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然!”袁東晉一驚,倏然起身一把按住她解衣服的手,眉宇之間聚攏了烏黑的煞氣,“你這是做什麼!”
陶思然被他兇得身子微微一顫,然後蒼白的臉頰唰一下爬滿了紅霞,她緊張得結巴,“你、你誤、誤會了……”
袁東晉擰着眉頭,“誤會?”
陶思然紅着臉,輕輕撩開衣領,低聲說:“我只是想讓你看這個而已……”
袁東晉一怔,低頭望去,只見陶思然白皙光滑的脖子上,有一道道的淤青,甚至有些部位已經發紫,瞳孔猛地一震皺縮,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他在她身旁坐下,片刻之後,啞聲問:“這些傷,是怎麼來的?”
陶思然眼神悲慼,“是我繼父……”
袁東晉的渾身一僵,看着她,喉嚨又幹又澀,“思然……”
——
第二天醒過來,陳眠的手機又有新的信息提醒,看着陌生的號碼,她低頭輕輕地笑了。手指靈活解開密碼,打開裡面的圖片。
這一回的地點換了酒店,唯一不變的是照片上的主人公。
陳眠打開門走出去,溫紹庭正好從臥室出來,他西裝革履的模樣,看樣子是要出門。
“溫先生,早。”她淡淡地打招呼,彷彿前兩天他們之間所發生的尷尬不曾存在過一般。
“早。”溫紹庭面無表情,語調溫漠。
“昨晚,謝謝。”
溫紹庭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似乎並不打算長談。
片刻的沉默,陳眠說:“溫先生,可以麻煩你提供一下週旭堯的電話號碼給我麼?”
溫紹庭正要邁出去的腳步一頓,微微側身,視線凝向陳眠溫涼淺淡的臉,她似乎又戴上了慣有的面具,笑的得涼薄而疏離。
“我沒有義務提供我朋友的聯繫方式給你。”他淡淡地拒絕她的要求。
他的拒絕在意料之中,陳眠倒是沒有多訝異,她淺淺淡淡地說:“溫先生,我找他有急事。”
溫紹庭似笑非笑地靠在門邊上,“無可奉告。”說完,他從她身側越過。
手腕卻被冰涼的手攫住,然後女人微涼的嗓音,“溫先生,即使我們不算朋友,也是合作伙伴,我只是跟你要一個人的聯繫方式,很困難麼?”
陳眠沒有動怒,也沒有爭鋒相對,反而是平平靜靜的,利用她一貫擅長的忍耐,僞裝着她的真實情緒。
若不是時間比較緊急,她完全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拿到周旭堯的電話,但她現在人在江城,且她沒時間慢慢等了,唯一的捷徑就是找溫紹庭。
溫紹庭看着她低頭細語,模樣謙卑,眼神一點一點變深,聲音染了秋日清晨的涼意,從喉間溢出,“聯繫方式可以給你,不過有個條件。”
陳眠挽着脣角,溫靜的臉龐笑眯眯的,“你的條件。”
“給我做個早餐。”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嬌軟的語調莫名地鬆了口氣,“好。”
陳眠落下一字,率先從他身邊經過,因爲腳上的傷,她走路的時候一瘸一瘸的,削瘦的背影看着有幾分可憐巴巴的味道,溫紹庭淡淡地勾了下脣。
“我要吃西紅柿蛋面。”
陳眠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好。”
溫紹庭挑眉,被她一早虛僞的笑弄得不悅的心情似乎好了點兒。
溫紹庭徑直跟着在她的身後,隔着一步之遙,以防她走不穩摔了可以及時接住,不過陳眠倒是走得很穩,沒有給他機會英雄救美。
他拿着報紙,坐在流理臺外翻看着,但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陳眠忙碌的影子。她繫着圍裙忙碌的模樣,與在商場上ol職業裝的幹練不同,多了幾分沉靜嫺熟,給人一種繁華落盡。洗盡鉛華的歸宿感。
