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語此時被她牢牢控制在懷中,兩隻手都沒辦法動,他便貼在她的背後,那種感覺真是叫她噁心又暗恨。
顧汐語剛纔這一針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此時倚在牀柱上直喘氣,但是爲了不節外生枝,她悄悄地將那銀針藏在袖子裡。
白衣人走上前一步,輕聲道:“你沒事吧”
顧汐語苦笑道:“我中了他們的迷藥,動不了。”
白衣人露在外面的目光中頓時透出一股怒氣,恨恨地道:“下三濫”說話間,便去桌前倒了一杯水,端過來遞到她面前,道:“一般的迷藥遇水則解,你試試”
顧汐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去。她的手還抖得厲害,那是完全沒有辦法用力的表現,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能端穩這杯水。
那白衣人道:“你別動”把水遞到她脣邊,道:“就這麼喝”
顧汐語並不是迂腐的人,便從善如流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
果然清水下肚之後,一股清涼的感覺順着喉向四肢百骸散開,不像剛纔這麼全身無力了。
那白衣人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劉曄,又看看顧汐語,似乎是想問是不是顧汐語動了手,可是,一接觸到她清澈的目光,和那嬌弱的樣子,他便改口道:“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顧汐語深深呼吸了幾口,又悄悄地用銀針給自己下了兩針,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忙站了起來,道:“走吧”
那白衣人並不開門,只是探身去窗外看了看,衝着顧汐語招了招手。
顧汐語走近,他輕聲道:“院子裡有人,咱們只能從窗口走。”他上下打量一眼顧汐語,一臉猶疑:“你,會爬窗嗎”
顧汐語看了一下那窗臺,高一米五左右,窗外是花園,靠窗處便是一叢花樹,從這裡跳出去,只要動作輕一點,的確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覺。她道:“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那白衣人見她是個女子,似乎想幫忙,又覺得不方便,想了想,自己便翻窗出去了,站在窗外看她。
顧汐語把裙襬提起一些,雙手在窗臺上一撐,便坐了上去,把腳往窗外移出,又按着窗臺,一用力,便跳到了窗外。
白衣人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衝她豎豎大拇指,悄聲道:“不錯”又道:“走這邊”然後弓着身子,藉着花樹的掩護,向右前方走。
顧汐語看他左一穿,右一彎,恰到好處地避開巡夜的人,又避開夜裡給某個房送食物送水的丫頭下人們,便來到一個角門前。整個過程並沒有走什麼彎路。
此時,角門處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那白衣人輕輕地拉開門閂,又極輕地開了門,衝着顧汐語招了招手,走了出去。
等顧汐語出門之後,他又小心地把門關上,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兩個人一言不發地順着路往前走,直等到走得看不見這宅院了,才放慢腳步。
那白衣人停步,道:“姑娘,你現在已經安全了,你趕緊回家吧”
顧汐語道:“你對這院子似乎很熟悉,你以前來過”
那白衣人眼神中透出一絲不知道是悵是嘆的神色,道:“小時候來過”
顧汐語道:“這便是吉州府府臺的家”
那白衣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意外於她竟然知道,一接解到她清澈的目光,他便點了點頭,道:“不錯”
顧汐語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救我呢”
那白衣人道:“我只是回家,經過這裡時,看見有人擡着一個長條袋子進了他們家後門,想着夜靜之時鬼鬼祟祟必然沒有好事,所以悄悄地潛了進來。”
這話顧汐語倒是相信,若是他有備而來,也就不會一身白衣,而且臉上也只是因地制宜地蒙着一條手帕了。
她微微福身,道:“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那白衣人搖頭苦笑:“不必要謝我,適逢其會而已,我只是順便。你還是趕緊回家吧,夜已經深了。”
顧汐語見他沒有以真面目示人的意思,也不強求,衝他點了點頭,辨別方向,繼續往前走。
今天的事情雖然是有驚無險,但是中間透露了太多的訊息。董家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劉曄所透露的,皇家的人要對董家不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而讓董繼祖和董珏能這麼肆無忌憚的,說明此禍已經在眼前。舅舅知道嗎
他們想到應對之策了嗎
娘還在董家莊裡住着,若是董家莊有個風吹草動,孃的身份也會暴露出來,這件事牽涉太大,若是有心之人傳到京城去,舅舅十多年的小心謹慎,可是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