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妍抿着脣跟着警員往偏僻的地方走:“她還是瘋傻的狀態,你們怎麼就知道,她要見我?”
警員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個,您二位還是親自去看吧,快到了。”
見他們要進去,警員伸手攔住了以阿峰爲首的保鏢:“呃,本來只能讓楚小姐一個人去,但是出於安全考慮,祁先生可以陪同,但是您的保鏢,可能得留在外面等一會兒。”
祁凌寒與楚汐妍對視一眼,踏進了小樓。
鄧芝芳被關在了醫院後面的偏僻小樓裡,剛一走進就聽見她高亢的嗓音,還伴着不知名東西的脆響。
“楚汐妍!你個賤蹄子!你出來!你個死丫頭!快出來!”
祁凌寒眸子一眯,隨即繃緊了下顎。
她的叫聲太過淒厲,楚汐妍從他身後皺眉看向房內。
逼仄的房間裡,鄧芝芳被綁在牀邊,身上足夠長的繩子留出了活動空間,她周圍所能夠到的東西都已經摔的粉碎。
兩人皺眉走進房間,鄧芝芳瞥了一眼,隨即又是一聲尖銳的叫。
“鄧芝芳,你要見我?”
鄧芝芳頭也不擡,面色神情看不清楚,只徑直用手狠狠掐着被她撕得零碎的被單:“啊!楚汐妍!掐死你!掐死你!”
掐死?!
祁凌寒面色陰沉的站在她面前:“你想說什麼?!”
鄧芝芳白了臉瞪着眼睛:“楚汐妍你這個賤蹄子!”
她掙扎着,口裡罵着,眼神卻悲愴的看着楚汐妍,楚汐妍心念一動,她走上前,拉了一下祁凌寒的袖子,祁凌寒鬆開了鄧芝芳。
“我是楚汐妍,你要做什麼?”
眨了眨眼睛,楚汐妍順着鄧芝芳的劇本往下演。
鄧芝芳一聽見她說話,立即就撲上來將她面朝下按倒在牀板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掐死你!掐死你!”
楚汐妍嚇了一跳,隨即發現她並沒有用力,只是虛虛握着。
眉間瞬間攏上陰雲,祁凌寒猛地過去想要將她扯開,卻見楚汐妍衝他搖了搖頭。
他發現異樣,隨即在房間裡掃視了一圈,在房中角落,發現了一個攝像頭,只是像是已經被砸壞的樣子。
牀頭與小桌子的夾縫處有紅光微閃,是監聽設備,還完好的樣子。
祁凌寒垂下了眸子,明白了鄧芝芳的處境。
耳邊有什麼東西在動,楚汐妍瞥了一眼,發現鄧芝芳的手指在寫字。
“讓,明,軒,遠,離,方,家,人?!”
楚汐妍在心中默唸,瞪大了眼睛,轉頭想要看清鄧芝芳的神情,後頸處卻被燙了一下,楚汐妍心頭一滯,後知後覺的察覺出,那是一滴眼淚。
她哭了?!可她口中仍在尖叫怒罵着,聲音有些顫抖,手指不停,又寫下了一句話。
“我,就,告,訴,你,真,相。”
祁凌寒咳了一聲,鄧芝芳尖叫着看向他。
“你先說。”
他的口型清晰無比,鄧芝芳滯了滯,連怒罵聲都停了一瞬。
握在脖頸處的手緊了幾分,楚汐妍艱難的喘了一口氣,掙扎了一下。
鄧芝芳回過神來,咬緊了牙,閉上了眼睛。
她手指微動,祁凌寒垂眸去看。
“方,志,疇,楚,宏,良。”
楚汐妍一瞬間打了個寒戰。
她什麼意思?是說,害死媽媽的兇手主謀,是這兩個人?
可是,楚宏良,不是她的父親嗎!
鄧芝芳鬆開了楚汐妍,眼睛裡已經盛滿了淚水,她不敢發出聲音,只用口型代替。
“拜託你。”
楚汐妍白着臉回想着她寫下的話,她同樣回問:“你沒有騙我?”
鄧芝芳急促的搖着頭,淚水已經如珠斷線。
窗外有警員晃了一下,鄧志芳啞着嗓子尖叫一聲,仍舊是那副瘋傻模樣,只是臉上的淚痕提醒楚汐妍剛纔並非假象。
楚汐妍轉眼看了祁凌寒一眼,祁凌寒點了點頭。
於是她揚高了聲音。
“鄧芝芳!你從小這樣罵我罵到大,現在瘋了也要過癮是嗎?!我警告你!你就算是瘋了傻了也沒什麼用!我媽媽的仇,我一定要報!”
她咬着牙,一副恨極了的模樣,拉着祁凌寒出了門。
那名警員有些試探的打量着他們。
楚汐妍翻了個白眼,一副滿腔怒氣的模樣:“什麼有話跟我說?!她就是個瘋子!你們還信這個瘋子的話!”
她甩開祁凌寒的手往前走,腳下卻軟踏踏的像是踩在深淵裡。
那名警員一臉的無辜,祁凌寒笑着跟他致歉。
“抱歉,我愛人實在是着急快點抓到兇手,所以有些遷怒。”
警員撓了撓頭,忙擺擺手,徹底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兩人走後,警員衝着另一間房間裡的人叫了一聲。
“老大。”
一個男人從房裡出來,嘆了一口氣。
“興師動衆的換了個房間,弄的我的監聽裝備都要換過來,還報廢了一個監控探頭!這個鄧芝芳,可真是個難辦的!”
“那老大,沒辦法看到裡面的情形,聽到了什麼嗎?”
“還聽什麼?一直都是這個女人的尖叫聲!我耳朵都快被震壞了!”
警員推門看了看鄧芝芳,發現她又跟以前一樣,呆呆傻傻的坐在牀板上,手指胡亂扣着牀板。
“得,她這會兒又老實了!”
他翻了個白眼,將房門重新上了鎖,鄧芝芳緩緩的坐直了身子。
回程的車上,楚汐妍一徑沉默,祁凌寒亦是一言不發。
良久,楚汐妍擡頭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跟這兩個人有關係?”
祁凌寒嘆了一口氣:“是。”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沒有證據,汐妍,我手裡一點能證明是他們的證據都沒有。” шωш ✿тт kan ✿C O
祁凌寒緊了緊牙,更何況,有些事一旦挑明,只會讓汐妍更加受傷害,他現在實在投鼠忌器。
“那就只能這樣了?”
楚汐妍滿眼的絕望。
她懷疑過楚宏良會跟媽媽的死有關,但是她不曾想過,他會跟別人合謀害死母親!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眼中泛起泠然的冷光。
“不,有證據,我有證據!”
“什麼證據?”祁凌寒瞬間擡眼看向她。
“當年楚氏的一名律師,我爺爺曾經請他制定過兩份遺囑,分別用來牽制楚宏良和我媽媽。”
“他在哪?”這個人很有可能會成爲轉機!祁凌寒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