在溫紹庭這種地位上的男人,無論是妖冶性感,還是青春可愛,各式各樣的女人都見過,甚至姿色容貌比她超出一大截,然而偏偏就是這個看着不驚豔,性格倔強的女人,成功吸引了他的目光。
越是接觸,越是發現她身上有着令人深深爲之着迷的氣質。
她就像是一個謎,身上藏着許許多多的秘密,表面深沉世故,而本質裡卻保留着一份純真,這種純真,只有頑固執著的人,纔會擁有。
可是,這種純真在世人眼裡是一種愚蠢的天真,所以她掩飾得很好,若不是深入接觸理解,別人根本不會發現。
陳眠很快就煮好了一份面,溫紹庭低頭看着冒着熱騰騰白氣的麪條,淡淡地說:“分量太多了,你拿個碗過來,一起吃。”
“我不餓……”陳眠對上他深邃的眸,到了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點頭說,“好。”然後乖乖地回身去拿了一個碗。
溫紹庭從她手裡接過碗,主動地給她夾了一碗麪條,“吃吧。”
陳眠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擡頭看他,溫紹庭正半闔着眸,面無表情的低頭吃麪條。
她刻意遺忘的畫面,清晰浮現在腦海中,陳眠望着那張英俊得令人幾乎挪不開眼的臉,心臟漏了一個節拍,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難道我的臉會比麪條更讓你有胃口?”溫紹庭忽然擡眸睨着她,似笑非笑。
陳眠這才低頭安靜的吃着麪條,她斯斯文文的吃相,符合大家閨秀的風範,溫紹庭想起冉冉那丫頭的描述。
【即使她傲慢,但也無損她身上的名媛氣質。】
倒是形容得很貼切。
溫紹庭三下二除五將麪條解決了,放下筷子,陳眠碗裡的麪條還剩下三分之一。
“吃飽了?”陳眠看着他,眉目溫靜。
“嗯。”
“那聯繫方式可以給我了。”
“把你碗裡的吃完再說。”他眉梢眼角輕輕挑起,眉宇間是溫淡的神色。
陳眠看着他的臉,語調微微冷了下來,“溫先生,如果你不願意給我,可以明說。”他沒必要這樣一次又一次地看好戲一般耍着她,“還是你覺得耍人很好玩?”
她可不會因爲他昨晚對自己軟了一下態度,就會忘記了他把她送到警察局裡百口莫辯的事情。
溫紹庭盯着她溫淡的面容,漆黑的眼眸很淡漠。沉穩平緩的聲音更是淡如涼水,“陳眠。”他徐徐地說,“收起你那一身刺,我並不欠你什麼,如果你真不想吃,那就不要勉強,只是你若再胃痛,我不會再爛好心給你送藥。”
太陽光從客廳的落地窗一路蔓延進來,頭頂的燈光依舊亮着,室內四面八方都充斥着光線,恰到好處的明亮,兩人都清晰審視着彼此眼眸裡對峙的視線。
他的語調甚至有些惡劣,但她是聽懂了他字面背後的含義。
陳眠心頭微微一沉,一時竟不知如何接話。
她似乎,將他的好心當成路肝肺了,難怪引他不快,但誰讓他說話總喜歡拐彎抹角呢?
“號碼我會發你的手機上。”話落,他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陳眠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怔怔看着溫紹庭消失的方向,扯着脣輕輕的笑,笑的苦澀而自嘲。
她果然,不懂得討好男人。
——
周旭堯接到陳眠電話的時候,着實楞了一下,畢竟他們之間幾乎是毫無交集。
周旭堯坐在辦公室裡,揮手示意秘書退出去,爾後,他坐在真皮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着,一晃一晃的,好不愜意。
他懶洋洋的說:“陳總監,你這電話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陳眠沒時間跟他拐彎抹角,她開門見山地說:“周先生,我只是有件事想跟你確認下。”
“哦?什麼事?”周旭堯挑眉,語氣輕佻。
“你和陶思然,是認真要結婚的,還是另有隱情?”
