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傲狂內心猛的一縮。想一想也的確如自己所說,跟自己關係親密的女人也就那幾人。小昭,揚衫,媚兒都在,剩下的也唯有趙敏了。
有了猜測,傲狂卻是在激動與擔憂間徘徊。若不是趙敏,直接把人踢出去就行,若真是趙敏出現在此時的場合,那自己只等準備大開殺戒了。現在還是賓客身份的六大派與中原武林人士,極有可能在一下瞬間變成血仇死敵。
此時有了猜想還不如一無所知,在花轎走來的每一瞬間都顯得那麼漫長。當冷玄冥從花轎後方走出,傲狂的反應卻是如解重負的舒了口氣。只見她指着花轎向傲狂道:“人已到,可以選了。”
這沒頭沒尾的話語使得傲狂苦笑一聲,也就在這短暫的時間,擡轎子的轎伕各個神色如常的將趙敏的花轎放在小昭三人的正前方。
隨着冷玄冥的出現,廣場上的氣息一陣混亂。謝遜已經從座椅上站起,張三丰驚愕的看着德壽,那些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紛紛叫嚷着誅殺妖女爲同門報仇。傲狂的處境已經淪爲千夫所指。
此時冷玄冥運足了內力揚聲道:“我徒兒趙敏早已和明教少主私定終生。今日冒着被各位誅殺的危險來此,只是希望對自己有個交代。不管結局如何,我徒兒與各位的恩怨必定有個了結。然而現在誰敢上前打擾,我這做師傅的必當以死相搏。”隨着冷玄冥的話音,玄冥二老以及阿大,阿二,阿三幾人立即從送親的退伍中,護衛在趙敏花轎的四周。冷玄冥更是渾身功力鼓動,絲絲徹骨寒氣在身軀上盤旋不散。
聽到這話,就在各方武林人士片刻的愣神時間,耳旁只聽謝遜的傳音道:“狂兒,我知道你喜歡這丫頭,但今天的事情牽連甚廣,你不能因爲一己之慾,讓明教陷入困境。”
小昭三人雖然坐在花轎中,但根據冷玄冥的話語卻也不難想象出外面的場景,各自的心裡都升起不同的感受。然而趙敏卻不像小昭三人老實的在轎子裡蓋着紅布那樣,此時她挑起頭上礙事的紅布,透過花轎門簾的縫隙觀察着傲狂的表情。
武當大殿左側三四百米外的一處庭院中,站着五十名相對中原人的柔和,顯得就要粗獷許多的高手。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六十餘歲的老者,而後第二排是六名老少各異身着金絲黑袍的人,第三排是身穿紅袖黑袍的,共十二人。再其後便是二十八名黑色長衫的一流高手。另外還有兩男一女,各自握着兩枚火焰形狀令牌站在房頂看着傲狂處身的廣場。待其中那名女子向最前方的老者說完場中情況時,只聽老者沉思片刻笑道:“靜觀其變,這場婚禮很不平靜。”
“四護法,我等知道你與上代聖女黛綺絲有交情,但教主親自下令讓我們速戰速決,現在場面混亂,實乃大好良機,可你卻一拖再拖要是出了差錯,這後果由誰承擔?”一名金絲黑袍的老者此時上前很不客氣的說道。
四護法搖頭不語,繼而回身冷漠的向其長老迴應道:“七長老,你這是在質疑本護法?”
