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陳眠擡腳就往溫紹庭的身上踹去,溫紹庭沒想到她會忽然睜開眼睛,更想不到她會突然就踹上來,身上一個閃避不及,被踹了個正着。
他被踹得身形隨着她的力道微微一動,在她第二腳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快速伸手攫住她白嫩的腳踝,力道適中不至於捏疼她,爾後一手束縛住她的手,整個人籠罩在她的正上方。
“別動,你打不過我。”他低聲輕笑了一聲,隱隱的不屑又有幾分玩味。
陳眠稍稍愣了一下,一時有些回不過神,剛醒來的那一瞬間產生了微微的抗拒,這短短十幾秒的對抗之後,她被壓在沙發上,對上他冷峻的臉龐,神智已經恢復。
他幾乎是整個人伏在她的身上,長腿壓着她,手也被束縛,兩人的臉龐,僅僅隔着幾寸的距離,他炙熱的呼吸卷着淺淺的菸草味依舊濃郁的酒香,撲在她臉上,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懸在半空的心,緩緩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然而。四目相對,兩人之間曖昧的姿態,令她愕然又尷尬,緊張地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脣瓣,緊張地說:“抱歉,你先鬆開我。”
溫紹庭一動不動,目光灼灼盯住她粉色的脣瓣,喉嚨像是被點燃了一把火,他呼吸急促,理智在緊繃着,自制力極強如他,也幾乎要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的慾望。
“溫先生,你壓痛我了。”陳眠不是無知少女,自然是將他墨黑深沉眼底赤裸裸的慾念瞧得分明,她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勾起他的獸性,化身爲狼撲過來,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眼底有幾分防備。
呼吸間的空氣變得極爲稀薄,陳眠斂住呼吸,大氣不敢喘,寂靜的大廳裡,似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溫紹庭忽然低頭,整個身體壓了下來,讓她呼吸一窒,然後他的臉頰貼在她的脖頸處,皮膚微涼,屬於女人特有的滑滑的觸感,他忍不住蹭了兩下,十分克制,又似流連不已。
“溫先生……”大冷天裡,陳眠被驚出一身冷汗,她十分抗拒這樣的觸碰,引得她渾身都像觸電了一樣,麻麻的,輕輕顫着。
“別動,一會兒就好。”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在這夜色中,顯得特別有磁性,別有一番柔軟。
陳眠微微怔住,僵硬着身體乖順着任由他抱着,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到男人身上那熾熱的溫度,緊繃着的身軀。
似乎只是片刻之後,又似乎過了很久,他鬆開她,起身離開,然後將她一人扔在沙發上,轉身就消失在客廳,房門重重的關上那一瞬,陳眠緊繃的神經剎那鬆弛下來,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微涼的空氣,感覺終於活了過來。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有那麼一瞬間,她看見溫紹庭眼底流露出一種似流連的眼神,沒有溫漠,只有懷念。
他背光的臉龐不甚清晰,陳眠堅信是自己看錯了。
陳眠雙手張開,捂住臉龐,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臉蛋,爾後慢悠悠拖着步伐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牀上,眼睛瞪得老大,一絲睡意都消失殆盡。
剛睜開眼睛那一瞬間,雖然精神恍惚,令她驚恐發出了攻擊,但現在回想,溫紹庭爲什麼要靠那麼近?他在她睡着的時候,到底是要幹嘛?
親……她?
一陣激靈,她被自己這種念頭嚇了一驚,猛地搖頭。
然而溫紹庭那冷峻的臉一直在飄來飄去。令她煩不勝煩,有些暴躁的抓着枕頭就是一陣亂拍。
瘋了!她真的要瘋了!
隔壁臥室裡。
溫紹庭站在浴室的花灑下,任由冷水自頭頂傾瀉而下,夜深的冷水溫度很低,卻無法衝散身體裡涌現的那股燥熱,一陣接着一陣,洶涌翻騰而出。
陳眠那張溫靜素淨的臉,緋色水潤的脣,像是印在腦海中,用力也無法剔除。
他自小就懂得剋制,物念,慾念,他都控制得十分好,哪怕曾經十分喜歡過一女人,他也未曾如今天這般失控,身體彷彿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無限地靠近。
他垂眸低低嗤笑一聲,未曾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在一個女人面前落荒而逃。
從浴室出來,溫紹庭就穿着浴袍,他摸過煙和打火機,走到了陽臺上,低頭點了一根,惺火明明滅滅,伴隨着圈圈白霧暈散在夜色裡,他目光落在隔壁一片黑暗的陽臺上,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隨性,還帶着點懶散,黑暗裡,他的眸色讓人捉摸不透。
桌面上的手機傳來一陣聲響,他頓了一下,轉身進去拿起來一看,眉頭輕輕一挑。
【餓了,廚房有吃的。】
將菸蒂捻熄,他轉身步出了房間,在開放式的廚房裡,他看見了那些飯菜,放了幾個小時,已經冷掉,顏色也不是那麼好看,但他還是放進微波爐裡,熱了端出來慢吞吞地吃了。
雖然出生在富貴之家,但溫爺爺是軍人,溫家的孩子,自小就得吃很多苦,再者,在他當兵的生涯裡,他吃過的苦比普通人都多,所以他不挑食,何況,陳眠的手藝,當真是不錯的,跟老太太有得一拼。
他不由得想,若是經常吃她做的飯菜,到時候嘴巴會不會養刁了?
