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在山間瀰漫,籠罩了數百里方圓,陽光明媚的的九月初月,縹緲峰內外都洋溢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之下。
火紅的大燈籠繞滿山間,從縹緲主峰開外,扯出十八條紅線,隔三峰九雲臺直接鋪到了靈橋九閣諸峰之間,氣勢絕對恢弘。
山間翠竹如海、百花鬥豔,形形色色的武修穿梭其中,似汪洋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
自在宮門前,偌大的廣場已經被紫檀香案鋪滿,圍着那巍峨的殿宇,向東延綿。
九月初月,鳩奇木壽宴的大日子,到得今日,南來北往的賓客,全靖州到整個七霞界的牛鬼蛇神,乃至鳩奇木當年在九界山結交的至交好友,衆多強者大能,陸續粉墨登場,大宴五日,在各個園子裡遊逛的武修們終於匯聚一堂,等待吉時一到,向鳩奇木老爺子恭賀壽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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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賀壽的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候,縹緲峰已經人滿爲患了,但別看前來賀壽的武修不計其數,真到了山門前的廣場卻是顯得井井有條。
上山的路有十八條,曲徑清幽,雖人數衆多,但沒有擁堵的跡象,各地賓客在自在宮弟子井然有序的安排之下,紛紛到山門前入座,並且全部都是按照禮單上高手留下的身份和修爲擬定的。
這種場合,必須要體現出修爲的價值,無論你是哪一門宗主,抑或是身份有多高貴,到了現場,必須接受自在宮的安排,而且只有實力夠強,才能坐的靠前。
自在宮門前廣場的左側有一個特殊的區域,是鳩家安排一些貴客的地方,那裡不受限制,比如來自皓元的沐言哲和沐華裳就被安排在那裡。
眼看着就要日落西山了,鳩氏一族的鳩英明帶着鳩狂傑和侄子鳩狂人在自在宮門前迎來送往,忙的不亦樂乎,而一些身份特殊的貴客就坐在左側的特殊區域等着大宴開始,整個廣場上顯得十分的忙碌且有秩序。
因爲大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各方面準備也已經完成,所以來往的賓客基本上都落座在山門前,等着鳩奇木出現。
這個時候,山頂上列席的武修基本上全是數得着的頂尖高手,不說全都是承道境吧,最起碼沒有妙渡中後期的實力上都上不來,而剩下實力比較低的人則是按照個人的修爲一直往後排,這在宏圖大世有個說法,名叫排宴。
因爲是用實力說話,所以這種方式是最公平也是最合理的,不會引起賓客的不滿,而且到了這個時候,設宴的東道主瑣碎的事兒太多,賓客們也不會上前打擾,畢竟就是一個形式,之前三日大宴,有的賓客想見什麼人,或者辦什麼事都已經差不多了,只要走了這個過場,在鳩奇木出現之後異口同時喊一句恭祝鳩老宮主壽與天齊的話,大宴就算是結束了。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時候,沐言哲無奈之下找到了鳩英明。
爲什麼?
因爲他找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鳩兄。”
“哎呀,沐兄,瑣事太多,沒有過去拜會,您別在意。”鳩英明假模假式先致歉說道。
“沒有,沒有。”沐言哲趕忙擺手,道:“鳩兄,請問可有見到小女?”
“沐小姐,沒有啊?怎麼了?她不在嗎?”鳩英明聞言裝腔作勢的愣了一下,然後扭頭就喊鳩狂人:“狂人,狂人,過來。”
鳩狂人屁顛屁顛跑過來道:“爹,什麼事啊?”
“我問你,昨日與沐小姐在暮園賞花之後,你們去哪了?”鳩英明問道。
鳩狂人掃了一眼沐言哲道:“賞花之後,沐小姐就回去啦,怎麼?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鳩英明道:“現在問你就是找不到沐小姐了唄,你好好想想,後來沐小姐去哪了?”
“這……”鳩狂人佯裝納悶道:“我也不知道了,沐小姐後來說到四處逛逛,我想陪着來着,但她又說不用,所以我把她送到青河池就走了,之後再沒有見過沐姐,爹,到底出什麼事了?”
