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風嶺上,死一般的沉寂。
三宗強者看着惶惶退出的廣霄真人,心裡面翻起了滔天的波瀾。
他們怎麼也無法想象,風絕羽的來頭會這麼大,連打通了靈府大陣的陣道宗師都以師徒之禮謝恩,這樣看來,這風公子的陣道修爲絕不僅僅於此啊。
不知不覺間,風絕羽的形象已然在衆人心中高大了無數倍。
而廣霄執意要走,衆人也不知該如何挽留。
恰恰這個時候,風絕羽突然道:“真人留步。”
別人已經叫不住廣霄了,唯有風絕羽,隨便說句話就能決定廣霄的去留。
廣霄果然站住,道:“公子有何吩咐?”
風絕羽頓時苦笑,心說你捧我也沒這麼捧的,吩咐什麼啊?
他搖了搖頭道:“真人,相逢便是緣分,何必急着離開呢,不如你我同往修繕傳送陣,也許你我聯手更容易一些。”
這便是邀請了。
而在風絕羽看來,廣霄十分賣自己的面子,而且出於赤誠,既然如此,總不能讓廣霄威名盡喪,更何況,修繕鬼王山的傳送陣的確有些麻煩,不僅需要陣鬼相助,如果多一個人手,也許真的會更容易。
這三天風絕羽把修繕傳送陣的整個流程演習了一遍,發現陰泉廣域之陣並不困難的同時也不簡單,要是有廣霄加入,他會更省事。
廣霄聽到此言,微微一笑,其實他也不想離開,畢竟天底下的傳送陣很多,他不敢說所有的傳送陣都見過,抱着見見世面的心思,廣霄也就答應風絕羽的要求:“既然公子看得起老夫,那老夫就給公子搭把手吧。”
“真人過謙了。”風絕羽淡淡一笑,心中對廣霄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如此算來,賀天涯就沒有驕傲的本錢了,賀老宗主此時臉色又紅又此,這人丟的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不過他也沒辦法,誰讓風絕羽來頭這麼大呢?到是白之南,恁的可惡了,在哪請來這麼一個高人,也太高了吧。
白之南的心情好不得了,現在他才意識到,章元澤給自己推薦的高手可不是一般的高啊,他回頭看了看邱中志和綠袍,兩個所謂的陣道宗師大汗淋漓,一想到三天前還在白龍大殿中對人意氣指使,兩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至於費關清,此時也有些食不知味了,本來想好好看一場鬥法大戲,哪曾想賀天涯一方還沒發威呢,他請來的陣道宗師就服了軟,而且對白之南請來的風公子畢恭畢敬的,如此一來,更讓費關清深以爲然,不敢忽視風絕羽的存在,他現在有點擔心,鳩狂傑能不能鎮住此人。
而且出奇的是,這位傳聞中不可一世的鳩公子,今天變得很安靜,賀天涯和白之南絆嘴的時候,他竟然一點厭煩的情緒都沒有,費關清十分惱火,你小子在西空院裝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其跋扈,怎麼到了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呢。
結果回頭一看,鳩公子哪裡是不狂,他是很狂,人家在吵的不可開焦,結果鳩狂關卻是閉着雙眼都快睡着了。
其實按照費關清的想法,賀天涯和白之南吵到一半的時候,鳩公子就應該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了,等他報出自己的身份的時候,什麼陣道宗師都要靠邊,而那時,自己就可以趁勢宣佈鳩狂傑公子有意入主鬼王山,藉機拿下傳送陣。
可惜鳩狂傑一言不發,到是讓費關清不知如何開口。
鳩狂傑如果想要傳送陣,他費關清就可以順水推舟,屆時賀天涯和白之南心裡怨憤的就是鳩狂傑,但如果自己強勢爭奪,沒準會讓人誤以爲是自己投靠縹緲峰仗勢欺人,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後者容易讓他犯衆怒,在情況不能明瞭之前,費關清不希望自己被推上風口浪尖。
於是費關清仔細一琢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好,他站了出來說道:“有兩位大宗師聯手,鬼王山傳送陣的難題看來一定可以迎刃而解了,那就請衆位移駕,讓我等開開眼界吧。”他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衆人紛紛點頭,賀天涯知道這傳送陣無論如何也到不了自己的手上了,幽幽的嘆了口氣。
看向二弟,賀天遙也是味同嚼蠟的搖了搖頭,很顯然,這傳送陣無論修不修得好,跟他們都沒有任何關係了,修好了,也是白龍氏族的,不過他們現在也無法退出,只能失落的跟在後面。
而這個時候,徐義驍卻是提出一個問題:“諸位前輩,聽說八荒潛游大陣乃是三宗陣道宗師聯手所布,現在少了一位,如何才能進得?”
