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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韶星看了那個送花小哥一眼,從容地起身走了過去,掏出皮夾付了錢,隨後抱着那一大捧鮮花走到了蔣非面前。

“你說要驚喜、鮮花和戒指才能求婚,驚喜我現在想不出來,不過鮮花和戒指我都準備好了。”段韶星邊說邊把手上的花束遞給蔣非。

蔣非愣愣地看着段韶星遞過來的那一大捧怒放的波斯菊,覺得自己的菊花有點蛋蛋的緊。

這難道是暗示?

蔣非略略不爽地接過花束。

波斯菊是很漂亮木有錯,但是兩個男人之間送這個真的好嗎?

段韶星又從口袋裡掏出個絨面盒子,蔣非頓時緊張了起來。

果然,段韶星打開盒子,就見盒子裡有一對款式簡單的銀色指環。

“網上說求婚用的戒指一定要用最好最貴的,鑽石一定要大,這樣被求婚的人才容易一時昏頭就答應了。我不想用鑽石作爲婚姻的開場,不想把婚姻最好的部分,在一開始就耗掉,這是最簡單的款式,也是我的承諾。”段韶星拿起其中一個戒指遞到蔣非面前,“一輩子很長,並且在長長的一生中,大部分的時候都會很平淡。我也許沒有辦法在任何時候給你鑽石和驚喜,但是我會一直陪着你,即使人生無趣,也會因爲相互陪伴而顯得不那麼無聊。那麼,你願意和我一起,慢慢地度過這個漫長而又平淡的人生嗎?”

蔣非抱着波斯菊的雙臂微微收緊,他的心中喜悅而又激盪,還有一點因爲不可思議而帶來的緊張,但臉上卻還是強作鎮定,故意滿不在乎地撇撇嘴,道:“沒有鑽石,還要威脅以後會是漫長又無聊的一生,有你這麼求婚的嗎?”

“一生太長,大約還會有很多很多的變數,那些不確定的,我不想胡亂承諾,我現在所說的,是我確保我能做到的。”

蔣非眼角抽了一下:“你除了說人生會很無聊之外,還說了你能做什麼嗎?我怎麼聽不出來?”

段韶星摸摸他的頭,把他的頭髮揉得一片凌亂,道:“我說了,一生啊。”

蔣非心裡一震,看着段韶星認真的眼神,覺得之前一直堅持的自己實在太可笑。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絕對,根本不必要等到一切都確定之後纔去開始這段感情,就像段韶星說的,只要去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就行。

而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愛他。

蔣非臉上難得微微有些發紅,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道:“我的人生可是很長的哦,你看我現在年輕力壯,老了以後也肯定是老當益壯,一看就是長命百歲的樣子。”

段韶星輕笑道:“嗯,我會努力也長命百歲的,然後和你一起從年輕力壯一直過到老當益壯。”

蔣非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認真地說道:“說實話,韶星,你要不要考慮幫我們‘愛在路上’項目寫寫軟文跟段子,就你這忽悠能力,一定能超越陸大媽!”

段韶星:“……”

話說這是求婚現場吧,被求婚的對象應該是要麼拒絕要麼歡天喜地地接受纔對吧!

段韶星發現自己果然還需要好好了解蔣非。

就在他也被雷得不輕的時候,蔣非已經大咧咧地把左手伸到他面前,道:“行了,給我帶上吧。”

段韶星看着眼前突然伸過來的修長手指,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

“你答應我了?”段韶星話裡的驚喜清晰可辨。

“不是,我就是覺得戒指好看,別浪費了。”蔣非翻了個白眼,道,“你戴不戴?”

段韶星看着蔣非口是心非的樣子,忽然覺得所謂的幸福,不過就是這樣了。

他握住蔣非的手,蔣非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抓在手上可以感覺到暖暖的溫度。

銀白的指環順着無名指推了進去,段韶星笑道:“這個手指,帶上戒指之前叫無名指,帶上戒指之後,就有了我的名字了。”

“屁。”蔣非嗤道,“帶上戒指之後它就叫很貴的無名指好吧。”嘴上雖然這麼說,卻還是喜滋滋地把把靠近手指,細細看了一眼,稍後,又有些不滿地咕噥:“雖然我也不是很喜歡鑽石,但是我還滿喜歡金子的,你能給換個金的不?”

段韶星鎮定地說道:“其實,這個戒指是白金的。”

“哦~”蔣非心情頓時愉悅了一點,又道,“那換個粗點的吧。”

你這是要cos青龍幫大哥吧!