“沐小姐找不到了,你快,親自去各個園子,讓下面的弟子四處找找,快去。”鳩英明連忙吩咐說。
而沐言哲呢,知道鳩家父子此時是最忙的時候,一聽這話,到覺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於是說了一句道:“啊,不必,不必,也許小女貪玩,忘記了時辰,兩位還要排宴,瑣事繁多,沐某還是親自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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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英明聞言,拉着沐言哲的手笑道:“沐兄,縹緲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許沐小姐就在山上呢,或者在靈橋九閣附近轉轉,出不了什麼事的,您彆着急啊。”
沐言哲聽完一笑,寒暄道:“呵呵,此處是自在宮的宗門聖地,當然不會出事,只是這孩子任性的很,到是給鳩兄添麻煩。”
“哎,沐兄這是說的哪裡話,家父和令尊的情份,咱們還是外人嗎?在自家的園子逛逛,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沐兄您可見外了啊。”鳩英明假模假式的說道。
而沐言哲心繫沐華裳的安危也不想多聊,於是往下一拜道:“行,二位忙着,我在周邊轉轉。”
“您請,請,吳孝,你過來,陪沐兄四處走走,找找就近的園子,看看沐小姐在什麼地方。”鳩英明沒有親自陪同,但也找來了一個親信,陪着沐言哲去找沐華裳了。
而就在二人走後,鳩狂人冷笑了起來,貼在鳩英明的身邊道:“爹,沐言哲不會搗亂吧。”
鳩英明睨了兒子一眼,嘴角抽着涼氣道:“切,他搗什麼亂,他又不知道沐華裳去了什麼地方,現在他就是心急而已,還有一個時辰大宴就要開始了,而宴會只有一個時辰就可以結束,等到賓客散去,咱們再派人裝模作樣的幫他找找,回頭讓劍魔回去殺了沐華裳,把屍體運回來就行了,到時候連帶着成空的屍體一併取回,就說是成空心懷不軌,他不信也得信啊。”
鳩狂人呵呵一樂,挑起大拇指道:“還是爹爹高明。”
“行了,別拍馬屁了,快去招呼客人,對了,倒酒的都安排好了嗎?”
“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哎,對了,爹,我有個事跟你說。”
“什麼事?”
“我覺得爺爺每次擺壽都要喝酒這個過程有點多餘,要不這樣吧,咱這回就讓爺爺喝一杯,敬一敬來往賓客就算了,咱自家人的酒就免了吧,隨後有些助興的節目往前排,早結束早利索。您看如何?”
鳩英明想了想,道:“行,就按你說的辦吧,反正現在的自在宮主又不是你爺爺,弄那麼多的禮數顯得多餘,這幾天咱們父子都累壞了,趕緊給他們送走,好去後面清點一下禮單纔是正事。”
“嘿嘿,我就是這麼想的。”
“這小子。”
兩父子藉着沐言哲來找沐華裳的功夫交談了幾句,便開各司其職,進行壽宴的下一流程去了。
而這個時候,急的火上房的鳩狂傑卻在不遠處一邊招待賓客一邊拿眼睛四下踅摸着,嘴裡還一個勁兒的唸叨着:“這人他孃的到底去哪了?”
……
同一時刻,玄重喬裝成一名普通的九閣弟子在逍遙谷外匯合了,一望無際的林海中,一排排一棟棟的層舍林立,而在這些屋舍的縫隙中或者屋舍的裡面,大量的人手正在聚合。
“逍遙谷的守谷弟子是望淵林蔣成山的人,待會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咱們的人手有限,一旦開戰,必須在一炷香之內拿下逍遙谷的控制權,柳老、莫老待會跟緊我,對方不知道咱們要舉事,高手肯定不多,一個回合,把裡面的人都清出去。天爵,你的任務是跟王海靜觀其變,只要我們成功奪下逍遙谷,馬上安排嘯月弟子把陣法佈置好,別給對方反撲的機會,明白嗎?”
“大哥,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嗯。”玄重說完掃了一眼嘯月宗的弟子,然後道:“行了,都做好準備。”
這時,黃天爵走了過來,小聲道:“大哥,二哥人呢,我怎麼沒看見他。”
玄重沉聲道:“別多問,你二哥會來,咱們這次人手雖然有限,但勝在敵明我暗,都別亂,該幹什麼該什麼就是。”
……
另一頭,靈獸谷。
飯五斗、上官若凡等人聚首,圍在谷外,僅四千人的隊伍看上去極多,但面對狂人閣的上萬人馬還是略有不及。
“聽說風小子失蹤了?”飯五斗坐在樹林深處看着紅杏夫人問道。
“嗯,壽宴第二日人就不見了。”紅杏夫人語氣平談的說道。
“沒出什麼事吧?”飯五斗有些擔心道。
“應該,不會。”紅杏夫人嘆了口氣:“那小子鬼主意多着呢,肯定是因爲什麼事絆住了,否則不會不來,咱們也用不着管他,一開始的時候,咱們沒打算帶上他,所以一切按照計劃來就行,但這事不能說出去,若凡,聽見沒有,一切按計劃行事,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