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兩船之類的言辭,更加是充斥着整篇報道。
仲文的心全涼透了。他跌坐在了辦公椅上,半天才反應過來,嘶吼了一聲:“這到底是誰幹的?”
是誰跟蹤初夏,拍下這些照片的?又是誰操刀寫了這篇文章的?林家雖然也算是個小豪門,但在S市還遠沒有到那種引人注目的程度,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仲文和遲墨的身份地位。在外人看來,能把這樣兩個天之驕子玩弄於股掌之間,不是厲害是什麼?
仲文皺起了眉頭。之前已經有記者偷拍過他,他用了各種方式把這種無聊的窺視給壓住了,可現在怎麼會忽然又冒出這種報道的?而且,還收集的資料時間跨度這麼大,看來對方是留意了初夏很久了!
他忽然把手中的筆往桌面上狠狠一扔。有這樣的人脈,這樣的心機,這樣的無恥,非江席雲莫屬了。
他不發威,對方真當他是一隻病貓嗎?!
他當機立斷,對白羽道:“馬上替我聯繫這家報社的主編,就一張小報而已,我把這件事壓下去,看到的人應該不多。”
他話音剛落,手頭的電話已經響了起來。
子期的聲音從裡面焦急地傳了出來:“喂,仲文,怎麼回事啊?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初夏的消息,怎麼這樣瞎寫?這樣讓初夏以後怎麼立足啊?”
仲文斬釘截鐵地道:“一張無名小報而已,我馬上處理。”
子期連聲道:“什麼無名小報!今天早上我們醫院送來的幾張報紙上,張張都有這篇報道,大同小異,就跟通稿一樣。而且全部都是放在娛樂頭條上!你趕緊處理吧,事情捂不住了。”
仲文連忙掛斷了電話。事情比他想象的似乎更糟糕!
他立刻對白羽道:“通知技術部的人,看看網絡上有沒有相關的報道和流言,立馬封殺掉。給律師打電話,我要馬上給這幾家報刊雜誌發律師信,然後馬上讓我秘書聯繫這幾家報刊的主編,我要見他們!”
然而,事情的發酵,已經遠超過仲文的想象了。
這幾家報刊雜誌的主編一律都是回覆國外出差中,近期不會回來,全權委託別人處理,而且寫這篇報道的事情,他們都完全不知情。幾人的說法完全一模一樣,簡直是復刻出來的,這讓仲文連連冷笑。
三言兩語,就要把這件事給撇清了?想得美!
但是,在輿論的壓力之下,現在要趕緊洗清的,是初夏的嫌疑,否則發酵下去,受影響最大的肯定是初夏!
現在,也只能先快刀斬亂麻了。要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掉這件事情的話,那必須馬上召開記者招待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行!
想到這裡,仲文不再猶豫了,他交代了白羽:“馬上,替我召集S市行內的知名報社記者過來,我要開記者招待會,專門澄清這件事情!”
讓初夏受多一秒的誤解,他都難以忍受!
遲墨,肯定
也難以忍受的!
仲文卻不知道,這件事的責任,應該大部分在遲墨身上。如果不是遲墨想試探他,也不會那麼招搖地跟初夏秀恩愛了,當然,因爲這篇報道,他也被遲珩罵了個半死。
“你是找不到女人還是怎麼的?”遲珩七竅生煙,“怎麼又去跟那女人搞在一起了?你不是答應我,一定會跟她分手的嗎?”
遲墨有苦難言:“我們確實已經分手的了。現在只是朋友,朋友偶爾一次去吃飯而已,結果被這些無良記者拍,我有什麼辦法?”
“你沒辦法?”遲珩現在對這個大兒子意見可多多,“你沒辦法,那我也沒辦法了。你不聽我的,我將來一毛錢都不會留給你!”
看着遲墨立馬闔上的雙脣,他還不解氣:“這段時日,你就給我好好安生待在家裡,公司也不用你去了!哼,你要讓我再發現你和那個女人又私下偷偷見面的話,我就立馬修改遺囑,你一分錢都別想得到我的!”
遲墨氣不過,忍不住嘟囔了一聲:“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給我,給誰?”
“哼,我給誰都好過給你。”他斜瞟着旁邊的許揚,對方但笑不語,遲珩冷然道,“我過幾天就把許揚認爲義子,開一個盛大的儀式,邀請其他名流來參加,到時候,我就把家產留給他,好過你這個不成器的親生子!”
遲墨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果然呢,這樣做的道道擺在這裡了!江席雲說什麼跟他合作,其實,內裡他肯定更欣賞毒辣的許揚!
