他是不想大家爲他花錢,而那三千元獎金,他認爲是“不勞而獲”的,所以拿來和大家分享正好。
“這麼多錢就這樣花掉了?這些人真的是…真的是您的兄弟姐妹?那天您在車上說,您是棄嬰,是雞籠山的妖孽野道士養大的……。”周新道那天在車上可聽得清楚張文武和宮守成聊天的說話。
“你廢話真多,趕緊寫單子,還要回去上班呢。”張文武瞪目說。
“是…師傅,要不,我也給您的兄弟姐妹們一點錢吧,每人加一千好不好?”周新道真把張文武看成師傅,所以,師傅要辦的事他覺得應該支持。
“不用,你的錢留下泡妹子吧。”周新道喜歡宮小蘭他當然是看得懂的,但他認爲周新道沒什麼機會的,他不是宮小蘭喜歡的類型。
周新道不再吱聲,默默寫匯款單,心裡卻全是苦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自己喜歡宮小蘭,但她卻喜歡師傅,他是有苦無處說啊。
張文武他們在郵局匯錢的時候,第一醫院裡來了一羣人,一羣一眼就看出來不是好人的人,奇裝異服,雕龍畫虎,獐頭鼠目十多人。
這些人由吳歡暢帶領,分批進入了醫院,他們不是來看病的,他們是來找人的,他們是來找張文武報仇的。
那天四季香丟了面子,打聽了好些時間才搞清楚那個盤道髻的傢伙果真是第一醫院的保安員,所以,吳歡暢組織了這些人來找回面子,他想好了,打死人是不行的,但打斷一條腿一隻手什麼的是必須的。
“歡少,找不到那混蛋。”畢竟是在醫院裡,他們不敢太放肆,去辦公室找不到張文武后,便分散在醫院各處尋找,但找遍了醫院都找不到張文武,最後選了一個樣子最正的常的人去找人打聽,才知道張文武外出了。
“打聽到了,外出了,這樣正好,我們到門口去埋伏,等他回來的時候直接在門口揍他。”吳歡暢說。
於是,十多個不三不四的傢伙,退到醫院大院門外靜靜埋伏等待張文武回來。
但是,他們哪裡會想到一個小保安竟然會坐豪車進出的?所以,一直都等不到張文武,其實張文武早就回來了。
“歡笑,那傢伙可能知道我們來了躲開了。”一直等到下午快下班依然沒看到張文武回來,小混混們沒耐性了。
“都是你們這幾個混蛋,說過多少次,我們不是黑|社會,爲什麼一定要把自己弄成黑|社會一樣呢。混蛋,去把形象搞好一點,否則不要跟我玩了。”吳歡暢十分的惱怒,把氣都撒在小弟們的身上,其實他自己的形象也不好,不瞎的都看得出他就是一個紈絝。
張文武並不知道吳歡暢到醫院找過他,再說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把一個小紈絝放在心上,事實上當天他就把吳歡暢這一檔子事忘了。所以,傍晚下班的時候,他依然照計劃去找張笑。
車伕自然是周新道了,現在張文武覺得,這個周身刀神經醫生還是挺不錯的,“任勞任怨”的侍候他,這種徒弟真不好找。
“師傅,我該怎樣叫張笑啊?”路上,周新道忽然想到稱呼的問題,張笑是師傅的妹子,按照古禮,他得叫…叫師姑姑?這…這也太難爲情了吧,再說,師姑這叫法也太難聽了,人家是女學生,不是尼姑好不好。
“哈哈,你喜歡可以叫她姑奶奶啊。”張文武笑說。
“這…這不好吧,她…她只是個學生。”周新道大汗,這哪叫得出口啊。
“看你爲難的樣子,我說過了,我可以教你學中醫,但不是收你爲徒,所以,你不用叫我師傅,自然也不用叫張笑什麼姑姑之類的,照平常稱呼吧,你也跟我一樣叫她張笑可以了。”張文武笑了笑說。
“好吧,師傅,可以晚一點到嗎?我…我想買件禮物給張笑。”路過精品店的時候,周新道說。
“哦,你不說我也忘了,你打算買啥?”張文武說。
“女孩子嘛,買包包肯定百分百喜歡。”周新道停車進店買了一個數千元的女包,張文武見他花幾千塊眼睛都不眨一下,又真的弄了車子來送自己,猜想他說家裡有錢或許是真的。
“這包有點貴吧,一個學生拿一個小一萬的包合適?。”張文武說。
“不貴了,就是因爲她是學生纔在這麼便宜的。”周新道竟然說這是便宜的,張文武無語了,發現自己雖然經常跟老頭走南闖北歷練,但對這種事情還真的不懂。
“好吧,反正是你的錢,你捨得我也不心痛,走吧,找家賣手機的店,我給她買臺手機,高三了,該給她配臺手機。”張文武說。
事實上,二千年的時候,手機其實還不普及的,依然是一部分經濟好的人才玩得起的玩兒,打一個本地電話就要幾塊錢呢。
“噢,這是必須的,通信工具怎麼可以沒有,這樣,你給她預交兩千電話費吧。”周新道還真是不遺餘力的討好張文武。
“周身刀,你不用這樣做,我說了教你中醫就會全心全意的教。”張文武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師傅,不…不是那個意思……。”周新道被看穿心思有點尷尬。
港城第一中學是港城最好的一間中學,校風好,升學率高,管理規範而嚴格,門衛查過二人的證件纔給他們打電話通傳。
二十分鐘後,一個穿着校服,扎着馬尾的清麗學生妹出現在校門口,看到靠在車子邊上的張文武,愣了一下,然後激動的大叫一聲小武哥,然後張臂飛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