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光線明亮,太陽從窗外的幾淨的玻璃窗透進來。季耀北微垂眸。看着女人素淨的側臉,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那你陪我一起去?”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脣角微勾,“好。”
就算是情分不在,至少親情這麼多年還是有的,況且蘇漾雖然對她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出發點都是太愛這個男人,更何況。季耀北年幼的那段時光也是一直她陪伴着。
處於這一點,她也不希望。蘇漾死了之後,季耀北心存疙瘩。
晚上回去,安排好兩個孩子,原本是想讓秦雪來帶孩子的。但是肯定會知道他們此刻行的原因,最後想了下,還是拜託了胡研。
胡研接到她的電話。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的,當天下午就從西鄉鎮上來。
兩個還在對於外婆的到來。很是欣喜。
第二天,她就跟季耀北出發去了奧克蘭。
奧克蘭是新西蘭人口最多的居民點,它位於兩大海港之間。一些死火山點綴其間。
這裡是新西蘭的門戶。美麗的海港、島嶼,玻利尼西亞文化和現代大都市,顧唯一剛下飛機就被這個地方所吸引,因爲這裡靠海,所以空氣中有些潮溼,帶着清新的海水氣息。
這一次過來,她跟季耀北是兩個人一起來的,陳深留在公司處理公務。
剛拿下飛機,拿過行李箱。
機場的門口已經停着着一輛汽車,男人穿着休閒的服裝,身材很好,透過薄薄的布料可以看見傲人的肌肉,此人地地道道的奧克蘭人,從簡單的交談中,她知道,雖然季耀北沒有給蘇漾充足的金錢,或者人力,但是找了這個男人拜託他,蘇漾在奧克蘭的簡單安全問題。
很快車子變到了middlemore醫院,這是一家公立醫院,從醫院規模、診療設備先進性、再到醫療服務水平和專科醫生的專業度,都是新西蘭頂尖的。
蘇漾所住的是一間普通的病房,去的時候,正好有醫生在裡面給她做檢查,看到他們進來,醫生問道,“你是?”
季耀北用流利的英文說了句,“我是她的哥哥。”
那醫生點點頭,“作爲她的哥,你也是太不負責了,怎麼現在纔來,你的妹妹真的是太極端危險了,如果不是我們醫護人員發現的及時,或許現在她已經死了。”
他的話語說的比較直接,但是看起來也是有些作爲醫生的一種對於他對妹妹不聞不問的不滿。
“她現在怎麼樣?”季耀北並沒有在意醫生的態度,淡淡的問道。
醫生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女人,“現在這情況你也看到了,只等她甦醒了,具體的情況,你還是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季耀北視線落在身旁的女人的身上,顧唯一從她溫婉一笑,“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等病房的門被關上,緩緩地邁步道病牀前,顧唯一的目光才落在病牀上的女人身上,原本精緻不算瘦的臉蛋,如今已經形如枯槁,臉蛋蒼白的沒有血色。
上次聽慕語提起,好像蘇漾過來的時間也不過就是近兩個月的時間。
她來之前還在想蘇漾到底是苦肉計呢,還是真的想輕聲,看到她現在的情況,好像更加趨勢於後者,她知道蘇漾愛季耀北,爲了他不擇手段,但是沒想到,她愛一個人居然會變得這麼的隱晦跟偏執。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的可貴!
當初她人不人,鬼不鬼,瘋瘋癲癲的生活下去,都沒有想着尋死這條路,現在想想自己倒還真的是挺強大的,或許當時就是因爲孩子,這個強大的意念在支撐着她。
季耀北迴來的時候,面色有些沉凝,顧唯一掀眸問問道,“醫生跟你怎麼說的?”
“醫生說……她有毒癮!”
毒癮?
顧唯一皺起秀眉,走到他的身旁,詫異,“什麼意思,她吸毒?”
“恩,醫生說不嚴重,一個多月。”
如此算來,那麼不就是從來奧克蘭之後的事情?
讓自己過得如此悽慘,還有錢購買毒--品,不得不說,人不作就不會死。
“那說她什麼時候醒?”她又是問道。
提起這個,男人英俊的五官上,眉峰緊鎖,“過了今天晚上,醒不來就有危險。”
因爲她一個多月吸毒,還不好好吃飯,讓身體虧空,加上自殺失血過多,更是雪上加霜。
原本情況還是比較穩定的,但是她自己拔了營養劑跑出病房,昏迷了一夜,加上奧爾蘭晚上比較潮溼的冷,找到的時候就差那麼一口氣,醫生說很可能是她毒癮發作,所以纔會跑出醫院,結果還沒走出醫院的範圍就不省人事了。
聽完他的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顧唯一伸手擁住他,“沒事,既然她這麼能折騰,我相信她也不會死的。”
就算是死!
在這之前,她還有好多話沒好好問問她呢!
晚上,季耀北給她安排了醫院附近的酒店,季耀北則是在醫院的病房門看守!
