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這樣？”“有什麼奇怪，更怪的事情都有。”父子倆在書房裡討論，錢偉才明白這樓的來歷。 即使不是說得很透，錢偉也領悟到，幾年前，南江市建設過程中或許有這樣的方案，要建造一棟代表南江市臉面的建築，就如同懷林市那地標大樓。只是，懷林市有六十八層後，上面對南江市長途汽車站和火車站的兩幢高樓不批了，樓修到如今這狀況無法推進，爛尾放在那裡。
這些年來，兩幢爛尾樓成爲南江市最醒目的瘡疤，也成爲歷任省、市領導給譏諷的痛處，許多段子給一些無聊而有才的人編出來，傳開了。到如今，省裡或許到非結束這兩幢樓的時候，才找人來接手。之前跟着樓有關聯的人，都怕犯忌諱不肯沾邊，才輪到九龍國際接盤。
省裡的風向到底明朗了沒有，錢偉不知情，錢良也在琢磨。最明白的是江少或許楊主任也知道，錢良問不出真實情況，對江少和楊主任所說的話肯定有保留。
“爸，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錢偉，有些話本來不想跟你說。不過啊，不說你永遠也長不大。這幢樓有多少風險，集團早有評估，按正常的情況，九龍國際哪會接手這樣的樓。不過，楊主任帶來江少的話，不管是江少看中九龍國際還是他背後的人看中九龍國際，我們都只有乖乖按照他們的意思辦。”
“啊。”錢偉驚呼一聲，隨即點點頭，在懷林市或下面的區縣，自己真看中某個小公司，他們的老闆敢硬抗着不給好處？哪是自尋死路，自己不會要人的命但將財物濃過來，讓那個人名利皆空手段有很多。
九龍國際目前的情況或許就是如此，不過，真要是巴結上江少，以後，九龍國際或許進到新的天地。
“集團雖沒有其他選擇，我也想過，這次對集團未必完全是壞事。運作得好，有壯大的機會。對集團的未來，這次選擇確實涉及到生死存亡。我想，江少未必會將我們置於死地，其他的人也會在旁看着，是不是？不管集團怎麼樣，你一定記住，多到江少身邊走動。”
“爸，我知道了。”幾次想問江少到底什麼來頭，錢偉都忍住了，老爸有這樣的態度，哪會不知對方的來歷？省城那邊，老爸都沒有絲毫反抗的人該是什麼樣的存在？至少能夠將周曉軍、唐志建等人壓住。
想到這，錢偉多少有些興奮，如果能夠跟江少走近了，以後周曉軍還敢在自己面前擺譜？楊通逸更不是菜。省城那邊能夠將九龍國際的血液擠榨拿走，自己何曾不可以把通逸地產公司類似的存在擠榨一空？關鍵是跟江少的關係要搞牢固。有他撐腰，今後行動起來才爽快又順利。
用一週時間做準備，通逸地產公司在古垣區有較強到人物站出來支持，項目推進很快。孫超再一次請楊通逸到公司去，開一個
彙總會議，是在項目奠基錢公司所有準備工作的彙總，這個會主導者是李新華，接下來項目承建的具體工作也是李新華來負責。孫超除了房地產這一塊，工程部那邊多少有些事，楊通逸身邊還沒找到可用的人。當然，最主要的是，孫超在房地產建造業務上並不熟悉，作爲公司老總，先熟悉一段時間是必須的。
這次知道滕瑩瑩到古垣區參與開會，趙林斌都不過來。這次會議楊通逸原本是旁聽的性質，所以，心態很輕鬆。公司拿下項目後，古垣區這邊最初雖有點質疑的聲音，但很快這樣的聲音就消失，估計是古垣區有人刻意壓下質疑，對公司以後的發展有利。
至於接下來如何跟古垣區這邊搞好關係，等過一段時間，請周曉軍居中介紹一下，肯定能跟古垣區這邊的人見面。
沒多客套，李新華等人知道楊通逸的性格，直接進入會議正題。李新華讓公司負責各個方面的中層逐一彙報工作推進的情況，做了筆錄，以後在覈實這些工作上，如果誰出問題，就可對照進行追究。這是趙林斌和孫超商定的心得制度，免得那些中層人員與李新華之間還是用以前的模式來處理工作。