周旭堯拿着手機一愣,片刻之後就是一陣低低沉沉的笑聲,淡漠逼仄的嗓音隱隱透着幾分嘲弄的意味,“陳總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喜歡陶思然麼?”
“呵呵……”男人的笑聲傳來,陳眠聽得眉目泠然,只聽見他說,“她應該沒有什麼大利益值得我犧牲自己婚姻。”
他回答的隱晦,但陳眠卻是聽懂了。
周家不缺錢,不缺權,他周旭堯不稀罕利用聯姻來鞏固自己的家族事業,而陶思然出生背景都是屬於底層,更無利益可言,所以,不是喜歡,他又怎麼會犧牲自己的婚姻?
“既然如此。周先生還是多花點心思纔好,畢竟女人可是很敏感的。”陳眠如是說,“知道周先生剛回國接手周氏,必定是公務纏身,但男人再忙,也記得抽些時間照顧下自己的未婚妻,免得她做了什麼,你都無從得知。”陳眠不會直接把照片發給他,她找他,也無非就是要確認一下他的態度,另外就是提醒他管好自己的未婚妻。
周旭堯倒是來了興致,“陳總監,你這是提醒我,我的未婚妻跟你老公走得太近?”
陳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繼續道:“你管不住自己的老公,反而責怪我放任未婚妻?”
彷彿這樣的諷刺還不夠,他又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我倒是奉勸陳總監一句,如是一個男人將你捧到他面前的真心,他卻放在腳下踐踏,你何不妨收回你的尊嚴?要知道,男人都喜歡犯賤,送上門的永遠不如得不到的來得好。”
“是麼?”陳眠低笑,覺得溫紹庭這人的性格不討人喜,連帶他的兄弟,都是一樣令人討厭,“謝謝你的建議。”
陳眠的電話才掛斷。溫紹庭的號碼便接了進來。
周旭堯不急不緩的點上一根菸,含在嘴裡,鼻息與脣瓣輕輕呼出圈圈白煙,氤氳的白霧散開在空氣裡,脣仍舊噙着笑意,“老二,今天不忙麼?”
陳眠和溫紹庭到江城出差的事,他早就從秦彥堔那得知,甚至從宋江口中獲悉,陳眠住進了溫紹庭的套房,所以剛陳眠來電話,他才囉哩吧嗦說了一大堆。
溫紹庭低啞的嗓音淡淡的,“陳眠找過你了?”
“你怎麼知道的?”周旭堯這是明知故問。
“她找你有什麼事?”溫紹庭連周旋都不屑。
周旭堯輕笑着,心想,這陳眠的性格,似乎真的是隨了溫家老二,“你這麼關心她做什麼?別忘了她可是有夫之婦。”
那邊的溫紹庭默了幾秒,再開口,只聽聲音都能察覺到他此時面無表情的俊容已經陰沉得滴出水來,“還有五分鐘,我需要開會。”
潛在意思: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回答我的問題。
赤裸裸的威脅,哪怕,他人在江城。
周旭堯明白老虎頭上搔癢,會自尋死路,把握分寸纔是王道,“她讓我管好我的未婚妻來着。嗯,老二,我忽然覺得,也許我可以犧牲我的未婚妻,來成全你,畢竟你要找到一個好人家,實在不容易。”頓了頓,他繼續道,“尤其是,跟你如此般配的女王。”
在周旭堯的眼裡,道德倫理什麼都是狗屁,他的世界,只有兩種。他喜歡的,和他看不慣的。
前者擁有,後者摧毀。
所以,溫紹庭喜歡陳眠,甚至是要娶已經嫁人的陳眠,在他眼中都無所謂,有誰規定結婚不能離婚,離婚不能二婚?
