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瓶開了，將姜主任面前的吃飯碗放到自己身前往裡倒酒，滿了，放到姜主任面前。自己也拿碗倒酒，倒滿，楊通逸說，“姜主任要講數，我便跟你講講。不講數也稱，不逼你。怎麼樣，我也講道理，是不是？不管你怎麼想，反正今天這字只要你不籤，半夜就有人守在你家門外，一個月，他們會天天跟在你身後，二十四小時輪班。論輩份我小一輩，不敢在姜主任面前稱老子、做大爺，但這個世道只要肯花錢、捨得花錢，什麼事做不成？哦，對了，姜主任儘管報警，那些小琵琶鬼不知怕不怕。”
說這番話，楊通逸那種自信勃發出來，跟姜主任對視絲毫不退讓。姜主任見過的人多，卻真沒遇上楊通逸這樣不按規則出牌的傢伙，這個莽人一定會做出這種事。真要讓自己攤上這樣的事，傳出去，以後自己在人前還能擡頭？如今，懷林市街頭的小琵琶鬼做事也講方式方法，不硬來不蠻幹，纏住某一個人真會二十四小時跟在身後。警察來干預對他們作用真不大，趕走這兩個，會有另外兩個接替的。給纏上，誰不煩？
姜主任不跟楊通逸直接對上，惹這種不知輕重的後生，不合算，轉看楊通逸身後的高莉。高莉開始見楊通逸發作，很擔心他掄起椅子砸人，這時，見他雖氣勢洶洶咄咄逼人，但沒出格。見姜主任不敢跟楊通逸對着來，心裡總算緩了些，楊通逸是在給自己解救。感覺到他自信的氣息，高莉心裡像是給撩了撩。
“高科長，你怎麼說。”姜主任惡狠狠地說，不肯露出退讓和軟弱，這時候，不僅是面子問題還有男人的尊嚴問題。
“楊經理是公司股東，他怎麼做，公司無條件支持。”高莉態度堅決，站在楊通逸身後，露出小半邊身子，不讓姜主任逼視到自己。
“好好好，高宜慧家居，高科長夠膽，我走。”姜主任將椅子往後拉，像要走人。
一把拉住姜主任的手，楊通逸說，“姜主任，高宜慧家居只想好好做業務，從來不想得罪人也不敢得罪誰，不過，誰想欺負人，我在高宜慧家居的股份拼着不要也要爭一爭，五萬不成，五十萬不知成不成？丟五十萬出去，不信沒有人不肯做。”
“你什麼意思，想訛詐我？老子還沒怕過誰！”姜主任手捏着椅子木條，像要抄起椅子拼命。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請姜主任簽字，我們公司拿自己的辛苦費。”
“你說籤就籤？你當老子是什麼人。”
“那請姜主任說說，有什麼要求。”
“要我說要求？成啊。只要高科長答應，老子今天就吞下這口氣。”
“你說吧，高科長。”
“要簽字容易，老子要求不高，就兩個條件，一個是你們拿三十萬來賠罪，不多吧。”姜主任故意看着楊通逸，之前他說過要出五十萬請人的。
高莉不作任何
表示，楊通逸也不爭辯，姜主任更得意，不管楊通逸怎麼鬧，高宜慧家居和高莉都跳不出他手心，除非項目款不要了。心裡如此想，臉上更張狂，哈哈哈地笑起來，“高科長，另一個條件你得做小小犧牲哦，不過分，只要你陪老子開心一夜就行。”
楊通逸捏着拳頭就要往姜主任肥臉上砸，高莉忙拉住他的手，楊通逸長長吸一口氣，放開手。姜主任見他們的反應，也笑了，“我的要求已經說了，高科長就看你的態度啊。要簽字就按照要求做到，要不然，等兩年吧。”
“高姐，你拿我手機到市委去，裡面我錄了姜主任先說的話，這裡交給我。”楊通逸把手機往後塞給背後的高莉，注意着身前的姜主任，像在防着他暴起搶奪。
高莉拿着手機，不知楊通逸是不是真錄音了，也不知錄了多少。站在楊通逸身後並沒往外走，不管怎麼說，今天是來討賬的完全撕破臉也沒什麼，只是，高宜慧家居這樣搞傳出去不見得好，今後那些單位誰還敢跟公司做項目。
“你敢……”姜主任怒了，要撲過來，楊通逸雖沒他個子大但年輕的身體更靈活，一手擋在前，又拉過一張椅子到身側，準備拼命一搏。
“姜主任，我們今天來說請你簽字的，不是鬧事的。”高莉大聲說，“真的非要鬧起來？”
