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海水馬上把我淹沒,我水性不好,只會兩手三腳貓,這樣從高空摔下了馬上就暈乎乎的了。
也不知道該怎麼划水了,嗆了好幾口水,海水又苦又澀,我嗆得上氣不接下氣。
腳後跟火辣辣的疼,應該是剛剛和白若惜拉扯的時候撞到了欄杆上面。
也不知道掙扎了多長時間,一隻手托住我的腰,把我抱出水面,我發現竟然是顧南,甲板上的人扔了救生圈,顧南幫我套上,爬在救生圈上,我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喉嚨難受得慌,不停的在咳嗽。
顧南輕輕的拍着我的背,我好一會才喘過氣來,聽見葉非墨的聲音在呼喚,“若惜!若惜!”
擡目看過去,見離我不遠的地方葉非墨抱着白若惜滿臉的焦急,我說不清楚什麼感受。
我掉下海的時候聽到葉非墨在叫我和白若惜,他應該是第一個發現我們掉下的人,也應該是第一個施救的,在我和白若惜之間他選擇了救白若惜。
心裡很痛,腦子有瞬間的空白,夠讓人傷心的了。
我不知道白若惜會不會游泳,不過就算白若惜完全不懂游泳,但是我的游泳技術也很差,葉非墨在那種要命的時刻選擇救白若惜可以想象白若惜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我和白若惜很快被救上了遊艇,白若惜在昏迷,葉非墨在急救。
我渾身溼漉漉的,腳也很疼,被顧南扶着進入了房間,顧南放了水,讓我去洗澡。
外面鬧哄哄的,我洗完澡換上一套睡袍,我吹乾頭髮走了出來,葉非墨他們的船已經不見蹤影了。
郭陽給我倒杯水,“喝杯水,壓壓驚!”
我接過水喝了一口,顧南在我旁邊坐下,“剛剛是怎麼回事?”
“我在後面休息,她過來罵我,然後我賞了她一個嘴巴,她想把我推下海,然後自己掉下去了,我伸手拉她,也被她拉下去了。”
“可是她剛剛醒過來竟然哭着訴苦,說是你推她下去的。”郭陽搖頭,“這個女人真是!”
“我推她下去的?”我反問。“你們相信我會推她嗎?”
“當然不相信,你要是能推她下去,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顧南接過話。
“不過葉非墨好像相信了,心疼的抱着美人說要去醫院看病,對了,白若惜的腳傷了,身上也碰破了,葉非墨那麼心疼也在情理中。”郭陽說着看了一眼我的腳,“不得了,安然你的腳也破了!”
我沒有說話,顧南一聲不吭的站起來,打開船上的備用藥箱,從裡面找出一瓶藥過來幫我擦,郭陽絮絮叨叨的,“你傻啊,是不是喝海水喝傻了,腳受傷了也不說話。”
“沒有什麼大事情。”我笑了笑。
“你呀就是傻,人家白若惜哭得梨花帶雨,那傷還沒有你嚴重呢,你看你都破了一大塊皮,還腫了。”顧南也埋怨我。
“沒有事情,我沒有那麼嬌貴,不就是一塊皮腫了嗎,兩天就好了。”白若惜那是要讓葉非墨心疼,肯定得賣力的表演,我又不需要讓人心疼,表演幹什麼?
“算了,我們也回去吧。”郭陽站起來。
回到遊輪上,顧南有些擔心,“要不我們也去醫院看看?”
“沒有什麼事情,不用擔心的。”
躺在房間的牀上,我心裡非常的難過,腿疼還是次要的,心情一點也不好,想到今天葉非墨對我和白若惜截然不同的態度,就壓根沒有辦法休息。
說起來都好笑,在我嗆了幾口海水後,當有人扶我的腰後,我心裡是欣喜的,一直以爲是葉非墨,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顧南。
葉非墨再一次用行動證明了我只是千年老二地位,我怎麼能不難過。
我想只要是女人,無論她有多大氣高尚,在遇到困難的時候肯定都會希望自己會被人放在心上。
我不得不承認葉非墨喜歡白若惜一定比喜歡我要多一點。
我不想成爲別人的備胎,在這之前我一直對和葉非墨的事情心存希望,認爲他最終會回到我的身旁。
不過經過今天這樣一幕後我已經不敢這樣想了。
我藉口腿疼一直窩在房間裡沒有出去,晚飯是顧南讓人送進房間的,吃過晚飯顧南說去參加聚會,我繼續呆在房間裡。
葉非墨給我打來電話被我按掉了,他後來發短信問我情況怎麼樣,我也沒有理會。
顧南在十點回來了,給我帶了一杯咖啡和一塊慕斯蛋糕。
我吃蛋糕他坐在一旁和我說話,“那個白若惜好像也沒有什麼事情,剛剛我看見她在咖啡廳喝咖啡。”
“她本來就應該沒有事情,只是裝給葉非墨看的。”我沒有好氣的回答。
“安然,你和葉非墨之間還有聯繫嗎?”顧南頓了一下,“你們之前不是要結婚的嗎?現在呢?他還是那個意思?”
“沒有,我們應該不可能結婚了吧。”我沮喪的回答。
“爲什麼?都是因爲白若惜?”