夜深人靜。一點動靜都會被無限放大,陳眠躺在牀上,聽見隔壁開門的聲音,然後客廳有輕微的聲響,咬着脣有幾分懊惱。
她有不知道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發出去以後,她才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
次日,陳眠起來時候,酒店裡已經沒有了溫紹庭的身影,她原本還擔心會尷尬,現在倒是鬆了口氣。
她手機有新信息提醒,陌生的號碼,本以爲是垃圾信息,隨手點開正要選擇刪除,手指的動作卻猛地僵住。
夜色太暗,還下着雨,照片上的男人只有一個背影,他抱在懷裡的女人,那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卻看得很清晰。
如果說方言的那一番言辭,陳眠還能自我催眠一番,那麼現在看清楚手機上的照片以後,她就再也無法淡定。
她拿着手機直接撥打了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卻被告知,這個號碼是空號,陳眠一陣恍然。
她捏着手機的手青筋凸露,臉上的表情很冷,溫涼的眼睛此時覆蓋在濃濃的寒氣。
發這照片的人顯示故意挑撥她和袁東晉,但即使明白是有人故意爲之,她依舊無法冷靜淡定的置之不理。
陶思然。
呵!原來他是把陶思然給帶回他們的家。
直到這一刻,陳眠才驚覺自己放心得太早,總以爲陶思然要結婚了,又是那麼驕傲的性格,即使對袁東晉還有感情,也不至於罔顧言論,可她現在看到什麼?事實證明,人是會變的。
——
江城。是夜。
酒香燈糜的會所裡,包廂裡是一片烏煙瘴氣的味道,氛圍頹靡,坐在角落裡的溫紹庭皺眉,沉靜的眉目間塗抹着一道不悅的色彩。
他拿出手機,低頭淡淡看着手機屏幕,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手機,指腹摩挲着屏幕,幽深的眼眸凝着淡淡的冷。
一道諂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少,這裡有不少乾淨的妞兒,不比你們港城的差,要不,我找個漂亮的過來陪陪您?”
溫紹庭將煙送到脣邊,吸了一口,薄脣跟鼻息間都隨着呼吸瀰漫出圈圈煙霧,將他冷峻的臉薰染得模糊而神秘,他神情溫漠而疏離,淡淡地道,“不用。我沒興致。”
那人見他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悻悻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旁的宋江見溫紹庭坐在包間裡一個小時,手裡一直拿着手機在出神,再神經粗線的人也該發現他的心不在焉,於是小心的附在溫紹庭的耳邊,“溫先生,你若是不習慣這些,可以先走。”
反正今晚來的這些都不過是一些沒有多大權力的角色,中瑞在江城再沒根基,也無須墮落到瞧這些敗家子的臉色。
溫紹庭把玩着手機的手驀地一頓,猶豫了片刻,他頷首,“我有事先走,你搞定他們。”
“行。”宋江想了想,又說,“需要我叫人過來接你?”
“不用,我打車就好。”說完,他吸了一口煙,捻滅了菸蒂,順手從桌面上端起了一杯酒,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從善如流地舉着杯子,“各位,我還有事,得先行離開,這一杯,我敬你們,希望各位玩的開心。”
低沉的嗓音有幾分溫淡隨意,不是很高。但因爲他本身的存在感就強,話語剛落,正興在上頭的幾個男人都頓住調戲女人的動作,訕訕一笑,錯落紛紛的說着客套話。
出了會所,他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就回了酒店。
推開酒店的門,客廳是黑漆漆的一片,他身形一頓,伸手摸到開關,燈光瞬間充斥滿偌大的空間,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很安靜,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他脫下風衣往裡走,隨手扔在沙發上,又把西裝脫下來,扯開襯衫的領帶,解開了領口的扣子,想了想徑直往臥室那邊走去。
正要伸手推門,卻聽到隔壁房間有輕微的呻吟聲傳出來,他開門的動作頓住,長腿邁開步伐走到了隔壁的臥室門口,擡手敲門。
“陳眠。”
沒有回答,他蹙眉,將耳朵貼在門上,裡面的抽氣聲清晰可辨,他臉色微微一變,擡手用力拍門,“陳眠,開門!”
