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鴻聽聞,頓時頭都大了兩圈,這個秦羽墨每次來都會讓她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不爲別的,就因爲她每次來都是一句話。
“卿鴻,沐卿宇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靠,又來,卿鴻無語的翻了翻白眼,秦羽墨的人還未入門,這百年不變的問題便先一步的入了屋,不得不說,她還真是執着啊!
“咣噹”一聲,一陣雞飛狗跳之後,秦羽墨風風火火的進了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客氣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盞,一頓猛灌,半響,纔好似舒坦了一般,一抹嘴角的茶漬,嫵媚的丹鳳眼炯炯的凝視着躺在牀榻上的卿鴻,大有她不說話便不移開視線的架勢。
看着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卿鴻扯了扯嘴角,頗爲無奈的扶着頭顱:“秦羽墨,你放過我成不成,我真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管不管,他最聽你的話了,你要是叫他回來,他保準立馬就趕回來。”秦羽墨蹭到牀邊,可憐兮兮的拽着卿鴻的衣袖,忽閃着一雙大眼睛,那水汪汪的眼神像極了懵懂可愛的小動物,看的卿鴻一陣頭皮發麻。
“你爲什麼這麼想見我大哥,你喜歡他?想要嫁給他?”這幾天卿鴻用盡了一切辦法,威逼利誘都不管用,索性今天她便直接進入主題,奶奶的,不都說古時候的女子臉皮薄嗎,折磨了她這麼多天,要不是因爲她是自己的妹妹,要不是因爲怕生出來的孩子跟自己一樣的難搞,她早就一巴掌把她拍出去了。
秦羽墨沒有想到卿鴻會問的如此直接,白嫩光潔的小臉一時間變得通紅,羞澀的微低着頭,目光偷偷地打量着卿鴻的神情,看着她並沒有要開口替自己接下去的打算,手死命的揉捏着衣袖,半響,纔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大聲的回道:“是,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要嫁給他,怎麼樣,怎麼樣。”
靠,卿鴻聽到她這般大聲的表露心意,心中一顫,都說戀愛中的女人可怕,原來單戀中的女人一樣的可怕,是哪個王八蛋告訴她古時候的女子矜持來着,這豪言壯語,就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也沒幾個人敢說出來吧。
汗噠噠,卿鴻揚起衣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將沐卿宇出賣掉:“咳咳,這個,你也知道,男人嘛要以事業爲重,像我大哥這種錚錚的漢子,怎麼能因爲兒女私情而放棄大業,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要做一個讓他能夠專心對外的賢內助,你看看你現在,我要是大哥,一定不喜歡你。”
“是,是這樣嗎?”秦羽墨紅着一張臉,可眼眸卻還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卿鴻,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是,絕對是,而且我大哥不喜歡被人勉強,你要是想嫁給他,就要讓他自己喜歡上你,要不然我也無能爲力。”卿鴻一邊說着,心中一邊向着沐卿宇懺悔道,大哥,爲了我不再受騷擾,可就委屈一下你了,不過小妹我還是有良心的,至少不會讓她用強的,要我說,秦羽墨也不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有個媳婦了,到時候事成了,可千萬不用謝我。
卿鴻心中這般的想着,臉上卻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一副認真的模樣,秦羽墨也不疑有他,聽的這叫一個認真。
直到說的口乾舌燥,卿鴻纔將秦羽墨這個小姑奶奶哄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力的將頭靠在豎起的枕頭上,手,輕柔的撫摸着平坦的小肚子,嘴角勾起一抹散發着母性光輝的微笑。
“鴻兒”紫月悄無聲息的走進屋中,看着滿張臉都閃爍着璀璨光芒,顯得更加美豔動人卻帶着神聖不可侵犯的卿鴻,心中的某個角落,像是被柔柔的春水拂過,帶着點點的漣漪和溫熱全身的暖意。
陷入自己情緒中的卿鴻聽到耳邊溫柔如水的聲音,這纔回過神來,擡起銀眸,凝視着面前身着潔白如雪,上秀銀色檀木花的白色錦衣,面上掛着如春風一般柔和笑意的紫月,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豔的神色:“月,你來了,你穿白衣,真是難得一見。”
