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采薇其實有點小忐忑,如果季昭熙說她願意走,那麼她接下來該怎麼辦?她甚至連宋少卿究竟是什麼心思都沒辦法確定了,還怎麼能保證離開就是季昭熙的幸福呢?所以她的內心就有些小糾結,而且其實說到底,她對季昭熙的內心感受也並不是特別的清楚,就像李樂心說的,無論如何,她都得尊重季昭熙自己的決定。(哈十八純文字)
季昭熙沒讓她太久,一字一句道:“我從前就說過,我是三王妃,就會永遠做三王妃的。”
“昭熙——”韓采薇皺眉,心裡有種難受的感覺一閃而過,自己潛意識裡曾猜到她會這麼回答,可真正聽到的時候心裡仍是不大舒服。
季昭熙示意她不要說話,聽她說完:“我之前的心境已與現在大不想通了,之前那樣說,心裡多少帶了些賭氣的意味,我知道王爺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我卻偏不肯讓出王妃的位置,我也是有私心的,當年的事或許我們都有錯,或許也是造化弄人,我心裡始終是放不下,所以我要佔着王妃的位置,我不願意她心愛的女子成爲王妃。——采薇,這是我心底深處最不堪的想法,我今日就都告訴你,你別怪我自私,我什麼都沒有了,若是失去三王妃的位置,那將是多麼不堪的人生呢!”
瞧着季昭熙眼底的兩分苦澀,韓采薇一嘆:“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王妃之位,就是這現在的什麼破厲王妃,也不過是爲了自保而已。”
季昭熙重又笑起來,眸中透着歡喜:“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其實很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才說,那是我最不堪的想法,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但是我現在要坦誠的告訴你,我真的有這麼想過的。只是後來看到你的一言一行,我便不這麼想了。——而我,現在還說這個話,是因爲作爲三王妃我有責任的,不論我跟王爺之間怎樣,我都要扶持他輔佐他,所有人都可以走,唯獨我不可以,我已經是三王妃了,就得做一世的三王妃,我與他之間不是情愛,是該有的道義,我太明白這裡面的分量,我沒有退路的,從一開始就沒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即便你心知肚明我的法子,你心裡還是有顧慮,對麼?”季昭熙的想法,她可以理解的,其實李樂心說的也對,這就是現代人與古代人的觀念差異,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能強求的。
季昭熙聞言一嘆:“采薇,我知道你是想要幫我,而你所謂的法子應是皇室最常見的一種法子,就是假稱重病逝世,然後要我隱姓埋名的跟宋少卿過一輩子,是不是?其實那天你說了,我就想過,我不能否認,我確實心動了,我想去過我自己的日子,但是不可避免的有兩個問題阻止了我,我知道我不能去的。”
韓采薇看着她,禁不住低聲問道:“什麼問題?”
季昭熙的眼裡一片清冽的哀傷:“這是有風險的,若是被發現,所有人都會被牽連,我不可能願意連累你們的我也不可能連累季家,我也不想這麼多年辛苦經營的一切都付諸東流了,我更不願意因爲我,而讓王爺失去承繼帝位的資格!”
韓采薇聽了一嘆:“王爺其實,並不想承繼帝位。”
如麼都想。季昭熙聽了微微斂眸:“采薇,你知道的,這些並不是咱們說了算的,更不是王爺能夠說了算的,如今大皇子二皇子都已經失去承繼帝位的資格,四王爺雖不錯可皇上覺得他不是帝王之才,少了許多的隱忍,五王爺年紀又太小,如今可堪選用的就只有咱們王爺,皇上又歷來看重王爺,承繼帝位是必然的。我自從知道了皇上這個心思之後,這些年都跟父親一起爲王爺繼承帝位的道路做清理工作,不論他願意或是不願意,這就是他命中註定的道路,我不管他日後如何打算,我都得做一個稱職的三王妃,這是我名命裡註定的,沒得更改。王爺有王爺的選擇,我也有我的命定,采薇,我這麼說,你能明白麼?”
季昭熙這麼說,韓采薇便懂了。
她自從成爲三王妃就捨棄了自己,她甘願爲這些事情獻出她自己,不論如何,她都會盡到一個王妃的責任,這樣大氣凜然的女子,真是罕有,韓采薇的心裡滿滿俱是敬意,她是一個心比天大的人,裝得下所有的苦難傷心或是快樂幸福,她想的比任何人都要深遠,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灑脫的擔當呢?
“你剛纔還說,還有另外一個問題?”qaih。
季昭熙聞言,淺淺一笑:“是啊,另一個就是,少卿終究不是小靖,他只是模樣像他而已,脾氣性情都不一樣,若是我真的跟了他,若是不隨心,我定是會後悔的,我心裡的那個人就是小靖,而如今小靖不在了,我就該認清這個事實,我不是放不下他,只是放不下執着,或者就是執迷於那種我自己帶給我的痛苦感覺而已!采薇,之前你說的是對的,我這是在作踐自己,這是不對的,我應該放下了。——所以,我現在想通了,我已然放下了。”
韓采薇聽了一嘆,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似是如釋重負又似是什麼都沒有,她想了半晌,冒出一個問題:“昭熙,那你對宋少卿可有一絲的心動麼?你喜不喜歡他?”
季昭熙沉眸半晌,才答道:“我不能否認,也沒必要對你撒謊,我對他動過心的,只是我也不能不說,若是他沒有跟小靖長的一模一樣的容貌,或許我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的。”
韓采薇斂眉一嘆,這也就是說,她只不過把宋少卿當做何小靖的替身了,這樣也好,其實,這樣也好啊。
她也總算是能放下一顆心了,既然明瞭了季昭熙的心思,她也想通了,擡眸笑道:“昭熙,你的這些話也讓我放下了一樁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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