風絕羽起先沒有注意到徐義驍,直到他說話方纔看見此人,心中一凜,暗想他怎麼在這。
目光撇過徐義驍的時候,後者也看到了他,不過當日在嘯月宗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徐義驍對風絕羽存着一種忌憚的心思,但是目光對上,卻也不好不說話,畢竟雷音閣現在與嘯月宗是聯盟的局面。
徐義驍尷尬的一笑道:“風公子,徐某這廂有禮了。”
“你怎麼來了?”風絕羽對徐義驍沒有半點好感,冷冰冰的發問。
費關清見狀,眼前一亮,姓風的居然和徐義驍認識。
他剛剛還不知道如何開口呢,現在終於有了契機,費關清眼珠一轉,問道:“風公子與徐公子相識?”
徐義驍並未答話,風絕羽卻是說道:“有過一面之緣。”
費關清呵呵一笑,見風絕羽不想吐露他與徐義驍的關係,也懶得多問,不過契機已經出現,費關清趕忙說道:“是這樣的,這位徐公子是靈洲雷音閣徐昊宗主的公子,他與縹緲峰自在宮鳩狂傑鳩公子是爲好友,近日方纔抵擋黔洲,哦,這位就是鳩公子了。”
“鳩狂傑?”
衆人聞聽,紛紛色變。
鳩狂傑的大名簡直如雷貫耳,三洲交界,幾乎是無人不識,就連風絕羽最近了解七霞界各地的勢力也是素有耳聞,不過他知道的不多,並不知道,這位鳩公子惡名昭著。
雖然先前不知道鳩狂傑的身份,但是費關清此言一出,白之南和賀家兄弟紛紛動容,即便修爲遠高於鳩狂傑,還是畢恭畢敬的上前行禮。
“原來是鳩公子大駕光臨,我等有眼無珠,還望公子莫怪。”
風絕羽面無表情,到是巫映雪略有驚異之色流露出來。
鳩狂傑是出了名的三世祖,在七霞界無人不知無人不識,這時鳩狂傑終於掀開了眼皮,目光一掃,未迴應衆人,反倒眼前驚豔一亮,目光落在了巫映雪的身上。
那一抹貪婪好色的模樣,簡直不能再露骨了。
“姑娘可是映雪宮的宮主巫映雪?”油嘴滑舌的鳩狂傑看見巫映雪就跟貓見了魚似的,而此言一出,衆人就知道要壞事了。
雖然只是一問,但是巫映雪臉色已經變得陰沉了起來,她並未答話,而是冷冷的看着鳩狂傑。
鳩狂傑嘿嘿一樂道:“果然天色國色,本公子對你很有興趣,巫姑娘,有沒有興趣隨本公子回自在宮,本公子保你快活自在,哈哈……”
先前一問雖無禮但至少沒有直白表達出他的好色之心,可是隨後這句話就等於大不敬了。
衆人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雖然他們對鳩狂關的出言不遜也是深以爲恥,可是人家的腰桿可是硬着呢,他們想管都不敢管。
“你說什麼?登徒子。”巫映雪宮陰晴不定的看着鳩狂傑,她可不管鳩狂傑是不是來自自在宮,這好色之徒居然當衆猥褻自己,實足該死啊。
鳩狂傑毫不忌憚,反而眉飛色舞道:“登徒子,呵呵,姑娘怎麼罵人呢,在下在誇獎姑娘啊,難道姑娘聽不出來嗎?”
“你……”
對於鳩狂傑這種人,巫映雪真的沒什麼辦法,她的確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褻瀆自已的鳩狂傑,可是巫映雪也知道,殺了鳩狂傑,得罪的可是自在宮,在七霞界這個地方,得罪了自在宮可不是什麼好事。
巫映雪感受到了畢生中最大的恥辱,她想動手殺了鳩狂傑,但是她更加怨憤的是風絕羽。
目光下意識的轉向風絕羽,巫映雪恨的銀牙直咬,心想,我好歹也算是嘯月宗的人,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風絕羽面無表情,雖然巫映雪屬於紅杏夫人,也屬於嘯月宗的強者,可是突然之間,風絕羽想治一治巫映雪的脾氣。
他不是不敢管,而是想看看,鳩狂傑能狂到什麼程度。
鳩狂傑並不知道風絕羽是巫映雪的主人,冷然一笑,道:“我什麼我?被本公子看中,難道巫姑娘不覺得自豪嗎?嘻嘻,素聞姑娘大名,始終無緣得見,今日一見,真的讓本公子驚爲天人呀,姑娘,本公子看上你了,不知姑娘有沒有興趣做本公子的雙修道侶呢,倘若姑娘答允,本公子保證,自在宮的一切修煉資源都可以爲姑娘隨意調用,我不急着姑娘的回答,姑娘可好好好的考慮考慮哦,哈哈,費宗主,咱們還是看看傳送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