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比武的舉辦地點在皇家大校場。
一行從秦府出門而去,一路向皇城方向行走。
秦摯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京城街道,神情似懷念,似傷感,似不甘,似仇恨…各種情緒糅雜在一起,最終卻又歸於漠然。
秦閉月似乎是想讓秦摯多看看這京城之景,刻意將腳步放慢,然而秦府與皇城距離並不遠,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行到了皇宮門口。
守衛查看了秦閉月出示了通行的令牌,揮手示意通過。
秦摯看着巍峨氣派的皇宮大門,略微怔神看了一會,深吸一口氣,緩緩踏了進去。
連續通過幾條長長的巷子,一行人離大校場已經不遠。
這時,右邊的巷子突然走出來一大隊人,領頭者不是別人,正是大皇子秦守業。
除去一些隨從護衛不提,秦守業身旁還跟着七八位氣質高貴年輕男女,長孫殿下秦鎮國也在其中。
秦閉月見到秦守業一行,面色微變,趕緊拉着秦重生上前行禮,“閉月見過康王殿下。”
秦守業目光往秦閉月一行人掃去,目光很快就鎖定在秦摯身上,神情瞬間一凝。
“秦摯,竟然是你?”
秦守業身邊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秦摯身上,有的人吃驚,有的人不屑,有的人淡然。
秦鎮國一眼就看到了秦碧月身旁的雲青,目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芒。
秦摯神情平淡的站在秦閉月身後,聞言,側頭淡淡看了秦守業一眼後,回過頭去,一言不發。
“大膽,”秦鎮國面色一寒,指着秦摯喝道:“我父王問你話呢,你聾了嗎?”
“鎮國,不得無禮,怎麼說也是長輩,”秦守業不鹹不淡的斥責了秦鎮國一句,回頭看着秦摯譏諷道:“秦摯,你當年天分之高,整個秦家無出其右,沒想到如今竟成了這幅德性,跟個廢物有什麼兩樣?我要是你,根本就不會出來,省得讓人笑話。”
秦摯臉色依然一片平靜,好像秦守夜所罵之人不是他一樣。
秦重生卻受不了了,氣得面色紫漲,怒吼道:“你們這些年欺負我們姐弟也就罷了,我爹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說他?”
“重生,別亂來。”秦碧月趕緊拉住秦重生對他搖了搖頭,雖然他也被秦守業的話氣得不行,但是知道目前他們根本就惹不起這些人,有任何不滿都只能忍着。
秦鎮國臉色冰寒的看着秦重生,罵道:“你個狗東西,敢跟我父王這麼講話?”
秦守業伸出左手對秦鎮國擺了擺,笑道:“你們都不知道吧,當年的成年比武,秦摯是頭名,整個秦家的年輕子弟沒有一人能望其項背,那等風姿,如今想想依然令人神往啊,可是你們看看,現在杵在這的人是個什麼玩意,可有曾經的半點風光?”
秦守業身後一片肆無忌憚的鬨笑之聲。
“你...”秦重生雙目噴火。
“重生,別多事。”秦閉月攔在秦重生前方,不讓他往前。
秦守業看着秦摯,嗤聲道:“秦摯,你今日來此,莫非是來緬懷自己往日的榮光?”
或許是被秦守業的咄咄逼人給激怒,或許是不想在看自己的兒女被欺辱,或許只是嫌攔路的幾人太煩,想要打發他們離開,一直看着前方沒有表情的秦摯緩緩轉頭,暗淡的目光落在了秦守業的臉上,聲音略顯沙啞的道:“秦守業,你肚子還痛嗎?當年我那一劍可有留疤?”
秦守業如同被人抓住了痛腳,臉色瞬間陰沉無比起來,他死死的盯着秦摯平靜無比的面龐,好一會後,才冷聲道:“還以爲你啞巴了呢,原來能說話啊,今天的成年比武有你兒子吧,好啊,本王倒想看看,你一個廢物,生的兒子會不會也是個廢物?”
“咱們走着瞧,我們走。”冷冷掃了秦閉月幾人一眼,秦守業帶着人大步離開。
等人走後,雲青滿臉的不高興,“秦姐姐,這人太過分了,你剛纔幹嘛要阻止我,不讓我說話。”
秦閉月嘆口氣,說道:“被人罵幾句,又不會掉塊肉,再說了,這終歸是我秦家內部的事情,我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秦重生看着秦摯問道:“爹,他說你當年參加年度比武拿了頭名,是真的嗎?”
秦摯神情木然,沒有回話的意思。
熊野接話道:“他所言不假,當年年度比武我就在現場,稷王確實是天資驚人,參加比武的秦家子弟沒人能在他手上走過十招,輕鬆拿的頭名後,稷王意氣風發,向修爲已突破真武境的秦守業發起了挑戰,最終以凡武境巔峰修爲與秦守業戰了十來個回合後纔不敵落敗,而且還在秦守業的腹部割了一道巨大的血口,讓秦守業失盡顏面,成爲了一時笑柄。”
凡武境修爲就敢向真武境挑戰,還能將其擊傷,那等實力確實是遠超同濟。
秦閉月與秦重生都是第一次聽聞這件往事,兩人皆是眼神怔怔的看着形銷骨立容顏蒼老的秦摯,難以想象他當年技驚四座的樣子。
秦重生喃喃道:“難怪姓秦家這麼多人中,秦守業這個老匹夫對我們姐弟最是涼薄,原來是記着父親當年給他的難堪吶。”
擡頭望向秦摯鄭重道:“爹,你放心,今天的年度比武,孩兒也要拿個頭名,好讓秦家衆人知道,若論天資,永遠都是我們稷王府的最高,我若是廢物,他們就是比廢物還不如。”
隊伍繼續前行,後面接連與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隊伍碰上,兩隊人看到秦摯也是一驚,少不了的又對秦摯進行了一番嘲諷。
後面的路上,秦重生沒有再說話,咬着牙,一直將拳頭捏得緊緊的。
皇宮大校場中心用圍欄圈了一大片區域,這塊區域就是進行年度比武的場地,區域外搭建了不少造型雅緻的涼棚,秦家各脈子弟陸續進入涼棚就坐,等待比武開始。
秦閉月一行人選擇在一個靠邊腳的涼棚中落腳。
“熊野?他竟然也到這裡來了?”不遠處的一間涼棚裡,秦端遠遠看着秦閉月等人的落腳處,臉色有些陰沉,向身後問道:“劉原不是帶人去拿他了嗎?他怎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身後的黑衣男子回道:“熊野既然來了這裡,那大總管定然是沒有碰得上,撲了個空,王爺,我們要不要讓人現在去將他拿下?”
秦端哼了一聲,搖頭道:“暫時不用,等比武結束後再說,反正他已經來了,還怕他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