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吳雙醒了到底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從目前來看,他似乎把我們所處的空間變成了另外的樣子,而且他應該還能在這空間讓死人復活。
這麼一想,我覺得吳雙這人太牛B了,怪不得謝進財和葉夢錦都那麼懼怕他醒來。不過就算他有這麼厲害的能力,這個人真的那麼可怕嗎?我只跟他在病房裡呆了一小會兒,雖然他變出了一個無臉男嚇得我夠嗆,可現在想來,他似乎只是想跟我聊聊天或者……玩兒一會兒?
算了,吳雙這人怎麼想的跟我沒什麼大關係。由於剛纔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我都忘了問張楠的事兒了,現在我只能在醫院裡找找看有沒有張楠的線索了,或者遇見葉夢錦更好,直接問問他。
我帶着孫政民他們出了門,發現我又想簡單了。原本我以爲吳雙會根據原來空間的構建來改變空間,可現在看着眼前一片茫茫的白雪,和遠處開滿鮮花的巍峨大山,我才知道吳雙很可能不是在改變空間而是創造世界。
孫政民把他的西裝上衣批到沈雁雪身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問道:“咱們在哪兒?怎麼山下是冬天,山上是春天?”
我搖搖頭,看着眼前的皚皚白雪和呼出的哈氣,我知道以我們這種初秋的衣服是完全沒可能在這冰天雪地裡活下來的,回頭看了一眼實驗室變成的屋子,驚訝的發現它原來變成了一間三層的小洋樓。
我轉身開門,沈雁雪在邊上說道:“怎麼還回去呀?咦?這有三層?”
我打開房門,招呼他們快點進來,同時說道:“是呀,剛纔光顧着跟那女護士折騰了,根本沒細看裡面。”
孫政民哈着雙手哆哆嗦嗦的走了進來,沈雁雪卻站在門外猶豫道:“這屋裡還有鬼怎麼辦?”
“那你就在外面凍死算了。”說完,我作勢關門。
她瞪了我一眼,還是跑進了屋裡。
關上門,看着屋裡,我再次感慨吳雙的能力。外面明明是白天,可屋裡完全是漆黑的夜晚。
我們剛纔跟那護士折騰的地方原來是個兩進的客廳,外面擺着沙發,組合櫃,冰箱等一些80年代經常擺在客廳的傢俱用品。裡面的一間房更像是一間客房,一張摺疊好的行軍牀擺在牆邊。
可是我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通往樓上的樓梯,整個房子裡只有我們現在待的這兩間屋。
“樓梯呢?”孫政民看着我疑惑的問道。
我聳了下肩,兩手一攤,問他們倆:“你們剛纔進屋是看見這房子有三層吧?”
他們倆瞪着眼睛使勁點着頭。
怪了!怎麼回事?想着,我就要出門再次確認一遍。可沒想到我一開門,就看見在冰天雪地裡,赤腳站着一個低着頭、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我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屋裡護士的屍體,還在。那外面這女的是誰?
正想着,就看見她突然擡起頭看向我。瞬間,外面的白天變成了黑夜,我眼睛稍微離開那女人看了一眼天空,她就已經站在房門口了。
我迅速的把屋門關上,以致都沒看清她長什麼模樣。
我回過頭,驚恐的看着孫政民,他明顯也看到了剛纔外面發生的一切,正同樣驚恐的盯着我。
“她是誰呀?”孫政民哆嗦的問道。
我小聲的回答他道:“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不能讓她進這屋。”
說完,我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發現除了不知何時響起的呼呼風聲外,聽不到任何其他的動靜。
我剛把房門鎖上,就聽見裡間屋裡傳來了沈雁雪的尖叫。
孫政民先我一步跑向了裡屋。我進去的時候,看到孫政民把沈雁雪摟在懷裡,兩人恐懼的盯着窗外。
我順着看過去,那個白色連衣裙女人正站在窗外,風把她的頭髮吹亂,擋在臉前,遮住了面容。
我衝到窗邊,把窗
簾狠狠的拉上,然後一屁股坐到了窗戶底下。我把頭靠在窗沿下的牆上,心臟劇烈的跳動着感覺隨時會破胸而出,心裡不停的問自己:那個女人是誰?她爲什麼要盯着我們?或者她其實是盯着這屋裡的某一個東西?