醫生說這個晚上比較重要,之前一直都是那個委託過的男人看着,但是既然他來了,就讓那個人先回去。
顧唯一原本是想陪季耀北,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兩個人都精神不濟,也不好,至少她精神不錯了,還可以換班。
於是獨自到了酒店,洗了澡,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突然到了陌生的環境,免不了的認牀。
最後,還是給慕語打了電話,想煲個電話粥的。
電話剛接通,慕語帶着細微的喘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唯……唯一。”
顧唯一問道,“你……在幹嘛?”
“我跟小丫頭逛街呢,剛纔小丫頭看到你家兩位少爺激動的不行,我這不是跟着她後面追呢嘛!”喘息了幾句,她問道,“對了,聽說你跟耀北去奧克蘭了?”
“你怎麼知道?”她有些詫異。
慕語笑道,“下午錦木找你家季先生出來談事,他發消息說沒空在奧克蘭,怎麼你去奧克蘭不會又動了惻隱之心,被你婆婆給鞭策的讓那個蘇漾回來吧?”
她嘆息一聲,“當然不會!”
“我也說的啊,你可別當你自己是聖母瑪利亞了,這種女人就是活該!想想你自己受的苦,就覺得你誰都拯救不了!”
顧唯一淡笑道,“我知道,對了,你剛纔說看到明軒了?”
“恩,你小媽,還有梓鳴,現在去了玩具店,我先不跟你說,我得去看着那個瘋丫頭。”
“好!”
掛了電話,看了一會電影,最後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的時候她才醒,快速的洗漱之後,在附近吃了早餐,又另外購買了一份。
酒店距離醫院就是一條大道的距離,顧唯一過了馬路乘坐電梯到了所在的樓層,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男人整個人半倚在沙發上,雙眸闔着,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原本以爲很輕,卻還是驚動了他,闔着的眸倏然睜開,看到她臉色才緩和一些,擡手捏了捏眉頭。
“你來了。”
“恩。”
伸手拉她坐到身側,低聲問道,“昨天睡的好?”
顧唯一將早餐遞給他,眨了眨眼睛道,“不好,我一個人都睡不着。”
俊朗的五官露出一點笑意,擡手接過她手中的早餐,低聲道,“等回去好好陪你睡……”
懶得跟他貧,視線落在病牀上的女人,問道,“她怎麼樣了?”
他淡聲開口,“一夜相安無事。”
原本醫生是怕晚上發生意外,然後沒來的及通知搶救,所以必須要求人在一側陪伴,如今相安無事那算是好的消息,那麼距離醒來的時間應該也快了。
現在是七點多一點,一般醫生到八點半纔過來查房。
看着他眼瞼下的黑影,她有些心疼,提議道,“你吃完早餐,去酒店洗澡睡一覺,這邊我來看着。”
季耀北勾脣笑了笑,動作優雅的吃着手裡的早餐,“睡覺就算了,等會我去洗澡換件衣服,季太太,那就麻煩你看一會。”
眉梢輕佻,她淡淡的笑,眼底帶着不滿,“我們之間還需要麻煩這個字?”
他單手圈住她,在她脣上落下個吻,“季太太大人不記小人過,是我用詞不恰當。”
“這還差不多,看你態度懇切認真,我不計較啦。”
季耀北芩薄的脣微勾,寵溺的颳了下她秀氣的鼻尖,“淘氣。”
雖然她現在都快奔三的人了,但是被他這樣,還是露出一女人的嬌羞。
季耀北吃完飯,就回了酒店洗澡換衣服,這一邊一時半會的也不着急,畢竟蘇漾晚上一些穩定,也沒有醒來,顧唯一讓他回去休息個幾個小時再過來。
礙於季先生怕季太太生氣,最後還是同意小憩一會,等九點半再過來!
她沒事就隨手翻閱着病房裡的雜誌,房間只有心跳儀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偶爾某個不經意的擡眸,顧唯一發現放在牀褥上安靜的手指動了動,立刻地,她放下手中的雜誌,起身走了過去。
隨着眼皮的波動,纖長的睫毛顫動,女人睜開眼眸。
顧唯一眯着眼睛笑道,“醒了?”
蘇漾看着出現在面前的美麗女人,一雙呆呆的,隨後露出一抹忿憤,開口的嗓音異常的沙啞,“怎麼是你。”
看出她對自己的排斥跟憎惡,顧唯一就知道這個女人對季耀北還是沒有死心!
她輕聲問,“看到我很意外?我也只是過來看看你死沒死。”
“你……”她氣息不紊,胸腔起伏。
顧唯一看着她激動,淡笑道,“你可千萬別生氣,不要好不容易救過來的命就沒了,你不是一直想看到耀北嗎?”
“他也來了?”蘇漾聞言,眼睛裡露出絲光亮,隨即腦袋撇到一側試圖尋找。
看出她的意圖,顧唯一不緊不慢的開口,“你不用找了,他回酒店洗澡睡覺去了,這裡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可能要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