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瀾,在第一場比試的沉寂之後,再次爆發,在昨天的比試之中大放異彩,其手段堪稱是神鬼莫測。
同族相殘,同臺競技,左西實力如此驚人就已經讓人驚訝,而左瀾的強大更讓所有人爲之心顫,不過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卻是他對同族下手的狠辣。
左西畢竟是左瀾的同族,這是本次院內小比出現的第一次死亡。
這一天早上,從荷園出來,左瀾就在接受別人的注目禮了。
薛重釋走在他的身邊,“你現在成爲了恐怖的代名詞。”
“那不好嗎?”左瀾對這些一向是不看重,他只是期待着旁系支族的反應,下手殺人什麼的,也許是因爲當時的傷勢太重,他只顧着自己,沒有來得及去思考左西的事情,後來又有了臨滄橫插一腳,談着那些合作的事情,所以至今也沒有覺得自己在比試之中下重手有多可怕。
作爲同族,嫡系與旁系支族有爭鬥是很正常的,可是畢竟是同族,爭鬥應該被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相互廝殺到鬧出人命,這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就算是魂院規定裡,這是被允許的,在擂臺上的事情就是在擂臺上解決,可是一旦下了擂臺,比試者還是要揹負自己的家族和個人的名譽的,左瀾背後是整個左家,他在比試之中殺了左西,絕對是不被族規允許的。
族規——禁止同族相殘。
當年臨滄就是因爲殘害同族這個很大的罪名,被打成了左家的叛徒,他也瀟灑,直接叛出左家。可是左瀾怕是做不到的,他手染的是旁系支族的鮮血,不同於臨滄連嫡系都敢殺,他還覺得左丘晏這人不錯,畢竟是看着自己長大的。
左瀾向來是說自己對左家沒什麼感情,可是若要問他對左丘晏有感情沒有,他卻無法否認了。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離開家族第一次去第九魂院的時候,他將許許多多的魂晶和那珍貴的魂器給了自己,那捨不得的表情……
左瀾擡眼,看着天際那緩緩升起來的日光,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路過的人都在看他,可是都不敢看他,他從來不知道殺戮能夠帶來這種效果。
“作爲一個鮮血滿手的人,薛重釋你啊,沒資格說我的。”
整個院內小比,下手最重的就是他們無學院的這幾個了。
習雨林和姜錯明走在後面,也揹着手,那姿態真的是跟勝利者一樣。
昨天左瀾比試之後神秘失蹤,主席臺上的臨滄也消失不見,這難免讓人浮想聯翩,想着上次在秘境的時候左瀾說自己是臨滄的代言人,其實這個事情也就變得很好解釋了。只是他們永遠也想不到,左瀾是去談事情了。
只有薛重釋能夠隱約猜到,他昨天已經從左瀾手裡拿到了最新的合作資料,整理之後給了九城的左秋。
瀾會和煉器師公會之間已經建立起了初步的生意聯繫,現在又有了左瀾和臨滄這兩個主事者的合作,可以想見這滾滾的財源了,然而臨滄願意和左瀾合作,這就已經是一個信號——對薛重釋來說,一個特別危險的信號。
五皇之間,裂縫擴大了。
他一步一步走着,粉紅色的衣服飄在風裡,那臉看上去還真是天真無邪,如果不是那一雙過於成熟老辣的眼眸,幾乎真的讓人以爲他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子。
這幾天,薛重釋已經被人說成了那種天使面容魔鬼心腸的存在了,而左瀾,一夜之間已經成爲了冷血的代表。
“左瀾,你有麻煩了。”
薛重釋看着站在廣場邊緣的那個影子,忽然就幸災樂禍起來。
左瀾也看到了,他們這是還在行進的道路上,纔剛剛接近廣場,就看到了有人在入口處等着他。
不過他一點也不在乎,甩了甩寬大的袖子,站到那人的面前,好整以暇道:“你不進去的話,就把路讓開。擋道了。”
這個擋道的不是別人,就是左琰,他兩眼通紅,似乎是昨天哭了一夜,此刻死死瞪着左瀾,表情可怖,扭曲至極:“左瀾,你……你……難道你就不覺得良心有愧嗎?你竟然對同族下此毒手,就算你是嫡系,長老會也不會放過你的!”
左瀾頓時嗤笑,那表情真是欠扁到了極點。“你覺得我既然下了狠手,還怕長老會的那一羣人嗎?”