楊通逸主要在聽，身子微微偏着，餘光將滕瑩瑩的臉圈在視野裡，見她非常專心地聽，偶爾做一下筆錄。這種專注非常可愛，魅力極強，心裡在盤算，是不是該跟滕瑩瑩試着推進兩人的關係？可又覺得推進兩人的關係後，跟高莉之間的關係難以處置。和高莉之間已經默契，自己想她時不是召之即來，可她不會讓自己失望。如今食髓知味，哪捨得放開她。
彙報之後，李新華做總結性發言，強調這個項目的宗旨：利益最大化。而利益最大化如何操作層面上，上次楊通逸也說過，側重放在對公司的宣傳，項目獲取的利潤可忽略。忽略並不等於不要。
在如何做公司宣傳上，李新華說了幾點，一是在奠基請動古垣區領導、教育局和教育界名人出來亮相，古垣區新聞必然有報道；二是在項目質量監督上，請政府派人、也請教育界名人進行全程監督，三是廣告，利益這一項目分幾個時段進行宣傳，可讓通逸地產公司的名氣傳得更廣。
這些做法都是公司常見的宣傳手段，有一定的宣傳效果。不過，楊通逸覺得這樣的效果達不到自己想要的。等李新華說後，徵求楊通逸意見，楊通逸說，“孫總、李總、劉助理，我說一個感受，你們再議一議吧。李總所說的宣傳公司的方案，效果會有多大，有沒有做評估？”
“有。”劉梅說，“目前，行業內對自身的宣傳力度沒有我們大，所以，古垣區今後知道通逸地產公司的人至少有六成。”
“嗯。”楊通逸點點頭，“公司有這樣的預測，我相信有科學依據。我還有一個想法，怎麼說呢，不買房的人對
房地產公司有誰會關注？何況我們承建的還是宿舍樓，真正關心的人會更少，哪怕我們大力宣傳，效果也會打一定折扣。
我這樣想，怎麼才能讓大家都關注起來？哪就是話題性事件，只有這樣的事件讓人們好奇，之後得出完全不同結果的結論，給人們的印象才深刻。舉個簡單的例子，一篇小說如果要讓你留下印象最深刻，會是什麼樣的？那就是神轉折，或情節離奇。
宣傳也一樣，讓每個人都投入情感的事件，纔會讓更多的人記住。我想了想，你們看這樣是不是可行？”
這調子好定但操作方案卻不見得好做，李新華、劉梅等人保持足夠的尊重，卻不知該如何呼應。楊通逸笑了笑，說，“我設想一下公司的情況，在古垣區有不少暗中關注我們項目建設推進的人，是不是可利用起來？項目開始建設後，請市裡的安監部門或宣傳、媒體對我們公司建設進程進行錄像、存檔，所有資料暫時封存，確保隱秘又有權威性。
之後，等項目建設差不多時，故意放出一些消息，說工程質量有問題、有隱患，之後，會不會有人站出來爲民請命？即使沒有人，我們也可花錢請一位出來。
這樣，事情鬧開了，質疑的聲音是必然的，再請人在市報上刊一兩篇文章，在網站上也貼幾個假帖子，事情鬧開後，公司再請古垣區、市裡的人出來爲我們作證，還公司一個清名。這時候，公司在項目承建上質量過硬、材料來源清晰、質量保障，是不是造成話題性的宣傳？”
這樣的做法真有點匪夷所思，風險可不小。楊通逸看李新華，李新華不能迴避，說，“這個可評估、討論細節後再實施。我個人覺得風險雖有，但效果肯定好，宿舍樓建造是不是合格，效果部門也會做全面檢查，如果有省裡質檢部門出動，結果會更好，更有說服力。”
“我也認爲可行，只是，在細節上要注意操作好，不能出一絲差錯。”孫超說。劉梅點點頭，說，“我做一個詳細方案，也將風險、成本都進行全面估算後，再請示老闆。”
“你們看着辦吧，具體的事情我不參與。省裡質檢那邊我去請，總能夠拿到一個好結果的。問題是，在項目建造過程中，要拜託各位辛苦，公司能不能一炮打響，就看這個項目。也可說，公司的生死存亡再次一舉，你們比我有更多的感受。真的，拜託諸位了。”
回市裡的路上，滕瑩瑩笑着說，“通逸，你在哪還有不按章出牌，風險可不小。古垣區顯然有些看你栽倒的人，他們會不會在暗中行動？再說，省裡的人可不一定好請啊。”
“沒事、沒事，即使做不好也不會做壞吧。一個項目不能決定公司存亡的，我故意說嚴重點，免得他們懈怠啊。”楊通逸笑着說。
“你也學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