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一邊翻找着,一邊通過關係網在不斷地撥打着電話。
“對,給我設路卡,無論如何都要攔住他!”仲文喉嚨都快冒煙了,“他對地形很熟悉,所以每一個路卡都要設!如果找不到人,我要全世界陪葬!”
他的內心已經幾近發狂,一想到初夏可能會遭受到的折磨,他怎麼可能鎮定得下來啊!
而此時的江席雲,也已經先一步設下了路障。熟睡中的S市普通市民根本不知道,爲了林初夏這一個女子,整個S市的所有警員半夜都被人從溫柔鄉里挖了出來,連夜前往執勤。
全城戒備,都只爲了找尋那個喝了不少酒的賭鬼。
而那傢伙,還恍然不知自己得罪了什麼人,揹着初夏,一路跑到第一個路障口的時候,看見了有堵車在查驗的警員,才察覺出累來。
他在路邊坐下,想摸出手機聯繫一下豬朋狗友,從身上摸出的,卻是剛剛從初夏手裡搜來的那個限量版手機。
這手機自然比他丟在家裡的那個破機子好得多了。他得意一笑,再好的東西,不是一樣任由他用麼?他開了機,撥通了豬朋狗友的電話,跟他們商量起了賺錢大計。
“喂,你有沒有門路啊?我這裡有個女人,長得很不錯,想賣遠一點的,有沒有?出國也可以。”
對方不知道給他提供了什麼門路,男人哈哈大笑了起來:“也是,賣到那邊行那種用途,也可以。那樣掙得錢更多。人嘛,你過來載我,自己看。漂亮,身材好,那小眼神勾得啊……嘖,我第一次偷看她的時候,都被她迷死了……”
他一邊說着笑着,一邊讓對方開車過來接自己。現在大半夜的,那幾個人估計也在追查自己,靠他兩條腿,還要揹着初夏,終歸是不合算的。
他卻渾然未知,自己開啓了這個手機,便是開啓了他人生的死亡之旅……
“有情況!”仲文緊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大叫了一聲,“快往前開!快點!”他此時正在一架車內,面前擺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顯示着一副S市地圖,而此時,一個紅點就在他面前閃爍着。
熬了整整一個晚上,他的眼眶已然血紅。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初夏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他無奈之下,只能找到最愚蠢的一種方法了。
他的限量版手機自帶追蹤功能,當時還是初夏給他裝的這軟件,沒料到,現在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想試試,那手機在初夏身上,有沒有辦法找到任何線索。
可是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沒法追蹤,只能乾等着消息,沒想到,剛剛手機忽然信號燈一亮,然後就開始在地圖上顯示出位置來了。
有人開了機。
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初夏!
他着急地催促着車子的前行,一邊打電話通知設路障的人,心裡急得不行,遲墨還在旁邊追問着:“你確定?朝這個方向真的能找到初夏?”
仲文終於得空,回頭大吼了一聲:“你愛信不信!那是我女人!”
“誰是你女人?”遲墨也惱怒了,“你還有臉說……”
眼看兩個人就要打在一起了,幾個圍觀的連忙把他們勸開,遲墨氣急敗壞地重新坐了下來,瞪着窗外漸漸泛起的魚肚白,想起了江席雲跟他說的那番話。
拿初夏去冒險,到底值不值得?他的心頭七上八下的,說不出的煩躁。
眼前的一切卻漸漸晃動了起來,黎明前的**,正在蔓延着……
“停車!”仲文暴喝了一聲,車子的位置已經相當接近紅點了,可是男人在哪?初夏在哪?
他沒等車子停穩,就一腳踢開了車門,整個人跳了下去。
天色正矇矇亮着,不遠處已經得到通知的路障執勤人員手裡還牽着警犬,一路在聞着,找着。
仲文把電腦抱在懷裡,嘀嘀嘀的聲音響起,說明他在逐漸地接近目標,可是,人呢?
城郊路邊是高高矮矮的山林,仲文隨意地一望,就望見山林中一點閃動的紅光。
現在的山林裡怎麼會有紅光?是不是有人在裡面抽菸?仲文精神一震,朝那個方向直撲過去。
遲墨緊跟在他身後,還一路高喊着:“在這裡,在這裡!”
仲文回頭瞪了他一眼:“你能閉上嘴嗎?”
果然,遲墨的喊聲把執勤的人員都給吸引了過來,但是對方也已經聽到了,撥腿就跑。
仲文哪裡肯放過他?當然是窮追不捨,死咬住對方不放。
男人被趕得無路可走,竟然直奔向路障那邊去。
“攔住他!”站在路障邊上,是幾個黑衣男人,仲文記不清他們是不是自己找來的人,只能大喊了一聲,讓對方把人給攔住。
那幾個人卻傻傻愣愣的,好像沒反應過來,男人跑到他們身邊的時候,甚至把他們其中一個給打倒了,旋即還從他們身上摸出了一把槍!