“差不多吧。”
“安然,這件事如果不太可能的話,你還是不要太眷念了,早些走出來吧,回到你本來的生活中來,這樣對誰都好。”
我也有這種想法,不過還是想聽聽顧南的意見,“你也不看好我和葉非墨是吧?”
“我不是不看好他,而是我覺得葉家應該是從來沒有放棄過葉非墨,而葉非墨也對葉家念念不忘,畢竟那樣大的商業帝國,作爲男人來說掌握了它和放棄它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當然也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男人,可是你們之間還有一個白若惜呢。”
這話讓我長長的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顧南的顧慮擔心和我想的是一模一樣。
顧南小心的看着我,“今天晚上葉家分別和幾家公司簽了合同,之前是葉家派來的一個人代理葉非墨的所有事務,不過今天晚上籤@約的人是葉非墨本人。這說明他又回到葉家了,既然這樣,你得考慮慕氏的事情了。”
葉非墨回葉家我已經預料到了,顧南說得對,我是該考慮慕氏的事情了。
顧南嘆口氣,“既然葉非墨要回去管理葉氏,慕氏就得考慮重新找人,葉非墨現在手裡握着慕氏這麼多股份,他屬於慕氏第二大股東,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對慕氏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如果你們不能在一起,對慕氏的影響可不是一般的大。”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如果葉非墨娶白若惜,那麼這種局面就難看了,要是白若惜因爲和我不對付讓葉非墨對付慕氏,我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人在好的時候和不好的時候做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你們現在沒有撕破臉皮,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等到撕破臉皮的那一天,就不一樣了,安然,你得說服他把股份收購過來,不過這個應該有點難度。”
我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吃着東西,見我不說話,顧南也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看我把東西吃了,他才放心的回房睡覺。
顧南走後我坐在牀頭髮愣,葉非墨一聲不吭的回到葉家去,就代表他對我的感情已經改變。
現在白若惜回來了,他左右爲難,我不能指望他會像從前那樣對我,得想辦法把葉非墨手裡的股份買回來。
可是他會同意嗎?
就這樣胡思亂想的我睡着了,睡到半夜感覺旁邊多了一個人,我睜開眼睛,發現葉非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又摸上了我的牀。
我翻身坐起,抄起枕頭對着他就是一頓狂砸,他也不閃,由着我砸。
我砸得渾身冒汗,喘着氣丟了枕頭,用手指着門,“快滾!”
“安然!”
“滾!”我不敢大聲,畢竟顧南的房間在隔壁呢,聽見動靜他肯定會過來,鬧起來對誰都不好看。
“我知道你生氣,我今天不是不救你,若惜她不會游泳,而且腳又受了傷……”
“別說了!”他不提今天的事情還好,一提我就更生氣了。“她腳上受傷了,我就沒有受傷?”
我實在是氣不過,擡起腳給他看,“你自己看看,她是人我不是人?”
“那個……”他看見我腳上的傷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受傷了。”
說着心疼的捧起我的腳吹了吹,我看着他那副摸樣火氣消失了些,他輕輕的摸了一下,“很疼吧?我房間裡有藥膏,給若惜配的,我去拿過來給你擦。”
“不要。”我馬上就拒絕。
“聽話。”他放下我的腳準備起身。
“葉非墨,不要裝模作樣的,我說了不要就不要。誰他媽的要用你爲那個女人陪的藥膏?”
“安然,你怎麼就這麼倔呢?”他嘆氣坐下,“今天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沒有看見嗎?”
“我只看見你們掉下去,前面發生什麼不知道啊?”
“白若惜沒有告訴你發生什麼了?”我冷笑起來。
“她就是說和你說話,然後你罵她,打了她……”
我打斷葉非墨,“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我也不是就相信她,不過你今天也太沖動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幹嘛打她,還把她推下去?”
“葉非墨,滾!馬上滾!”我氣得一個字都不想解釋了。
顧南和郭陽完全不加考慮的就相信我,葉非墨他不一樣,他選擇相信白若惜,既然他相信白若惜,那我爲什麼要解釋?
“我不走!”
“你他媽的滾不滾?”我抓起枕頭砸向他。
“有話好好說,幹嘛那麼大火?”他皺眉,“安然,你這脾氣得好好的改改。”
“孃胎裡帶的,沒有辦法改,你看不慣就滾,滾到那個白蓮花旁邊去,她溫柔善良,善解人意,你也不用操心。”
“你這樣就沒有辦法溝通了。”
“幹嘛要溝通?我又不用裝可憐博取你的歡心,你愛幹什麼幹什麼,還有不要假惺惺的,說一套做一套,這樣讓人噁心。”
“我哪裡說一套做一套了?”
“嘴上說愛我,不愛那個白蓮花,在生死關頭你心裡卻只有白蓮花,這還不夠直接嗎?”
“那個,當時我不是看你會游泳嗎。”
“你他媽那隻眼睛看見我會游泳的?”
“那次在我家游泳池,你摔下去後就馬上上來了。”
我氣得沒有話說了,“好了,你趕緊走吧,我要睡覺了。”
“我不會走的。”
“你不走我走。”我從牀上下來就去穿鞋,他一把拉住我,“你去哪裡?”
“我去找顧南,不行嗎?”
“別鬧。”他放緩語氣,“我道歉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