他認爲,世界上沒有拆不散的愛人,得不到的女人,只有不努力的男人。
何況,打第一眼看見陳眠潑了溫家老二一臉咖啡開始,他真心覺得陳眠這女人。天生就是爲溫紹庭這種面癱準備的,只不過是袁東晉走了狗屎運,沾了好處而已。
奈何溫紹庭完全不理會他的臆想,手機了傳來一陣忙音。
周旭堯拿着手機搖頭,“嘖!狗咬呂洞賓!”
周旭堯起身,撈起一旁的西裝步出辦公室,秘書見此迎上來,“周總,會議室已經準備好,你……”
“會議讓副總主持,我有事出去一趟。”他腳步不停,頭也不回打斷了秘書接下去的話。
“周總,這怕不合適。周總……”秘書眼睜睜看着電梯門合上,一陣腦大。
——
第一醫院。
秦桑站在電梯裡,在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瞬間,忽然一直手擋了過來,電梯門再度緩緩打開。
她擡頭,一個身材挺拔,面容清俊的男人,長腿一邁便走了進來。
“秦小姐,好巧。”
秦桑好看的眉頭輕輕一挑,片刻之後,緋色的脣瓣勾勒着諷刺的笑,“我們,認識麼?”
明明她矮了自己半截,但周旭堯卻覺得她擡起下巴望向自己的視線裡,倨傲張揚得幾乎是囂張,漂亮的鳳眼似笑非笑,不經意的自然流露着女人的嬌媚。
到底是真的認不出他,還是假裝不認識?周旭堯一時無法分辨。
事實上,秦桑是真的沒有認出他來,畢竟只是兩面之緣,何況他還是陶思然的男人,她真心不放在心上。
“嗯,老秦家的千金,港城第一美女,估計沒人會不認識的。”周旭堯似真似假的說着。
秦桑長相出衆,家世又好。多少男人對她趨之若鶩,她也十分清楚,而能入得了她眼的,目前爲止,也就那麼一個人,可惜那人卻不將她放在眼底,而周旭堯即使氣質出衆,在她眼裡跟普通男人相比,也就是多了一副好皮囊,本質依舊是企圖搭訕的流氓而已。
電梯到達所在樓層,電梯門打開,她率先走了出去,剛出電梯沒走幾步,她迎面撞上了一身白大褂的陶思然。
“旭堯?你怎麼來了?”陶思然第一眼看見的,並非是秦桑,而是她身後的周旭堯。
“來找你。”周旭堯上前,經過秦桑走到了陶思然的面前,“會很忙?”
“嗯,有點忙,要不你先到我的辦公室等我?”陶思然對於他的貿然來訪感到幾分不自在。
“好。”
秦桑看着他們站到一起,才驀地想起這個男人,原來是陶思然的未婚夫。
呵!
還真是冤家路窄。
陶思然側目,看見秦桑那一刻,心底微微一怔,眼神有幾分閃爍,落在秦桑的眼底倒是成了一種心虛的表現。
秦桑勾脣冷笑,對着陶思然就豎起了一身的刺,“原來你在這裡當醫生。”說着,她挑了挑眉,“婦科?”
陶思然沒有接她的話,安安靜靜地站着,這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陶醫生,我想……”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等來人出現在她們的視野裡時,秦桑倒是笑的愈發燦爛。
“桑桑?”
