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有爲被林天恰到好處的針刺中後,整個人也漸漸失去感覺,閉上眼睛的他逐漸的昏睡過去。(。
當人們都以爲,林天會從針囊裡拿出銀針對病人進行繼續施針的時候,這小子出人意料的,從醫療箱找出了幾把像刀非刀,像針非刀的金屬製品。
很多人並不認識,可嚴養賢卻是相當識貨的脫口而出道:“小針刀。”
“小針刀?”唐秋鴻雖爲衛生部的第一把手,可對於這個名詞也是頭一次聽說。
其實也不能怪他業務不熟,在場很多從事中醫多年的從業者也未必聽過,見過。
其實,小針刀並沒有多神秘,只是由金屬材料做成的在形狀上似針又似刀的一種鍼灸用具。是在古代九針中的針、鋒針等基礎上,結合現代醫學外科用手術刀而發展形成。
它的存在,起初只是爲了輔助鍼灸的作用,而此刻,林天卻拿它用作比試的主力。
嚴養賢捋着山羊鬍,頭腦裡閃動着無數個使用小針刀施針的可能性,可是,對於治療利有爲的癱瘓的效果都不是太大,這不免讓他對於林天擔心的同時又產生了好奇,更多的是一份期待。
林天很快取出幾枚小針刀,用酒精棉消毒過後,便開始作業。
嚴養賢當然明白銀針使得好,未必小針刀就能使能棒,它講究的是觸尋定點、點壓消毒、隨紋快刺、逐層探進、辯證施治、積者破之、聚者散之……
能知道這些足以證明嚴養賢並非浪得虛名,在燕京中醫界被人視爲泰斗的人物絕非是尊稱而已。
可就算如此,他也弄不懂林天打算如何用小針刀替病患來作手術,不過,他倒也沒着急,林天已經開始有調不紊的忙碌起來。
林天當着衆人的面前用小針刀在利有爲的背部切開一個大約2mm的小口,再將針刀探入對其細微的神經進行縫合。
但凡有醫學常識的都明白,很多病人癱瘓後並不是骨頭病變,而是牽扯的神經發生了病變,以至使人徹底癱瘓,而林天所做就是要修復病變的神經,以至於讓病人能夠再次站立。
在西醫如此細微的手術,如果不借助高精密度的顯微鏡,醫生是斷然不敢去做,畢竟,人命關天誰也不敢兒戲,林天卻憑着高超的技藝,用盲針法將小針刀伸入到病人表皮裡對神經進行修復。
神情專注而認真,會場此刻變得雅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的落地也能讓衆人聽得清清楚楚,誰也不敢說話,生怕影響林天的手術。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嚴養賢的神情變得愈來愈古怪,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一幕,心中的震駭讓他再也控制不住的脫口而出道:“這小子什麼學會了黃帝針。”
“黃帝針?”唐秋鴻經過這一次,明顯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嚴養賢時不時從嘴裡冒出的新詞總是讓他措手不及,不過幸好的是他是一個喜歡不恥下問的人,即便不懂,他也不會不懂裝懂。
“黃帝針是游龍九針的延伸,這種針法一般別人用得很少,首先,不談如何的難學,光是學會使得的風險都會讓人忘而卻步。”嚴養賢目不轉睛盯着林天的施針,還不忘給唐秋鴻科普。
唐秋鴻此刻就是一個如飢似渴的小學生,支着耳朵在一旁認真聽着嚴養賢的話。
“那我不明白是,黃帝針到底好處在哪裡,才使得林天冒險去用它呢?”唐秋鴻反正在嚴養賢眼裡就是一個小學生,不如小白到底,抱着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原則,直到把心裡的疑惑解開才行。
對於唐秋鴻這個問題,嚴養賢一開始也沒想到明白,黃帝針他雖說聽過,也見過別人使用過,但他自問要說去用的話,還得考慮考慮,畢竟使用黃帝針風險實在太高,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對於病人和自己都是極不負責的。
縱觀他行醫的一生,穩健有餘而突破不足,所以,即便是到達了宗師的地位,但再往上前進一步都極爲困難。
其實醫術與武術往是互通,修爲達到一定程度都是在比得是虛無縹緲的內力,而內力的研修卻是五花八門,但真正達到大宗師的地位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往往高手與宗師就差一線之間,而這一線,有人就算窮極一生也無法突破。
嚴養賢在中醫領域可以說是宗師,但是,他與被人傳頌的數百年之久醫聖張仲景之流,要差上好幾條街,他也知道自己即便窮極一生也法達到他們這樣高度。
或許也就是性格的缺陷使然,在夜深人靜之時,嚴養賢每每思及都會長吁短嘆一番。
好一會兒,他才悠悠開口道:“病患癱瘓四年,身體的脊椎早就彎曲變形,需要有股外力將其恢復,而西醫使用是拉伸法,這樣方法能夠快速直接的達到效果,但是,對於久患的病人效果並不大,而且手術給病人帶來的痛苦相當的巨大,不是一般常人所能忍受……”