江席雲太狠了,這一把刀,傷了三個人,遲墨被父親置疑,初夏身敗名裂,而安仲文也是焦頭爛額,如果他愛初夏,他一定會立馬有動作的。而安仲文,一直是江席雲的最終目標!
而現在,許揚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他這個私生子準備名正言順地入主遲家了,這口氣,讓遲墨怎麼能咽得下!
但,小不忍亂大謀!這個傢伙,連他的命都要,他遲墨,絕對不會饒過的!
於是,他垂下了眸子,裝出了溫順的模樣:“爸爸,我不敢了。以後,我的婚姻大事,就由爸爸你做主了。”
遲珩笑了一聲:“那行。你有這種想法就好。回去休息吧。聽我的,這段時間不要出來,公司的股價可能會跌,許揚,你給公關一下。”
看着父親向許揚投去的信任目光,緩緩上樓的遲墨滿心不甘願,心頭又妒又恨……
然而,更慘更無辜的,卻是初夏。她莫名其妙的就上了頭條,出來上班的時候,一羣記者朝她撲了過來,嚇得她連聲尖叫,懷裡的初兒也直往她身邊鑽,鎂光燈閃爍個不停的,她不得不單手攔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管家看見了,連忙喚來了傭人,把這些記者往外哄:“你們是什麼人?趕緊給我走,嚇壞我家小姐,我們會報警的!”
那些記者卻全然不怕,有人使勁推開了管家,把話筒湊到了初夏的脣邊:“初夏小姐,請問你
懷裡的孩子父親是誰?據說孩子並不是安仲文和遲墨的,難道你還有第三位情人嗎?”
初夏目瞪口呆:“你們在說什麼呀?”
“你是不是利用這個孩子敲詐了安仲文一大筆錢,纔有了你現在的這個幼稚園?”有一個記者提問了。
“初夏小姐,我們是S市晚報的記者,我想問,你當初被控殺人,是不是爲了要成爲安仲文的妻子所以殺了他當時的女朋友?還收養了人家的女兒?你是怎麼想的……”
一大堆問題把初夏給哄傻了,她連忙揮手:“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這些事情我沒有做過!”
她一向單純,被人這麼逼問着,就好像剝光遊街一樣。她把孩子交給了管家,交代他照顧好孩子,就在司機的護送下,逃難似的跑上了車子。
司機連忙幾個兜轉,把初夏給護送出了林家,後面的記者採訪車還在窮追不捨的,初夏簡直莫名其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司機也聳了聳肩,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告誡了初夏:“初夏小姐,你等會去到幼稚園,就躲在裡面不要出來,這些記者瘋了一樣,等會一定會在外面蹲守你的。”
初夏一陣後怕:“我又不是明星,他們爲什麼……”
她忽然想起了人家問她的那幾個問題,簡直沒頭沒腦的污衊到了極點,她眉頭一皺:“難道是,有誰造謠?”
這回,可不是貴婦羣裡鬧着笑話而已了。初夏連忙叫了司機隨便停在了一個報刊亭的前面,初夏剛下了車,那擺報紙的阿伯就愣愣地看着她,端詳了半天,才叫了出來:“啊,你,就是你,你是那個女人!”
初夏被他忽然叫了這麼一聲,條件反射地嚇了一跳,阿伯已經拿起當天的早報,對着她的臉比劃着:“就是你,就是你。”
初夏低頭一看,在報紙的頭條新聞上,她不僅看到了自己,還看到了遲墨和仲文。她大吃一驚,往下一看,書報亭裡擺放的S市當地報紙上,居然十份裡面有7份頭條都有這幾張照片!
司機已經跳下車來催促着,初夏顧不上挑了,把那幾份報紙一抱,隨手給了阿伯一張大鈔,就匆匆地鑽入了車子裡。
司機一個拐彎,險些跟後面的採訪車撞到了一起。而初夏心驚膽戰地翻開那幾張報紙,只看了一眼,就險些要暈過去了。
這些記者,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初夏的手在劇烈地顫抖着,憤怒的眼淚從她眼眶裡滑落了下來。
她狠狠地拭去,用手機打了電話給律師。
“我要發律師信,告那些人毀謗!”
說她從一個男人的牀下來,又爬上另外一個男人的牀。
他們看見過?她和遲墨到現在也完全是清白的!她從未想過委身於他!
她氣得渾身發抖,一進幼稚園裡,就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跟門房也交代了,今天任何人找她,她都不想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