段韶星撫額:“要不,我給你定個金鐲子。”

蔣非想象了一下自己帶着金光閃閃的金鐲子的樣子,嫌棄地道:“那也太像暴發戶了……你還是把買鐲子的錢打我卡里吧。”

段韶星:“……”

“好了,我給你也戴上吧。”蔣非看着絨盒裡剩下的另一個戒指,拿了起來,很江湖地說道,“把你的手伸出來。”

段韶星看着蔣非,眨眨眼,然後傻傻地把自己的左手舉到他的面前。

蔣非因爲一隻手還抱着花,於是只草草地把戒指往段韶星手指裡一推就算完事。

“好了。”蔣非看了看段韶星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兩隻戒指微微閃爍着銀白的光芒。

“唉。”蔣非頓時生出一股淡淡的“我這就是人夫了”的惆悵。

段韶星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那隻戒指,一向剋制內斂的臉上居然露出了傻乎乎的笑來。

“好了,快走吧。”蔣非發現大廳裡已經開始有人朝他們這裡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推着段韶星外酒店外面走。

他們一路幸福洋溢,就像那綻放的波斯菊,所有的喜悅與對未來的期待,都是那麼燦爛。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段永陽一直站在電梯的門口,沉默地看着他們,他的眼神如此深邃,以至於跟在旁邊的秘書並不確定他到底在看些什麼,抑或只是在思考。

一直到出了酒店門口,段韶星才後知後覺地“覺醒”過來,猛地一把抱住蔣非的肩膀,道:“你答應嫁給我了。”

沒想到蔣非真的答應了他,還親手爲他帶上戒指,來時的忐忑與不安在這一刻終於化作了實實在在,真實可觸的幸福。

蔣非搖搖手指:“是娶,我是答應讓你嫁給我。”

關於嫁和娶的問題……段韶星覺得現在不是一個討論的時機,便親了親蔣非的耳廓,道:“那現在,我們慶祝一下吧。”

蔣非看了一眼手裡的波斯菊,道:“你想怎麼慶祝?”如果是吃飯的話就算了,他剛剛纔吃飽。

段韶星看着蔣非,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

蔣非眼睛一亮:“是不是我要做什麼你都會答應。”

段韶星想了一下,笑道:“只要不是離婚,都可以。”

蔣非:“……”

話說段二少你會不會顯得太理所當然了,老子纔剛剛答應你的求婚呢,說得好像已經結完婚了似的。

蔣非沒發現,自己內心吐槽歸吐槽,卻有一股擋不住的甜蜜往外涌,他大咧咧地搭住段韶星的肩膀:“那我們去拍婚紗照吧。”

段韶星看着他,臉上情緒莫測:“你說真的?”

蔣非虎起臉:“你不願意?”

段韶星笑笑,拉起他的手:“走吧。”

段韶星和蔣非大約是拍婚紗照裡最行動派的人了,兩人直接拿出手機查了一個比較有名的婚紗影樓,然後就驅車前往。

他們來得如此突然而迅速,以至於影樓的工作人員都愣了一下,等到他們聽說要拍照的是兩個男人的時候,更是嚇了一跳。

幸好影樓經理是個見多識廣的,瞭解情況之後很快恢復了自己的專業,二話不說就給安排了一個團隊給蔣非二人。

造型師雖然是第一次給兩個男人做婚紗造型,但是看到兩人都是大帥哥,頓時雞血不已,連提供了好幾個造型給他們參考。

因爲是臨時起意,兩人也沒有要求拍外景,就在影樓的人工佈景裡將就着拍了起來。

造型師給段韶星安排的是一套傳統的黑色西裝,版型十分筆挺,段韶星本身又很高大,幾乎不用怎麼修飾,就有一股玉樹臨風的感覺。

而蔣非則是一身的白色西裝,相對於段韶星,他的樣子顯得偏於柔美,白色西裝讓他顯得更加秀氣。

兩人站在一起,一黑一白,一樣的挺拔耀眼,竟然意外地光彩奪目,令人怦然心動。

攝影師忍不住讚歎了一聲:“你們看起來好登對哦。”

“那當然。”蔣非揚起下巴,大咧咧地勾住段韶星的肩膀,道,“算命的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珠聯璧合的一對,天底下只有我和他相配。”

造型師:“……”

這位兄弟你也太奔放了!

作爲一個敬業的團隊,影樓的工作人員雖然內傷嚴重,不過還是很認真地指導段韶星和蔣非拍照。

不得不說,帥哥就是帥哥,基本不用怎麼擺pose,光站着就是風景。

想到有時候幫一些慘不忍睹的客人拍照的時候還要想方設法幫他們擺出能遮醜的姿勢,而最後往往發現最好看的姿勢就是拍背面的辛酸史,攝影師表示這對美男子簡直就是菲林殺手,攝影師救星啊!

拍完一組照片,在旁圍觀的造型師熱情地拿着一本冊子上前道:“兩位,下一組造型用這個怎麼樣?”

蔣非一看又是一套西裝,想了一下,搖搖手指,道:“給我把婚紗拿過來。”

造型師:“……”

雖然不知道蔣非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造型師還是很快把店裡最好的幾款婚紗造型拿了過來。

蔣非翻了一下宣傳冊,隨後指着宣傳冊裡的兩款照片道:“我要做這兩個造型。”

造型師以及其他工作人員:“……”

所以這其實是一個有異裝癖的男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波斯菊的花語——少女真實的心。

不過阿知選波斯菊粗線在這裡不是因爲話語啥的,就是單純覺得漂亮。

也有看到說波斯菊就是格桑花的說法~~

另外,我說,你們真的打算就這麼沉默地圍觀我嗎?

不說幾句什麼嗎?

如果我告訴你們就要完結了你們會紛紛冒出來嗎?

附幾張波斯菊的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