聽他娓娓道來,唐秋鴻就像在聽天方夜譚,倍感新奇的同時也不便再打擾嚴養賢的思緒,安靜的待在一旁也不說話。
嚴養賢這時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像是打開了話匣滔滔不絕說着,他並不在意是否有人認真的聽着他的話,他這說些完全是因爲他已經進入了潛意識忘我的狀態。
“黃帝針卻不同,它通過改變壓強差的方向使椎間盤壓力轉向,解除對神經的直接作用力,達到解除或緩解頸椎、腰椎間盤突出症狀,可使椎間盤和神經相對移位,解除相互間的壓迫關係……”
對於艱澀的專業術語,唐秋鴻聽得實在吃力,不過,他還是很饒有興趣的聽着,一場林天出人意料的舉動再配上嚴養賢忘我的解說,讓他開始明白林天自信的原因。
“這小子每一天都在成長,實在讓人刮目相看。”唐秋鴻發出由衷的感嘆。
而隨着嚴養賢的講解,林天的手術也逐漸進入了尾聲,在場的人都被他嫺熟的技藝看得是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在場的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天的手中的小針刀分明就是魔術師手裡的魔術棒,眼花繚亂的施展一番,總是變幻出讓人張目結舌的結果。
崔美珍和小倉瑪麗亞臉上笑容逐漸失去了,對於醫術,她們對於林天實在無話可說,雖說她們早已知道自己遠非林天的對手,可是,她們只是覺得與他的差距只是毫釐之間,而今天一見,她們才發現一個讓她們無法忽視的問題。
那便是,林天的醫術要比她們高出幾倍。
這是她們無法接受的一個結果,說起來,她們是國家的佼佼者,也正是如此,纔會擔任訪問團的團長,到華夏國,以訪問之名,實以挑戰之事。
可是,結果卻讓她們感到尷尬的是,她們未戰就已經輸了,而且輸得體無完膚無話可說。
忽然,安靜的會場爆發出一場歡呼聲。
林天從病人身上拔起最後一根針,長吁了一口氣。
利有爲緩緩地睜開眼睛,從睡夢中甦醒過來,他像是做了一個長夢,而手術結束,他的夢也恰好醒了過來。
“把你的手給我。”林天微笑對利有爲伸出了手說道。
利有爲並不知道他這樣到底爲了什麼,只是覺得林天的笑容很親切,親切的讓他忘記一切的質疑,聽話的伸出了右手。
林天握着他的右手,慢慢地拉着他,循循善誘道:“按着我的話,慢慢地坐起來。”
“什麼?我沒聽錯吧,這傢伙說要讓一個癱瘓四年的人坐起來。”觀衆席中有一人扭過頭對身旁的問道。
他身旁的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不過敢肯定的是,他並沒聽錯,因爲自己聽得也是讓利有爲坐起來。
林天的一句話又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瀾,剛纔安靜的針落地都能聽得見的會場再一次嗡嗡作響起來。
“醫生,我不敢!”利用爲儘管覺得眼前的林天很友善,但是他到底在牀上躺了四年,也曾經試過無數的想從牀上爬起來,可都以失敗告終。
用他的話來說,已經灰心意懶,打算這輩子與牀爲伴,雖說心有不甘,可又無可奈何,可他已經認命的時候,林天爲他做了手術,而對於這個手術的本身對於利有爲而言,好像就跟做了一場夢一般。
身上並沒任何的痛苦,甚至連手術後傷口都細微不可見,更別說出血。
他並不明白林天在自己的身上做了什麼,不過,他肯定的是,自己的病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治好。
“相信我,按照我的口令一步步來。”林天很認真的對利有爲勸道。
利有爲就像一個任性的小孩子,望着比自己的年輕許多的林天,信任慢慢地在心裡生成。
“來,慢慢地,按照我的手牽引,從而慢慢地坐起來。”林天不厭其煩的說道。
也正林天的不厭其煩讓利有爲有了想嘗試的衝動,對林天道:“嗯,我願意。”
“你說他會成功嗎?”唐秋鴻問着在一旁目不轉睛盯着會場中央的嚴養賢。
剛纔的精彩而無意識的講演,讓唐秋鴻對於這位前輩真得佩服的無地投地,而當他再一次相問,嚴養賢也依照慣便開口道:“不管他會不會成功,都是一個奇蹟,一箇中醫界的奇蹟。”
“爲什麼?”唐秋鴻不解的望着嚴養賢,可這一次,嚴養賢卻沒回答。
嚴養賢的目光,以及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投向林天與利有爲,他們想知道,癱瘓四年的利有爲是怎麼坐起來,而這一切林天又是怎麼做到的。
一切謎底或許要過一會兒才能揭曉,而人們似乎已經等待不及,也正如嚴養賢所說,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而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