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稷王

打發了三人,熊野沒有多停留,直往雲府而去。

到了雲府時,雲青已經在等着他了。

“小姐,現在就走嗎?”

“不早了,我擔心趕不上,趕緊走吧。”

說走就走,雲青與雲奇古打了聲招呼,連早飯都沒吃,就帶着熊野出了門。

東城多顯赫之家,所以豪宅宮殿連宇成片。

東城北區,皇宮與北城門的中段位置,一座略顯破敗的府邸坐落在一片豪門大宅之間。

這座府邸佔地不小,在周邊無數的豪門大戶中可謂數一數二。

門口兩隻栩栩如生一人高的石麒麟護宅,大門寬兩丈,高一丈。

光看這大門的規制,就可知這座府邸曾經是何等榮光。

可惜,時間是無情的,這座府邸不知是多少時間沒有修繕過了,石麒麟上斑斑點點都是青苔,大門紅漆斑駁,上面鑲嵌的金色銅錠大部分已經金漆脫落,露出了銅釘原本的暗青色。

紅色,金色,青色毫無規律的分佈在大門上,看着像是頑皮的孩童拿着這三色的顏料在上面胡亂塗抹了一通,十分難看。

雲青站在府門前,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他有些不能相信的問道:“這就是秦姐姐的府邸?”

“是的,小姐,”熊野看着這座府邸也有些感慨,“當年這稷王府在京城的地位可是僅次於皇宮,沒想到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

“秦姐姐也不找人修繕一下嗎?”

“秦家對秦閉月姐弟處處打壓,他們維持這座府邸已是不易,哪還有能力修繕?”

雲青對家族內各脈之間的爭端很有感觸,嘆了口氣,“倒是沒想到秦姐姐過的這般不好!叫門吧。”

熊野點了點頭,上前拍響了銅環。

不一會,大門徐徐向兩邊打開。一位老僕探出頭,朝站在門外的雲青兩人打量了幾眼,問道:“您可是雲青姑娘?”

雲青笑道:“是的,我就是雲青,我們是來見秦姐姐的,麻煩您通報一聲。”

“不用通報了,小姐已經知會過老奴了,雲青姑娘,您請進來吧。”確認了雲青的身份,老僕趕緊把大門打開將雲青請了進去。

雲青跟在老僕身後,看着這偌大的王府,發現很多地方都雜草叢生,十分荒涼,很多房屋也都沒有人住,冷冷清清,毫無人氣。

老僕帶着雲青二人到了一座廳堂前,喊道:“小姐,雲姑娘來了。”

秦閉月姐弟很快就迎了出來,秦閉月十分高興的道:“雲青妹妹,熊執事,你們來了,快請進。”

秦重生看到雲青也是喜笑言開,“雲青姐姐,你真的來了,太好了,我真擔心你不會來。”

雲青一笑,“我答應來看你比賽,又怎會食言呢?”

跟着秦閉月進了廳內,雲青一眼掃去,只見一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張圓桌旁吃着早飯。

男子正是秦閉月的父親,稷王秦摯。

早飯很簡單,乍一看,竟是與普通平民的早餐一般無二。

一屜包子,一屜饅頭,外加一大鍋稀飯配着一碟花生和一碟鹹菜。

“爹,女兒介紹一下,這是女兒的好朋友雲青姑娘,這位是熊執事。”

雲青深施一禮,恭謹道:“伯父您好。”

熊野也跟着施了一禮。

“嗯。”秦摯聽到秦閉月的介紹,只是擡頭掃了一眼,淡淡嗯了一聲,就沒有在多說一句,繼續喝自己碗裡的粥去了,竟是一副對任何事都不太關心的樣子。

秦閉月有些尷尬和歉意的看了雲青一眼。

秦重生倒是很隨便,大咧咧的道:“雲青姐姐你別介意,我爹向來都是這個樣子,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自從我爺爺死了之後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雲青淺笑搖頭,表示並不在意。

在秦摯擡頭時,雲青看到了他的眼神,那是一種死氣沉沉,對生活已經完全麻木的眼神。

雲青能夠想到,應該是因爲在秦家的家主權位爭奪上敗下陣來,才導致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雲青妹妹,你來這麼早,還沒吃過早飯吧,若是不嫌姐姐府裡的早飯粗糙,就坐下來一起吃一點吧。”

“姐姐哪裡話,我怎會嫌棄呢?正好空子肚子,既然姐姐相邀,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秦執事,你也一起吧。”秦閉月向熊野發出了邀請。

熊野淡笑着拒絕道:“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秦重生趕緊叫人搬了一張椅子放在自己旁邊,請了雲青坐下。

一旁僕婦先給雲青置了碗筷,又給熊野泡了一杯香茶。

熊野在廳內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邊等待邊慢慢喝起茶來。

桌上的早飯雖然簡單,吃起來卻是相當可口,雲青沒有客氣吃了個大飽。

吃完早飯,大家收拾收拾就準備出發了。

“月兒,爲父跟你們一起去。”一直坐在椅子上,木然看着大家的秦摯,臉上慢慢有了一點生氣,輕聲說了這一句。

秦閉月愕然看向秦摯,以爲自己聽錯了,“爹,你說什麼?”

秦重生也是一臉驚訝的看着秦摯。

秦摯擡頭認真的看着秦閉月,抿了抿脣,說道:“丫頭,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我想去看生兒比武。”

這許多年來,秦摯一直過得渾渾噩噩,如同一隻行屍走肉一般,對這個家,對自己的子女,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生活在這個家裡,你有時候甚至察覺不到他的存在感。

這是這麼多年來,秦摯第一次表現出了對一件事的關注,表達了自己想要參與的意思。

秦閉月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莫名的覺得有些委屈加難受,卻又止不住的驚喜不已。

秦重生很高興,滿面放光的道:“爹,你…你真的要去嗎?去看我比武?”

秦摯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依然很平淡。

秦重生卻是歡呼不已,“太好了,爹,你放心,孩兒今日必定好好表現,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秦閉月心緒難平,有些手足無措,“爹,你…女…女兒去給你準備…準備馬車。”

秦摯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用了,走路去吧,很多年都沒有出門走走了,也不知道這京城是否還跟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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