同處一教,心知這四護法以心狠手來而揚名。見到七長老與其言語不合,第三排的一名紅袖黑袍的中年男子上前拉着七長老向四護法笑道:“四護法,七長老也只是關心教主的命令。此事由您全權負責,七長老只是提議而以。”
波斯總教的人馬是何時進入武當,是怎麼進來的,絲毫都沒被人察覺。然而傲狂的處境是非常的糟糕,各方武林人士看到趙敏的出現無一不是怒從心頭起。因爲趙敏使得各門各派都深受牽連,可謂是苦大仇深。明教因爲救了六大派使其與中原武林的關係剛剛有所緩和,此次前來參加婚禮便是對日後齊心竭力對抗朝廷的一個表態。可因爲趙敏坐着花轎前來,使得這一切全變了。
傲狂在苦惱,小昭三女在焦急,謝遜,張三丰等人尷尬難堪到了極致,各派武林人怒火沖天。反觀黛綺絲等婦女卻沒想這麼多,只是不停的用抱怨,不滿的眼神怒視傲狂。
耳旁不斷傳來明教與武當,少林三方人馬的傳音。歸根究底那些雜亂的話語有着一個共同的意思,那就是放下對趙敏的兒女情長,以大局爲重。
花轎內的趙敏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指節捏的發白。傲狂多猶豫一分,她的心便失落,淒涼十分。當傲狂聽着那些傳音,最終從心底升起一絲暴戾氣息的時候。只聽到韋一笑的傳音道:“狂少,老蝙蝠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不再是以前那樣張狂無慮的狂少了,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的有些婆婆媽媽。”
緊跟着他的傳音,冷場的氣氛壓仰着廣場的各方武林人,此時看到傲狂還在猶豫,他們再也憋不住的紛紛叫罵開來。要不是的德壽的二百黑衣衛阻攔此時他們早已上前動武羣攻。
看到這裡,又聽着那不堪入耳的叫罵。傲狂單手指着衆人催動刀罡揚聲道:“閉嘴。”
一句話雖然得到短暫的平靜,卻引發了他們過後更加激烈的謾罵。然而大殿內的謝遜卻是嘆氣的坐下,口中嘟囔道:“完了,本以爲有三個兒媳婦近門,沒想到多來一個倒貼的,這大喜的日子將要變爲一個大開殺戒的日子。”
果然隨着謝遜的話,傲狂聽着更爲激烈的謾罵聲,當即怒吼一聲:“都他給老子閉嘴。”隨着話音,體內雄厚的刀罡頓時奔涌而出,聚火成形,一條五爪火焰紫晶長龍自手臂盤旋而出不斷壯大。眨眼之間手指粗細的火龍便以化爲一米粗細盤旋在傲狂頭頂的天空。股股紫色火焰散發着人的熱浪,《降龍十八掌》第十六式‘履霜冰至’被傲狂動以全力打出。
張狂霸道又氣勢如虹的火龍隨着招式落下,毫不留情的衝入廣場上的人羣中。原本廣場就擁擠的人挨着人,這般密集正好方便傲狂顯露火龍的威力。一時之間那些武林人士慌亂不堪,還沒等他們輕功運起火龍便已經到達。人山人海正方便冒着冰寒氣息的火龍遊走。所過之處的地方留下點點冰渣與屢屢灰燼。遊走一圈順勢清理出直徑七米的空地。
霸道的威勢,止住所有人的話語。然而傲狂此時連忙吞下兩粒‘九轉熊蛇丸’平息體內過怪的經脈。漏一手《降龍十八掌》引得衆人驚慌,張三丰等人無力嘆氣,各門各派爲之沉默。人的名樹的影,別以爲傲狂沒脾氣。
見到場面平靜,傲狂深深嘆了口氣向大殿內的謝遜道:“義父,勞您費心了。今日之事純粹是各人恩怨。還請看在父子情分讓我與小昭她們拜完天地。”
說完這些,傲狂向那些武林人士喝道:“趙敏從今天之後是我妻子。拜完天地,不管是什麼仇恨血債,小爺再此一一接着。老子倒要看看就憑你們能掀出什麼風浪。”
繼而轉頭向七十二血刃道:“膽敢攪亂婚禮者,殺無赦。”
“黑衣衛已死保衛婚禮。”德壽輕飄飄的聲音從大殿中傳進每一人的耳朵裡。
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傲狂挑起趙敏花轎的簾布,看着她道:“紅蓋頭要蓋好,要不然不吉利。”