半響,沒有任何動靜,他毫不猶豫地擡起腳,用力一腳踹在門上,砰一聲巨響,房門應聲而開,趴在牀上的陳眠也受到了驚嚇。
房裡的燈啪嗒一下亮了起來,照得她眼睛微微一眯,再度睜開,面前是一片陰影,擡眸便看見溫紹庭高大的身軀杵在牀邊。
“是你啊。”她的聲音虛弱而沙啞,說話的時候,呼吸急促。
溫紹庭蹲下來。掌心覆蓋上她的額頭,一片濡溼的汗液沾了溼了他的肌膚。
她白皙的臉蛋很蒼白,脣色也是慘白而乾燥,眼底有明顯的病態。
“哪裡不舒服?”他低沉的聲音微冷。
他掌心的熱度令陳眠微微一怔,她笑容很虛,輕聲說,“胃。”
溫紹庭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就看見她的手摁住胃部,身子蜷縮着,“我送你去醫院。”
說着,他就要抱起她,陳眠冰冷的手卻搭上他的手腕,低聲說,“不用。給我胃藥就好,不用去醫院。”
溫紹庭冷峻的臉繃得很緊,陳眠費勁地扯了下脣,“經常會犯病,我的胃藥正好吃完了,你給我買點藥就行,真的。”
或許是因爲她難得的軟弱,溫紹庭沒有跟她倔,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出了她的臥室,就在陳眠以爲他任由她自生自滅的時候,他的身影又重新出現在門口。
他手裡拿着藥,端着一杯水走到了牀邊,放下水杯他將藥倒在掌心,然後伸手將牀上的她扶起來。“張口。”
陳眠的胃部痛的痙攣,她甚至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乖乖的張口嘴巴,讓他把藥喂進她的嘴巴,然後順着他抵到脣瓣的水杯,喝了一口溫開水把口中苦澀的藥丸嚥了下去。
“多喝點水。”見她嚥下藥,溫紹庭把杯子擱在她的脣邊,強迫她喝水。
陳眠很聽話,喝下了半杯水,靠在他的身上,低聲說了句謝謝。
溫紹庭讓她躺回牀上,坐在牀邊淡淡看着她,“真的不用去醫院?”
她痛的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陳眠已經闔上的眼睛,聽到他的話只有有掀開。黑亮的眼眸有幾分散渙,因爲身體的不適,看着柔柔弱弱的,說話也柔柔的,有着女人的嬌態羸弱,“不用。”
溫紹庭從牀上站起來,“那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手腕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拉住,他腳步一頓,回首垂眸看着拉住他的女人。
陳眠聲音極輕,極淺,帶着幾分哀求,“能不能,別走。”
溫紹庭看着她的眼睛,沒有回答,沉默地注視了她片刻之後,重新坐回到牀邊。
“謝謝。”陳眠輕聲了說了句。
胃部的傳來陣陣的痙攣刺痛,攻擊着她的每一條神經,也許是因爲吃藥的緣故,也許是因爲有人在一旁的緣故,陳眠覺得也不是那麼難受了,她睡不着,眼睜睜地瞪着眼睛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房間了很安靜,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微微側目,餘光裡瞥向一旁的溫紹庭,男人深邃的眉眼,棱角分明清雋的五官。心頭微微一暖。
她有多少年,生病的時候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似乎從嫁給了袁東晉開始。
她記得有一回她夜裡胃病發作,當時家裡也是沒藥了,沈易航在出差,秦桑人不在港城,她給袁東晉打電話,當時一個女人接的,那邊的喘息聲宛如一把刀生生插入她的心臟深處,她痛得趴在地上久久無法動彈,自那以後,她再生病,哪怕是痛的死去活來,她也不再給他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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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習慣了一個人面對一切,扛起一切。
可今晚。她不想一個人,在異地,在陌生的環境裡,只要一想到袁東晉抱着陶思然走進他們那個家的畫面,她就覺得自己要煎熬不住了。
所以她開口讓溫紹庭留下。
只要有個人陪着她,就好。這樣她就不會想得太多,不會覺得總是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過了好一會,她淡淡地開口,“溫先生。”
溫紹庭聲調平穩地應着:“嗯。”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低頭看着她蒼白的臉,片刻不語。
陳眠虛弱不堪地笑了笑,將他的沉默視爲默認,她說:“男人是不是一輩子都放不下自己的初戀?”