“袁阿姨。”秦桑淡淡地打着招呼,“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人。正是袁東晉的親媽,李敏慧。
“我有些問題要諮詢一下,你怎麼來這裡了?身體不舒服?”李敏慧柔聲地問。
秦桑倒是不太接受她的熱情,態度有些疏離冷然,“不是,我來看一個朋友。”
“噢,這樣啊。”李敏慧笑了笑,“你回來都沒來阿姨家坐一下,有空記得常來玩。”
秦桑想起陳眠這些年來吃的苦,受的罪,就明白李敏慧出現在婦科這裡的目的,挑眉看着李敏慧,頗爲不客氣地說:“有空我會去找陳眠的。”
一句話,暗晦又顯然。
站在一旁看着秦桑的周旭堯眼底蘊着淺淺的笑,笑的意味不明。
李敏慧尷尬地笑了笑,“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了。”
秦桑點頭,從他們的身邊經過,剛走出幾步,忽然又停下腳步,故作頓悟地說了句,“對了,袁阿姨,我看陳眠這段時間精神貌似不太好,我猜測她可能……是有了?回頭您可記得多照顧她的身體。”
她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震,尤其是陶思然,臉色煞地褪去血色,蒼白得如同白色的牆壁。
李敏慧以爲自己聽錯了,“你、你說的是真的?陳眠真的有了?”她激動得幾乎口齒不清。
只有一直站在不言不語的周旭堯眯着深邃的眼睛看着不遠處傲嬌的女人。
秦桑見效果已經達到,歪着腦袋幾分無辜地瞪着她漂亮的鳳眸,說:“嗯?這個,你還是親自確認吧。”
待秦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李敏慧這才急急忙忙地從包裡翻出手機,一邊走進了電梯。
周旭堯低頭看着呆若木雞的陶思然,深色冷淡得很,他淡淡的說:“你臉色看着不太好。不舒服嗎?”
陶思然這纔回過神,神色慌張地擡手整理了一下她的黑直髮,笑的勉強,“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她撩開頭髮的瞬間,周旭堯的眼睛便清楚看見了她脖子上的痕跡,眸色愈發深冷,倏地,他的手探向陶思然的脖頸,拽着她的衣領用力一翻。
陶思然一驚,伸手要扯住,但顯然已經來不及。
周旭堯陰森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思然,這些痕跡,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很輕,但陶思然卻渾身輕輕一顫。眼底露出了慌亂與恐懼。
——
秦桑推開病房的門,看見貞貞正坐在牀上跟她老公耍脾氣。
“我不要住院!”
“乖,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在醫院安胎,等胎兒穩定了,我們再回家。”
秦桑擡手輕輕的敲門,“需要我回避一下給你們兩騰地麼?”
貞貞被秦桑揶揄得臉上一紅,伸手掐了一下牀邊的男人,嗔道:“都怪你!”
男人倒是好脾氣的說,“是,都怪我!”
“嘖!我還真的成了你倆三百六十瓦超級無敵電燈泡了。”這對夫婦要不要這麼虐待她這個單身女性啊?
“桑桑姐!”貞貞瞪她。
秦桑一笑,走上前,將牀邊的男人趕出去。“女人說話,男人閃邊。”
男人倒是好脾氣,“那你們聊,我出去問問醫生情況。”
等房門合上,秦桑這才坐在一旁認真打量着貞貞,“還好吧?”
“很好啊,是他們大驚小怪的。”
秦桑笑,“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你跟陳眠一樣,我看你哭都沒眼淚。”
說到陳眠,貞貞一把扯住秦桑的手,“對了!桑桑姐,陶思然那婊子竟然在這裡當婦科醫生!”
“剛看見了。”秦桑淡淡地說。“還看見了李敏慧。”
貞貞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地說:“姐,我還看見一個人。”
“誰?”
“袁東晉。”她說,“今天早上,我親眼看見陶思然從袁東晉的車上下來。”
秦桑眸色一冷,“你確定沒看錯?”
“當然啊!這種事情,我哪裡敢看錯啊!”
貞貞說:“姐,你說,我們到底要不要告訴眠眠姐啊?”
“你安心養胎,其他的事情你都別管。”秦桑沉默了片刻,“你現在告訴她也沒用。”
她太瞭解陳眠,這樣的事情,除了心塞一下。她不會有多大的情緒。
而這邊,陳眠接到李敏慧的電話倒是有幾分意外。
“媽,有事嗎?”
李敏慧語調十分激動,“陳眠,你是不是有了?”
有了?
“有什麼?”陳眠懵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讓她摸不着頭緒。
“孩子!你是不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