趙敏眼中含淚依言蓋上紅布,傲狂卻獨自走到小昭的花轎前將她迎出轎門。看着剩下的三輛大紅花轎,傲狂腳掌運足刀罡跺向地面,憑藉傳達的柔勁將揚衫,趙敏,媚兒三人送出轎門。原本三位新娘有殷離,不悔,還有一名丫鬟做伴娘,可如今多個趙敏卻偏偏沒有帶伴娘來。正待此時紅石這個小丫頭笑嘻嘻的在衆人的注視中毫無畏怯的跑到趙敏身邊叫道:“姐姐,紅石給你當伴娘好不好?紅石今天可是穿着一身紅色,還有一朵大紅花呢。”
“呵呵,紅衣,紅花,紅石。這簡直就是做伴娘的最合適人選。”說完,趙敏伸手示意紅石攙扶着。
趙敏的笑聲傲狂怎麼聽都含有一種苦澀的味道,雖然這苦澀被更多的喜悅滿足之情遮掩着。事到此時嗷嗷哭給你也沒心思多想。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婚禮,就在這風雨將來的壓仰氣氛中進行着。
來到大殿,張三丰示意道童搬一個座位給冷玄冥。待一切妥當,張翠山嘆着氣強自打起精神揚聲喊道:“新人下跪。”隨着聲音,停下良久的樂聲也跟着響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一番三跪九叩定下了夫妻名分。在敬茶的時候,胡青牛與王難姑二人各自悄悄塞給傲狂一瓶‘九轉熊蛇丸’。張三丰也趁此時說了句:“已經安排了人去武當後殿,你且戰且退,這裡有我。”德壽喝着徒媳茶的時候,順手將‘火靈芝’放進趙敏的衣袖中。謝遜傳音道:“孩子別怪爲父不能當面袒護你。只要出了武當,各地明教分壇便會在暗中全力爲你們掩護。”最爲痛快的是冷玄冥,只聽他道:“我不像你義父有明教拖累。我們打了這多場戰,你還險些殺了我,如今這一杯茶所有的怨恨都消了。我斷後,你帶着敏敏先走,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我饒不了你。”
聽着諸人的話,傲狂感動莫名。起身時,傲狂向一旁的無忌道:“我的刀給我。”
“刀?你沒拿嗎?先前你讓我回去拿,可房間里根本沒有。”無忌皺眉疑惑道。
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但此時也沒工夫理會清楚。傲狂正要舉步走向大殿外時,揚衫突然出聲道:“已經是夫妻,我不能讓你獨自去承擔。”
蓋着紅蓋頭的趙敏緊接着出聲道:“成爲你妻子,我已經知足了。趁現在揭起紅蓋頭,喝完交杯酒。做完夫妻禮儀再說接下來。”
停頓片刻,外面緊張的氣氛急速飆升着。平心而論,這交杯酒傲狂竟然喝出了苦澀的味道。新婚之人相視一眼,傲狂接過血一送來的鋼刀,揚衫帶起一雙寒絲透明手套。趙敏接過阿大拿來的倚天劍。媚兒呵呵一笑,玉手握住薄如蟬翼的兩把短巧蝴蝶刀。然而小昭卻是被傲狂攔下,捧着她掛着淚痕的俏臉柔聲道:“還是這麼愛哭,沒事的,就憑這幫土崩瓦狗怎麼能難倒你夫君。”
一句話使得,大殿內的各派掌門爲之憤怒。正在此時,德壽慢悠悠的說了句:“我知道你們都跟我徒媳有仇。但明教也救過你們一次,算起來這是一筆怎麼算都理不清的糊塗賬。先前言明是以私人恩怨解決。明教與武當不出手,我這做師傅的卻怎麼算都沒有不出手的道理。唉,若是出手好像也就沒了公私之分。”
聽着這話,渡厄含笑道了句:“趙施主雖殺我門人,理應報復,但卻是礙於朝廷法令,爲公。仇怨不可放。只是不知這徒媳婦是朝廷郡主的身份,還是孤身一人的趙敏身份。”
話音落下,趙敏心思轉動,揚聲道:“朝廷與武林形同水火,朝廷的郡主又怎麼能嫁給武林人士?當我被逐出家門的那一刻就只是孤身一人的趙敏。再者三從四德,出嫁從夫。身份以非郡主。以至於今日,在私不在公。”
趙敏剛一說完,滅絕便開口道:“倚天劍是我峨眉重寶,由此可報私仇。”
滅絕說出這句話,謝遜頓時暴怒的站起身形,在全場的注視下陰沉着臉半響,才運起‘獅子吼’大聲道:“自我‘金毛獅王’謝遜一招上代楊教主的遺言持掌明教,唯一過人的功績就是整齊散落教衆,與朝廷大大小小打了百場。救六大派逃離大都。如今我兒身負血債良多,有道是養不教父之過,今日這賬與我謝遜數十年記下來的血債一塊算吧。”
“教主,不可。”殷天正,楊逍等人連連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