姜主任聽她這樣說，站着不動，兩眼圓睜，怒視着楊通逸。“老子不籤，看你咬我。”“姜主任你真要逼我，是不是？高姐，把手機給我，我到市紀委去實名舉報，真不信紀委不立案。”
“姜主任，大家退一步，今天把事情辦了。楊經理年輕，氣盛了些，如有得罪，你多包容。”
“我這人好說話，你把錄音刪了。”
“高姐，等他先簽。”
“沒事，我們要先表示誠意，姜主任是領導又是前輩。”高莉說着將手機打開，當着姜主任的面將顯示錄音的文件給刪了，手機還給楊通逸。“姜主任，如果覺得誠意不夠，桌上的酒，我們也喝了。”
“也行，開喝吧。”姜主任臉黑着。
楊通逸端起桌上酒碗，碰了碰姜主任的酒碗，“姜主任，不管今後怎麼樣，今天我們先喝一碗，其他的酒我來喝。”說了將碗裡酒喝下，定定地看着姜主任。姜主任知道今天這事真不好善了，對方已經給逼急了，年輕人有什麼舉動不可控。
姜主任把碗裡的酒喝了，看着高莉。高莉準備在碗裡也倒一碗酒，楊通逸說，“高姐，先請姜主任簽字。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你一個女人，站到後面就好。”
姜主任黑着臉簽了字，高莉將單據收好。楊通逸拿起桌上酒瓶，看着姜主任，大半瓶酒往口裡灌下。喝了後，手指着姜主任卻不說話，帶了十足的威脅。之後，又拿起另一瓶，準備喝下。高莉叫到，“別再喝了。”
“高、高
姐、姐，我說話算數，說到做到……你看好。”楊通逸知道自己只要稍延遲半點，酒意上來就不成了，在此之前，多灌幾口少灌一些都是吐出來。咕嘟咕嘟往嘴裡灌酒，心裡那種快意在支撐着他，意識還保持一絲清醒。
高莉要過來搶酒瓶，知道喝過量的白酒有可能出事，只是，楊通逸卻推開她，說，“姜主任，滿、滿、滿意了吧。高、高姐，我們走。”
這飯真沒吃什麼，三個人肚子有點酒菜，一口飯都沒吃。不過，鬧成這樣的局面，也不可能再坐下來吃飯。楊通逸說了，再也壓不住肚子翻涌，“哇”的一聲將胃裡的東西衝口吐出，飆射出來。包間裡頓時惡臭無比，楊通逸吐一陣，那胃都要翻出嘴外的痙攣，讓他非常難受。
站立不穩，要軟倒下去。高莉知道，如果在包廂裡，姜主任說不定會乘楊通逸醉酒發瘋欺負自己，或打傷楊通逸，後果都難預料。
拼命將楊通逸拉起來，開了包廂門往外走，買了單，也不注意姜主任是不是走掉。高莉很擔心他叫人來找他們麻煩，楊通逸這副樣子也不能丟下他不管，姜主任真叫人過來自己毫無自保之力。急急忙忙架着楊通逸出餐館，上了車，楊通逸身前沾了不少嘔吐穢物，很臭。這時也顧不上，他一陣接一陣乾嘔，胃裡已經沒有東西可嘔，放在車上也不擔心。
開車溜進街道車流，高莉自己也喝了二三兩酒，雖沒到量已經有一點酒意。心裡明白，走得慢可能會有嚴重的事情發生，這種時候，她的意志很強。穿過兩條街，又掉頭到看看情況，見沒什麼意外，高莉才放心開車走。
找一家不熟悉的賓館，將楊通逸丟在牀上，看他兩眼閉着紅中透紫的臉。呼吸還算平穩，即使急促些，也不覺嚇人。這種情況下，沒必要送醫院掛吊瓶，睡一覺醒來基本沒事的。
不過，身前的外衣已經髒了，高莉猶豫着該不該叫人來幫忙。想到之前姜主任故意莫自己，他看不過才站出來爲自己擋災。而處理這事過程中，楊通逸表現出不少智計，要不是多方威懾，特別是錄了姜主任開出條件的聲音、用錢請琵琶鬼對付姜主任也是有用的一招，而他跟姜主任對視時，居然不處弱勢，也不知怎麼會變得如此自信？
難道是因爲在自己面前，男人的那種血氣麼。高莉心裡一動，覺得事情並非這樣簡單。楊通逸確實變了，變得讓她看不透。
把楊通逸外衣脫下，裡面只剩一件白襯衫，人攤在牀上。高莉突然臉火辣起來，自己跟他在賓館房間裡，如果讓人得知會怎麼想？
給他擦了臉、脖子，襯衫解開上面兩顆扣，把毛巾搓洗後準備幫他擦擦身子。高莉頭也昏昏的，聞着他的氣息，忽然心狠亂。記起剛纔在餐館包廂，他順手推自己到身後時，手就推在自己胸上。
此時，突然覺得他的手像還留在那裡壓着不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