“怎麼,鴻兒不喜歡”紫月沒有放過卿鴻神情中的任何一絲細節,當然也留意到了她眼眸中的驚豔,對於自己的外表不曾在意的紫月,也不由得心中一陣暗爽。
“喜歡,我的月穿什麼都一樣的英俊”卿鴻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笑的如此的溫柔,溫柔的就像是一江春水,即便是在寒冷的冰山,也抵不過她的笑顏。
“你啊”紫月坐在牀沿,深情的凝視着面帶倦乏的卿鴻,心疼的撫摸着她依舊水嫩的俏臉:“今天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不舒服倒是沒有,就是你們不讓我動,真是太痛苦了”卿鴻皺着一張臉,小女人姿態的依偎在紫月的懷中,可憐兮兮的睜着一雙大眼睛,敘述着讓自己不能忍受的種種事情。
“你啊,就會裝可憐”紫月捏了捏卿鴻的小鼻子,睿智的眼眸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隨即話鋒一轉:“這可不怪我們,是御醫說你要靜養的”紫月先一步的將自己摘了出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御醫朱熹的身上,他可不想日後因爲今日的種種而遭到卿鴻的打擊報復,別的還好,要是不讓他上牀,他哭都來不及了。
“御醫朱熹,好,很好”卿鴻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銀色的眼眸中閃過讓人頭皮發麻的光芒。
紫月看到卿鴻眼中的暗芒,心中不由得爲朱熹默哀着,犧牲一個人,幸福千萬家,朱熹,爲了我和皇叔的幸福,可就委屈你了。
紫月想着,心虛的低下頭,將頭貼近卿鴻的肚子上,聲音輕柔卻假裝惡狠狠的說道“小傢伙,你要是讓你母親難受,小心等你出來爹打你屁股”
說着,還輕輕的撫摸着卿鴻肚子上光滑的肌膚,鼻中涌進專屬於卿鴻身上的體香,一時間不由得心猿意馬,附在卿鴻肚子上的大手,也變得灼熱了起來。
卿鴻感受着肆意的在自己身上點火的大手,銀眸一沉,沒好氣的一把抓住紫月,聲音之中帶着一抹輕微的喘息:“別鬧了,月。”
紫月聽到這略帶嬌嗔的聲音,心中的熱浪更是不可抑制的涌出,真是該死的,紫月暗自的咒罵着,鴻兒懷孕不過一個來月,他特意問過御醫,說是三個月之後才能行房事,還有兩個月時間,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睡覺”紫月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反手扣住卿鴻的玉手,一把將她懷抱倒在牀上,沙啞的聲音悶悶的響起。
卿鴻揚起嘴角,嘿嘿的淺笑着,手,十指相扣,交錯在胸前,鼻中,洋溢着檀木香氣,卿鴻安心的閉上了眼眸,等待着忙碌的明日來臨。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翌日一早,卿鴻便被陣陣的飯香喚醒,玉手遮擋着從窗中射進來的陽光,緩緩地睜開眼眸,感受着身邊依舊溫熱的牀榻,卿鴻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淺笑。
洗漱完畢,卿鴻吃過早膳,便有一大羣宮女涌入房中,爲她梳妝打扮,不爲別的,就因爲今日,是卿鴻認祖歸宗的大日子,早在幾天前,卿鴻與秦天傲就以相認,不過對於秦天傲來說,那樣遠遠不夠,他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卿鴻是他真真正正的女兒。
而卿鴻之所以會答應,只是因爲秦天傲說,他要給自己的母親一個身份,一個名真言順的身份。
卿鴻怔怔的凝視着銅鏡中的人影,心中卻是想着她遠在他方的母親,直到一聲聲巨大的抽氣聲,纔將她拉回了現實。
輕皺着黛眉,卿鴻優雅的銀眸掃視着四周呆愣愣的,清冷威嚴的聲音緩緩地從她口中流出:“發生什麼事了”
四周的宮女看着轉過頭來的卿鴻,一時,卻是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美得讓人心驚動魄,如柳似墨的黛眉,如星辰般浩瀚無垠的銀眸,挺直的秀鼻,一雙朱脣,語笑若嫣然,一舉手一投足間流露着如仙子般清新脫俗卻又傲然狂妄的氣韻,仿若不應出現在凡塵俗世的仙女,即便是女子,也不由得爲她癡狂。
“恩?”看着沒有人回答,卿鴻從鼻中發出來一個拉長的音節,尾音中帶着讓人不敢反抗的威嚴,着實的驚醒了被卿鴻容貌驚豔住的衆位宮女。
“女婢該死,請公主恕罪”一時間,滿屋的宮女皆是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的齊聲求饒。
“都起來”卿鴻怏怏的擺了擺手,一手支着沉重的頭顱,桃花眼微微的斜着,掃視着依舊不敢擡頭的衆人,清冷的聲音從紅脣中涌出:“剛剛,到底是爲何?”