仲文的呼吸都快停滯住了。
槍?
安家現在已經不做刀口舔血的生意了,怎麼那些人身上會有槍?
不,這些不是安家的人!
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可男人已經顫抖着,把槍抵在了身上揹着的那個布袋上:“你們不要過來,否則,否則我開槍打死她!”
布袋被扔在了地上,袋口鬆開,裡面髮絲凌亂,被綁上膠帶的,不是初夏還能是誰?
那槍口就抵在她的頭上,男人聲音顫抖:“不許過來,不許過來,給一輛車,送我走!”
他現在怕極了。一個男人,能出動警方,還有槍支,自己是惹到了什麼角色?
“不要妄動!”仲文掛心着初夏的安全,只能咬緊了牙關站在了原地,“我換她,行不行?”
“不行。”男人斷然拒絕,此時的遲墨卻大喊着,直朝他撲了過去。
“放開初夏!你敢傷她,我找你拼命!”遲墨這一撲,堪堪撲到了男人的身上,男人怪叫了一聲,槍聲一響!
“蠢貨!”仲文趁這機會直撲上去,一邊指揮人幫忙,
自己卻跑向了初夏,把最珍視的女人牢牢地握在了手裡。
初夏的腳都軟了,她被仲文抱在了懷裡,後怕得眼淚直流。
他替她撕開膠帶,聲音顫抖地安慰着:“結束了,初夏,一切都結束了。沒事了,我在這裡……”
初夏淚如雨下,更讓仲文心痛難當。他不敢去追問,她失蹤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他已經自責至死了,如果不是自己太過大意,怎麼會讓她遭遇到這樣的危險?
“初兒,初兒?”初夏的聲音嘶啞,卻還一心惦記着孩子。
“他沒事。”仲文連忙安慰道,“那個巧姐把孩子送回來了。孩子沒受到折磨,睡過去很久了。”
初夏這才送了口氣,她看向了遲墨的方向,那邊扶住他的人已經慌張地回頭來看仲文:“安先生,不好了,遲先生受傷了!”
仲文眉頭一皺:“受傷了?槍傷?我替他看看……”
遲墨捂住了手臂,怒瞪着他,鮮血從他緊捂住的五指溢了出來,他咬牙道:“用不着。我可以自己去醫院!”
幾個人攙扶住他,他臉色蒼白,表情痛極,還是看向初夏:“初夏,你沒事就好。我……”他身子晃了晃,旁邊的人大呼小叫的,忙把他往車裡擡。
初夏堅持着要起來:“不行,我要陪他去醫院。遲墨是因我受傷的……”
仲文咬牙道:“你自己也還傷着,掛念他幹什麼!”
兩人互瞪了一眼,旋即,仲文敗下陣來,攔腰把她整個抱起,也送到了車內。
遲墨面如金色,躺在車裡,看似出氣多於進氣。初夏哭着,趴在了他的身上:“遲墨,遲墨。你還好吧?能聽見我說話嗎?”
仲文冷哼了一聲,心頭是各種不爽。遲墨這一槍可是白挨的,心急火燎地衝了上去,就跟擺明着說,來打我一槍一樣。而且,他打中的是手臂,幹嘛一副打中肺部無法呼吸的樣子?
仲文這一哼,遲墨也哼了起來,初夏緊張得連忙彎下腰去察看:“怎麼樣?疼是不是?讓仲文先給你看看好不好?”
遲墨喘了口氣才低聲道:“不了,不用了。初夏,去帶孩子吧。你沒事就好了,天知道,我多慶幸這子彈不是打在你身上……”
他一時岔了氣,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咳就震盪到了傷口,可憐的遲大少爺怎樣的嬌生慣養啊,這疼得他臉都抽搐了,氣都差點喘不過來。
初夏連忙替他順着胸口,她身上的小傷也不少,卻還是含淚道:“對不起,遲墨連累你了。”
“別說連累的話,也別說對不起。我自己樂意的。”遲墨苦笑了一聲,邊咳邊道,“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勉強的啊。讓安仲文帶你去包紮傷口吧,我看着都心疼。”
初夏咬緊了下脣,連連搖頭,淚水掉落了下來。
仲文皺起了眉頭:“初夏,等會我替你包紮傷口,遲墨的,我那邊醫院有的是上好的醫生幫他開刀取子彈,這不是要害位置,他沒有生命危險的,不要擔心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