這麼想着,我馬上站起來開始在屋裡尋摸,可看來看去就那麼點子東西,除了我們三個,實在沒有什麼值得她這麼盯着看的。
因爲外面有這麼一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我們更不敢貿然出去了。彼此誰也不說話,靜靜的在屋裡待着。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沈雁雪躺在行軍牀上沉沉的睡去了。孫政民看了一眼沈雁雪,有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站起身把我招呼到了外屋。
我到了外屋,就躺到了沙發上。這麼無所事事的待着,我早已哈欠連天了。迷迷糊糊快睡着時,就聽孫政民在邊上說道:“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馬良,你知道嗎?”
我睜開眼看見他正低着頭看自己的手錶,就皺眉道:“你不是有表嗎?自己看呀。”
“我這表一直在23點一刻就沒動過,”孫政民指着我身後說:“你後邊那表倒是動,不過一直是從3點走到3點06,然後又變回3點。”
“哦,管時間幹嘛?老老實實休息會兒,起來咱們再想辦法出去。”說完我又閉上眼,心裡想道:這鬼地方,時間都是假的。
剛一想到這兒,我一下就來了精神,迅速的坐起來,給孫政民瞎了一跳,驚慌地問道:“怎,怎麼了?”
我示意孫政民別出聲,仔細的在記憶中找着什麼,猛然就想到了懷錶。鄭武曾經跟我說過“別相信時間,需要的時候看懷錶”!
這段時間鄭武一直沒出現,我們也找不到進入鏡子裡的方法,其實在我心裡覺得鄭武有可能已經遇難了,並不是很相信筆記本上出現的字。所以鄭武給我的懷錶一直被我當成他的遺物帶在身邊,沒想到居然能用上了。
我迅速從外衣內兜裡掏出了懷錶,由於後來都沒使用過,所以一直沒上弦。可當打開懷錶之後,我還是很快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我記得懷錶最後指的時間是5點27,而現在顯示的時間則變成了12點03。
難道現在的時間是12點03?這對我有什麼用?
孫政民突然打斷了我的思考,小聲的對我說道:“你聽!”
我側耳傾聽,發覺身後出來了快速的“嘀嗒”聲。我回頭看去,只見牆上掛的那面指着3點整的表,它的三根指針在飛快的逆時針回撥着,很快就顯示出了跟懷錶一樣的時間12:03.
我跟孫政民驚訝的對視着,然後不約而同就開始尋找屋裡是否發生了什麼變化。
我看着孫政民身後,從左到右掃視着,尋找着哪怕一丁點的變化。孫政民也同樣檢查着我的身後。
突然,孫政民又小聲的對我說道:“馬良,冰箱!”
我迅速的看向孫政民身後的冰箱,一下意識到變化所在。我記得一開始冰箱是在靠近裡屋的地方,怎麼現在變成了靠在門口了?
我們倆迅速走到原來擺放冰箱,現在已空無一物的地方。發現牆上貼着許多的舊報紙。我小心的按了按那報紙,又敲了敲,回頭對孫政民說道:“這是道門!”
我們倆七手八腳的把報紙撕下來,牆上就露出了一道塗滿綠漆的老式木門。“吱扭”一聲,門被打開,筆直狹長的木質樓梯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擡腿就要往上走,卻被孫政民一把抓住了,他神情緊張的驚訝道:“你要上去?瘋了!”