“是……是因爲公主您的容貌”垂着眼簾,站在卿鴻身旁,爲她梳妝打扮的宮女掃了一眼卿鴻的俏臉,聲音輕柔的開口解釋着。
“我的容貌”卿鴻詫異的一挑柳眉,轉過頭,凝視着銅鏡中的自己,心中狠狠的一顫,此時倒是明白了她們的反應爲何如此的誇張,這張臉,配上銀色的眸子與秀髮,還真是禍國殃民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卿鴻站起身,在宮女的服侍下,着上了一襲淡紫色的長裙,玉步輕移,坐上早已等在門外的軟轎,向着大殿而去。
皇宮的大殿中,文武百官恭敬而肅穆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與平日不同,今個他們的神情似有期待,又有些複雜的情緒。
反觀坐在龍椅之上的秦天傲,從始至終,他的臉上一直掛着明媚的笑容,全然沒有了平日的威嚴與霸氣,銳利的虎目掃視着下方沉默的衆位大臣,手指輕輕地敲打着扶手。
“卿鴻公主駕到”大殿之外,守候在殿門口的太監遠遠地看到那抹風華絕代的身影,纖細銳利的聲音帶着一抹興奮,響徹在整個大殿之中。
秦天傲聽到殿門外小太監的聲音,虎目急忙的想着殿門口望去,直到見到那一抹紫色衣角,這才微微的垂下了眼簾。
一抹淡淡的幽香傳入空中,衆人垂着頭,微垂的眼眸凝視着地面,只能在余光中看到那一抹淡紫色的衣角。
“臣等參見卿鴻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直到卿鴻走到大殿前,坐在秦天傲爲她準備的座椅上時,衆位大臣這才恭敬的跪在地上,齊聲的高喊着,雖然說,在五行大陸,武藝突破武尊的人不用行跪拜之禮,可是對於一個身爲皇族卻又是高手的人,修爲不及她的,一般都是要行跪拜之禮的。
“平身”卿鴻一攏雲袖,威嚴清冷的聲音響徹在大殿之上。
“謝公主”衆人起身,這才擡起頭,當他們的眼眸觸及到那抹紫色的身影之時,心中就像是被一記悶錘敲擊過一般,咚咚直跳。
只見,坐在高位之上的人兒,膚若凝脂的俏臉上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一雙銀眸清冷如冰,卻散發着如星辰一般浩瀚的光輝,柔和的瓜子臉上,小巧精緻卻挺直的鼻子加深了整張臉的輪廓,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紅脣,有意無意的勾勒出一抹淺笑,盪漾在精緻無暇的臉上的笑顏,讓她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身上,穿着一襲淺紫色暈紗留仙裙罩身,對襟邊刻絲着牡丹,胸前彩繡並蒂蓮,華貴的羅裙裙襬,邊上彈墨彼岸花。將三千綢緞般的銀絲挽成一個美人髻,一對牡丹銜珠七水晶寶瓚點綴在兩旁,金蕾絲燒藍白玉絹花落在中間、裙襬搖曳着美麗的光華,裝扮稍顯豔麗,但又不失高貴,遠遠望去像墜落人間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癡癡的望着眼前的人兒,整個大殿之上變得鴉雀無聲,秦天傲凝視着卿鴻絕美的側臉,一時間,想起了讓他愛的刻骨銘心的人兒,鼻子微微的一酸,虎目險些涌下淚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秦天傲將自己的情緒壓下,聲音洪亮而威嚴,卻帶着不言而喻的喜悅:“經過朕的查明,已經查實,沐卿鴻是朕的親生女兒,今日,朕特此爲其正名,並封其爲臨天公主,其母特封賢澤皇后。”
賢澤,永享恩澤,卿鴻沒有想到,秦天傲說要給母親的名分,竟然是一朝的皇后之位,轉過頭,卿鴻看着眼角涌現出點點皺紋的秦天傲,眼眸中除了震撼,更多的卻是感激與接受,感激她對母親的情誼,並徹底的接受了他父親的身份。
如果說對於卿鴻的封賜是意料之中的,那麼對於這個賢澤皇后的封號,對於那些自家的女兒在宮中的大臣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皇上,臣等覺得封其母爲賢澤皇后有所不妥,還行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