雖然兩人算不上關係好,但起碼也是熟悉,而且這個男人除了有時候會氣死人之外,似乎也不是那麼十惡不赦。雖然她倒黴得幾乎每次意外事故都是他的傑作,但他總能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
也許就是出於他每一次冷冰冰的關懷,陳眠忍不住就問了這麼一句話。
夜深,臥室裡燈光亮如白晝,溫紹庭的臉被映得微冷,陳眠見他目光涼薄的盯着她瞧,她無聲地笑了笑,說:“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也是隨口一問。”
“不會。”
溫漠的語調沒有起伏,甚至有些冷冰冰的,陳眠倒是微微一怔,喃喃道:“是麼?”
溫紹庭看了她一眼,眉頭蹙了蹙。沉聲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嗯。”
他已經夠仁慈了,對待一個工作合作伙伴而言。
溫紹庭出了房間,回到自己的臥室換了一身居家服,然後去廚房,卻看見流理臺上蓋着一鍋紅彤彤的辣椒油,凝固的油麪也依稀看得見沉在下面的肉,他眸光微微一沉。
房門剛被推開,躺在牀上昏昏欲睡的陳眠驀地驚得睜開眼,看見溫紹庭彎腰將手裡的東西放在牀頭櫃上,他站在牀邊,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
“陳眠,你是不是三天兩頭不把自己折騰一番都覺得渾身不自在?還是你覺得我們很閒?嗯?”
那諷刺的口吻,令陳眠怔楞住。
“什麼意思?”胃部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好了很多,她說話也有了點力氣,但依舊是虛弱。
“我問你,廚房那一鍋辣椒油是怎麼回事?”
陳眠說:“今天忽然想吃辣的,就做來吃了。”
她沒有解釋的是,每當她心情難受到不行的時候,她纔會想要吃辣,刺激的眼淚鼻涕都能肆無忌憚的流。
溫紹庭冷眼看着她,瞧她一副坦然的模樣,莫名地,他壓着的脾氣一點一點地冒了上來,但語氣依舊溫淡,“所以就吃得在這裡挺屍?”
“……”
陳眠沒有吭聲,她一時搞不清楚他眼底蘊藏的慍怒從何而來,淡聲解釋,“我只是胃病突然發作了而已。”
見她不說話,溫紹庭更是煩躁不已,但對上她虛弱的鬼模樣,又發作不得,最後只是冷冰冰的扔下一句:“把粥吃了!”
然後甩頭離開。
陳眠震驚地看着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從牀上爬起來,看見櫃子上冒着熱氣的白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眶有些紅。
——
港城。
袁東晉找到陶思然的時候,只見她蹲在馬路邊上,她單薄的身姿蜷縮着,雙手抱膝,頭埋在臂彎裡。安安靜靜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思然。”他上前,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叫喚着她的名字。
陶思然擡起頭,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還微微浮腫着,看清袁東晉的臉,一言不發就直掉眼淚。
“東晉……”
袁東晉只胸口一窒,伸出手輕輕擦拭她的眼淚,“這裡太冷了,我們回車上。”
袁東晉伸手去扶她起來,但她蹲的太久了,站起來的時候,腳下一陣發麻,根本站不穩。袁東晉眼疾手快摟住她,爾後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把她放到副駕位上,然後從另一邊上車坐好。
他將車裡的暖氣打開,溫度調高,又把後車座上的風衣拿過來披到她的身上。
袁東晉看了她一眼,柔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陶思然低着頭,忽然雙手捂着臉,咽嗚出聲,哭得好不傷心。
抽抽搭搭,斷斷續續地說:“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除了找你,還、還能找誰……”
她從小就沒有朋友,曾經唯一的朋友就是陳眠。疏遠了她以後,她就沒有任何的人了,而除了陳眠,唯一能讓她依靠的人,就是袁東晉了,所以出了事情,她首先想到的要找的,就是他。
逼仄的車廂裡,女人的哭泣聲那麼淒涼,肝腸寸斷的,袁東晉見她情緒不穩,當下閉了嘴巴,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嗖一下飛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酒店套房裡。
陶思然坐在沙發上雙手攥着衣服,泛白的手背彰顯着她的壓抑和緊張。
袁東晉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的面前,“剛在外面蹲了那麼久,先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陶思然伸手接過來,低聲說了聲:“謝謝。”
袁東晉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來,摸到口袋裡的煙,正要點上,忽然想起陶思然討厭煙味,又只好作罷。
“思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長腿分開而坐,雙手搭在腿上,彎着腰,目光沉沉看着她。
陶思然緩緩擡頭,咬着脣不說話,漂亮的大眼睛哭的又紅又腫。
袁東晉柔聲說:“你不說,我要怎麼幫你?”
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陶思然把手裡的水杯擱置在桌面上,然後低着頭,將披在她身上的風衣扯了下來,白皙的手指伸向衣服的領口,一顆,兩顆……
衣服的扣子漸漸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