“上去看看,你要害怕就在樓下待着吧。”說完,我就要甩開孫政民的手上樓。可他卻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放,回頭看了一眼屋子,嘆了口氣,用空着的一隻手向我示意往樓上走吧。
我無奈的指了指他抓住我的手,他一愣就鬆開了手。可我往上走了沒幾階臺階,就感覺他又抓住了
我外衣的衣角。
我在心裡暗暗嘲笑着他,卻並不想阻止他抓住我。在這種詭異的使人恐懼的地方,感覺到自己被人需要反而能給自己帶來莫大的勇氣。
我們謹慎的爬上黑暗狹窄的樓梯,驚訝的發現二層居然是白天。一條長長的走廊,左邊是一排排擦得透明的老式田字形窗戶,右手邊是一間間關着白色木門的房間。窗外的明媚陽光灑在走廊裡,一下子就把我們心中的陰霾照的不見蹤影,同時也點燃了我們的勇氣和希望。
孫政民咧開嘴,看着我笑道:“嘿,這上面怎麼回事?會不會有出口?”
我也笑着回答道:“不知道,咱們找找看。有的話就去叫沈雁雪。”
孫政民點點頭,跟着我剛往前走了兩三步,就從一側的某間屋裡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孫政民一把又給我拉住了,我回頭看向他,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然後慢慢變成了恐懼,哆嗦道:“這,這大白天的還鬧,鬧那玩意兒?”
“大白天的,應該沒鬼,再說只是嬰兒的哭聲而已。”我安慰他道。
孫政民沙啞的說道:“你沒聽過嬰兒變的鬼最厲了嗎?”
此時我可不想跟他在這站着討論怎麼回事,我更想去親眼確認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正要往前查看,樓道里的陽光突然變暗了。我看向窗外,發現豔陽天已經變的烏雲密佈。
“啊!”孫政民突然在我身後叫了一聲,我看會樓道,不知何時,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已經站在樓道里正看向我們。
我嚇了一跳,以爲是屋外雪地裡那女人,可仔細一看,發現這女人是短髮,清秀的五官顯露出驚慌的神色。
難道跟我們一樣是個正常的人?這麼想着,我就開口問道:“姑娘,你還好嗎?”
沒想到我這句話剛說出口,她撒腿就向我們這邊跑來。孫政民抓着我的手,閉着眼慘叫着蹲到了地上。
我看那女人直直的衝向我,想趕緊閃身躲開,可被孫政民死死抓着,我第一下沒甩開他的手,那女人已經近在咫尺了。
我用手去擋她,卻發現她竟然穿過了我的手,接着穿過我的身體,朝我們身後跑去。
我愣了一下,心中暗道:“難道是個女鬼?”
馬上回過頭看去,只見她已經癱坐在樓梯口,雙手掩面,肩膀劇烈的抖動着,悽慘的哭聲響徹整個樓道。同時窗外響起了滾滾雷聲,嬰兒的啼哭聲也跟着響起來。
孫政民閉着眼,在地上大聲喊道:“天呀!馬良,出什麼事了!”
“不知道,”我急道:“好像那女人很傷心。”
就在同時,所有光線與聲音一同消失了。緊接着,長長的樓道房頂亮起了一盞盞的白熾燈,窗外也變成了如墨般的黑夜。
“搖籃搖啊搖,寶貝乖,寶貝快快入夢鄉……”走廊的盡頭突然響起一首彷彿由機械般的女聲唱着的搖籃曲。
“又怎麼啦?”孫政民已經帶出哭腔了。
我眯着眼看向走廊盡頭,只見一個小小的洋娃娃唱着搖籃曲朝我們走來。每當它走過一處光亮,房頂上的白熾燈就熄滅一盞。
詭異的搖籃曲配合着逐一熄滅的燈光隨着洋娃娃向我們緩緩的走來。我漸漸看清了洋娃娃的樣子,只見它在不斷的變大,身上的衣服也隨之脫離,它的玻璃眼珠子慢慢滲出了鮮血。
恐懼像龍捲風一樣肆虐着我,我大吼了一聲,強迫自己回過神,對孫政民喊道:“快點下樓!”說完,我拉着他就飛也似地衝向了樓梯。
回到一層,我們倆慌忙的找了各種大件傢俱堵住了門。驚嚇使我們一忙活完,就一起坐倒在了地上。
可剛安靜了一會兒,就聽見裡屋傳來了歌聲。我仔細一聽,睜大雙眼瞪着孫政民道:“怎麼沈雁雪也會唱那首搖籃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