現在瀾會正在擴張膨脹,嫡系最要緊的跨地區貿易已經被自己握在了手中,雖然還沒有起死回生的報告,可是財務狀況是在不斷地好轉的,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說長老會大都是嫡系,就是左瀾正在讓左家的跨地區貿易賺錢這一項,就已經能夠讓長老會偏向他。
這個世界不存在絕對的公道,有實力那纔是真絕色。
所以左瀾只是嘲諷地看着左琰,覺得他還是太天真。從一開始就很天真。其實對着左琰,左瀾心中未必是不復雜的,畢竟剛剛開始的時候,左琰對自己也許真的是有那麼一點善意的,雖然也帶着目的,可他畢竟是主動在靠近左瀾這個高冷的嫡系,後面雖然沒聯繫,可左瀾對左琰的印象不算壞。
就算是在昨天,他在涼亭上偷聽的時候,左琰口氣裡也不贊同左西,可是現在……
左琰還是瞪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烙出一個孔來,“你手染同族鮮血,必遭神靈降下天譴!”
左瀾忽然擡頭,正眼看着左琰,這個從來比較膽小怕事的左琰,來自左家最式微的旁系,這個時候竟然惡狠狠地看着他,嘴裡說出了這樣惡毒的話語。
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心底冷冷的,手染同族鮮血,必遭神靈降下天譴——
他擡頭,輕笑。“神靈要罰,就讓神靈來吧。”
周圍無數的人看着,無數的眼睛都凝視着左瀾,就等着看他的各種行動,左瀾,第九魂院的傳奇,這個時候就那樣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直接從左琰的身邊走了過去。
擦身而過的瞬間,左琰忽然覺得心臟被揪緊,左瀾沒有動手,也沒有殺他,只是那樣淡淡地從他身邊走過去,可是他感覺到了左瀾的殺意,那種鋪天蓋地冰霜一樣的冷徹殺意!
他相信,如果此刻是在擂臺上,如果自己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對着左瀾說出這一番話,左瀾一定會對自己下殺手——也許他們都錯了,左瀾從來不是什麼善茬兒,旁系支族的人都覺得左瀾好欺負,認爲他只是一個還沒經歷試煉的毛頭小子,什麼也不懂,左瀾是這一代唯一的嫡系了,其他的不是還沒長成就是已經離族歷練,只要解決了左瀾,本家這邊就盡在掌握——他們的計劃是多完美?
從他自己,到左溢,到左西,本來準備在院內小比上將左家嫡系的尊嚴狠狠踩在腳底,然而左瀾迴應他們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左溢廢了,左西死了。
原來以爲姜錯明下手已經夠狠,可是等左瀾出手了,他們才知道姜錯明已經算是仁慈了,手下留情而已。
左瀾心下的冰冷,一是因爲揹負着屠戮同族的罪名,而是因爲左琰的話。
神靈,天譴,這些漫無邊際的詞句。
這個時代,還有神靈的力量嗎?
那是左琰的詛咒和怨毒。
然而他一擡眼,就看到在主席臺上,臨滄定定地看着他。
他心裡所有冰寒的殺意在剎那之間消散,落成了一片可怕的平靜。當初臨滄叛出左家,怕也是面對着這樣的場景吧?
他跟臨滄有仇不假,可是他從來沒有否認過這個人的天才。
左琰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左瀾也只是在意了那麼一會兒就放下了,他看到了今天的對戰表。
這一屆的院內小比,最讓人跌破眼鏡的就是無學院的瘋狂。
無學院:姜錯明,八強;無學院:習雨林,八強;無學院:左瀾,八強——還有一個跟無學院的傢伙們一起住的薛重釋也是八強!
什麼時候無學院這麼牛逼了?
現在段崑崙坐在主席臺後面的位置上,那表情簡直得意到讓人想扁他一頓。
無學院三人全部晉級到了這個地步。
這是一個新的記錄,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看到新的對戰表的時候,所有人腦子裡也就一個想法:變態的身邊總是有着許許多多的變態的。
姜錯明、習雨林這兩個變態,其實一直是左瀾的好舍友啊!
薛重釋也是一直變態……
這個變態橫飛的世界……
在所有人複雜的心情中,新一輪的比拼開始了。
八進四。
第一場,無學院姜錯明對靈學院雲祁;第二場,水學院薛重釋對木學院西原;第三場,水學院崇遇對器學院孟凡雲;第四場,無學院左瀾對無學院習雨林。
這幾乎是一張燙金的對戰表,因爲這些人幾乎都是天才之中的天才,在學員之中的實力也是頂尖,堪稱一流。
不過最打眼的還是最後的一場——無學院左瀾對無學院習雨林。
習雨林扭頭看左瀾,一把扇子拆開了,看着扇面上的圖畫,聲音很淡定:“我很想知道昨日的日盡月蝕之術。”
“我告訴你,你就直接認輸嗎?”左瀾忽然玩味地看着他。
日盡月蝕之術對別人來說是個很大的秘密,可是對左瀾來說,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旁邊聽到這句話的薛重釋和姜錯明都忍不住嘴角一抽,左瀾這個傢伙這是要作弊吧,作弊吧?!
然而習雨林只是搖頭:“不,我喜歡自己來拿。”
老衲貌似感冒了= =+
第三更大約沒戲,等碼完了現耽和同人有時間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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