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在F國，他現在在顏家做事。”楚汐妍垂眸去翻手機要給顏澤打電話。
祁凌寒一頓，按住她的手：“顏澤？”
“是，怎麼了？”她皺起眉。
“沒事。”祁凌寒看着她一臉錯愕的樣子搖了搖頭。
他垂眸聽着她打電話，靜靜閉了閉眼睛。
方家後院，方誌疇住處。
方軻一臉恭敬的低着頭，方誌疇執着酒杯的手微頓。
“你是說，楚宏良被扣了？”
“是，先生，我派人查了一下，鄧芝芳待的病房裡裝有監控攝頭和監聽設備，好像是楚宏良說了什麼可疑的話。”
方誌疇眯了眯眼睛，晃着裝滿酒漬的酒杯：“楚宏良都交代了什麼？”
“目前還未可知，但是，看警方的行動，似乎並沒有什麼？”
“行動？”方誌疇擡眼看向方軻：“警方的什麼行動？”
“今天下午，祁凌寒和楚汐妍被叫去見了鄧芝芳。”
“什麼？爲什麼現在才說！他們怎麼會被叫去？！”方誌疇瞬間凌厲了神色。
方軻微微白了臉：“說是鄧芝芳不停地罵楚汐妍，警方以爲會有什麼證據，所以就，但是鄧芝芳差點掐死楚汐妍，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將手中的酒杯擱在一旁，方誌疇緊緊皺着眉：“監控呢？拿來給我。”
“沒，沒有監控，鄧芝芳發瘋，把監控攝頭砸了。”
方軻抿緊了脣，絲毫不敢擡頭。
方誌疇垂下眼睛，狐狸也似的狹長眼眸微微眯起，他的鼻翼呼吸間慢慢變大，酒杯被他拿起又放下，隨後，重重的頓在桌上，精緻的高腳杯瞬間佈滿裂紋。
“方軻。”方誌疇的聲音鬼魅而危險。
方軻擡起頭：“在。”
“這個女人，留不得了。”
方軻眼神瞬間一凜，良久，他應了一聲：“是。”
“做的乾淨些，不要像你那個父親一樣。”
方軻抿了抿脣，沉默着退了下去。
顏澤趕到祁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皺着眉走進客廳，楚汐妍迎上來，聞見一陣藥味。
“師兄，你怎麼了？”楚汐妍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顏澤擺擺手：“沒事，剛去過醫院吊了瓶水。”
他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她身後：“祁先生，人前一段時間我就已經讓他回了國。”
“這麼快？”祁凌寒挑了挑眉，示意了一旁的沙發：“他在哪？”
顏澤擺了擺手：“在我安排的住處，我來就是帶兩位去見他。”
楚汐妍聞言有些疑惑：“怎麼？”
“他知道不少東西，只是他不肯說，那畢竟是他保命的東西。”
祁凌寒皺起眉：“怎麼確定他不會騙人？”
“他曾經透露過遺囑的事，跟我查到的信息基本無二。”
顏澤嘆了一口氣：“楚宏良當年是逼着何瓊如結的婚，目的就是爲了那份遺囑，而且，何瓊如在知道他跟鄧芝芳糾結在一起時就提出了離婚，但是那時楚氏大權都在何瓊如手中，一旦離婚，楚宏良就是淨身出戶，如果何瓊如死了，他就成了楚氏的唯一掌權者，所以我說他有很大的殺人動機。”
“我們去見他。”祁凌寒一錘定音。
兩人隨顏澤來到一處平常熱鬧的街道。
街道狹長，兩邊堆滿了擺攤的小販，叫賣聲，炒炸聲不斷，充滿了煙火氣。
“他就住這裡？”楚汐妍左右看了看。
雖然看起來有些髒亂，但是很有人氣。
顏澤點了點頭：“他不願意住我給他定的酒店，說這裡他很想念，執意要住這裡。”
“不過，他的脾氣有點怪，你們待會可能要受些波折。”
楚汐妍點了點頭。
三人走過喧鬧的街，漸漸走到街道的盡頭，路燈壞了一盞，四周有些陰暗。
路邊閃過一處猩紅的光點，應該是有人在那裡吸菸。
楚汐妍收回目光，跟隨顏澤走到一戶人家，敲了敲門。
等了片刻，卻沒有人來應聲，顏澤皺了皺眉，正想找留在這裡的保鏢問一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低聲的問。
“小顏總，有事？”
那聲音說幹不幹，說澀不澀，還有幾分溫潤，可就是聽來不太舒服。
楚汐妍嚇了一跳，祁凌寒扶住了她的肩。
她擡眼看了一下，對方帶着黑色的帽子，周身都是一身的黑色，微挑着眉眼，帽邊露出的髮絲微白，面容有些滄桑，隱約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可眼神卻像是一潭死水，令人觸之生寒。
那人手指上還夾着吸了一半的煙，正是剛纔她在路邊無意間瞥見的人。
顏澤皺眉轉身叫對方：“李經理。”
對方徒手將菸頭掐滅，擡手拍開了門：“進去說。”
他領頭進去，背影微微佝僂，顏澤向楚汐妍和祁凌寒微攤了攤手：“進去吧。”
男人打開了燈，他住的房間並不大，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只是他住在這麼有煙火氣息的地方，他身上卻沒有沾染一絲的煙火氣，看起來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楚汐妍看着他摘下帽子，心中陡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如果是因爲當年的事，小顏總就不要再說了，按我的要求去做就好。”
男人擡起頭看過來，燈光像是被他的眸子吸了進去，仍舊一片是死氣沉沉。
氣氛有些怪，顏澤咳了一聲：“李經理，人我已經帶過來了，你看看夠不夠格讓你說出來。”
男人擡眼打量着祁凌寒，隨即皺起了眉，祁凌寒直視着他，任他打量，氣場巋然不動。
收回目光，男人嗤了一聲：“該是一把殺人的屠龍刀，卻做了良家的尚方劍。”
祁凌寒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男人看向楚汐妍，正對上一雙澄澈寧靜的眸子，心頭頓時一緊。
“你......”
“先生怎麼稱呼？”
楚汐妍問了一句，男人臉色微變，不知從哪摸出一副平光眼鏡戴上，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神像是戴上一絲光彩，他的聲音有些發緊：“李成玉。”他仔細的看着楚汐妍，眉間越發攏起。
“汐妍？”他嘆息的叫了一聲，態度都像是有些變化。
“你認識我？”楚汐妍皺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