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之巔,四季如春,滿山的花草開得燦爛之極,這裡有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這裡的一切都屬於一個人,他親手一花一木的讓它繁榮。
以前崑崙被稱爲極荒之地,是晨帝的管轄領域而已,而在崑崙之內有一座名爲崑崙的高山,它高聳入雲,卻荒蕪之極,連一顆完好的樹都沒有,越往上走,幾乎只有懸崖峭壁,亂石焦土,一草一木是更看不見。
就是這樣一座荒涼之山,晨帝卻把它看上了眼。
自從他喜歡上天界裡的一株桑梓樹後,他每天都會來崑崙山,種下一株草,一棵樹,一千年後,漸漸地崑崙山上便花開滿地,而他與那梓桑的戀情也步入了佳境。
這一日,晨帝悠閒地從晨帝宮出來,往天池走去。
梓桑坐在天池旁單手托腮,思緒不佳,她把腳放在天池裡,搖擺着腳掌激起了無數水花。
“在想什麼?”晨帝從她的身後出現坐在了她的身旁,伸手攬過了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梓桑蹭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撇嘴道:“以前呀,我就和姐姐在這裡談天說地,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桑兒,你姐姐都走了五百年了,你該放下了。我帶你去崑崙如何?”
梓桑稍稍擡頭道:“崑崙?那裡不是極荒之地嗎?去那裡幹什麼?我不去。”
晨帝摸着她的長髮道:“桑兒,我們永遠與太陽活在同一地平線上,你就不想去看看太陽從我們的腳下升起的那種風景嗎?”
“那風景就是凡人所說的日出嗎?”
“對呀,我們去看日出好嗎?”
“好呀。”
只見天邊有藍光一現,衝破茫茫的白際落在了崑崙山的山腳下。
梓桑看着印滿瞳孔的燦爛揚嘴笑道:“阿晨,這不是極荒之地嗎,可是這裡現在完全就是一座桃花源嘛。”
晨帝執起梓桑的手往崑崙山上漫步而去。
他說道:“崑崙在我的管轄之內,從我遇見你那天起,我每日都會來崑崙親手種下一顆種子。我相信,當這崑崙花開燦爛之際就是我向你求婚之時。”
“桑兒,嫁給我吧,我以整個崑崙爲聘。”他捻去梓桑頭頂的花瓣,深情道。
梓桑心裡是高興的,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擺在她的面前,就是她姐姐生前託福給她的事。
兩日後就是晨帝與天帝競選這天地之主的日子了,她知道晨帝一定不會退讓,可她又答應了她姐姐要幫助天帝即位,這可真是到了兩難的境地。
她擡頭看着晨帝微微一笑道:“明日,帶我看日出時,我給你答案好嗎?”
晨帝鬆了一口氣,他也不想她不經思考就答應了他。
他高興的抱起梓桑不停地在花地裡旋轉飛舞,滿山的花草樹木爲他們見證的愛情,卻也不知道將有一場災難來臨。
當夜,兩人就在山頂的木屋裡住了下來。
梓桑環顧了四周一圈道:“這木屋是你變的吧。”
晨帝一笑道:“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用雙手親自鑄造的,別太小看我的動手能力。”
梓桑躺在他的懷裡咯咯一笑,安逸的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寅時,梓桑就被晨帝叫起了牀。她揉了揉亂髮睡眼朦朧道:“阿晨,這是要去哪?天都還沒
亮呢。”
晨帝爲她披上了淺綠的披風捏捏她的鼻子道:“不是說好了要去看日出嗎,太陽快探出頭了,走吧。”
梓桑點了點頭,無力地被晨帝拉着往外走,襲來的風帶着暖意,天空並不是一片的漆黑,而是帶着夜空獨有的湛藍,漫天的繁星點綴在天空中成爲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梓桑指着那紫色的星星興奮道:“阿晨,你看,那是姐姐留下的紫星。”
晨帝扶她坐下吁了一口氣道:“桑兒,你……想好了嗎?”
梓桑側頭見他有些拘謹,溫柔一笑靠在他的懷裡道:“我們不迴天庭了好不好,就一直在這裡。”
“每日我做飯給你吃,你帶我看日出日落,我們在生幾個娃,過個千百年。”她笑意溢滿了整張臉,眼神裡充滿了在這裡住下後的憧憬。
“桑兒?”晨帝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又道:“你應該知道兩日後就是我與天帝的決鬥吧,你……”
“我知道,所以現在我要告訴我的決定。”梓桑認真的看着晨帝說道。
“五百年前,姐姐讓我一定要幫助天帝得到這個位置。從我有了靈性,有了神識開始,就一直是姐姐在照顧我,我不想辜負姐姐。”
“阿晨,如果這個位子不是非你不可的,你就讓給天帝吧。”梓桑蹙着眉頭看着晨帝。
晨帝同樣低頭看着她,半晌,晨帝舒眉道:“桑兒,你總不理解我。”
就在此刻,湛藍的天空變得一片的絳紅,天空的繁星隱去了自身的光芒,金色的太陽從地平面下露出頭,緩緩地往上升起,天地在這一刻瀰漫着無數的金子,華麗而又尊貴。
晨帝冷着臉道:“美嗎?”
梓桑小心翼翼地擡頭看着他道:“美。”她根本就並沒有看那日出一眼,她一直都直愣愣的看着晨帝。
突然她感覺嘴脣一暖,原來晨帝已經傾身吻向了她的脣。
梓桑眨了眨眼,滿眼的驚愕,晨帝笑得眯上了眼,隨後他微微鬆開了她的脣道:“傻丫頭,此生我要的只有你,什麼天地之主,什麼至高無上的權利,我都不需要。”
“只有你是我的唯一。”
“我答應你,我們就在崑崙定居。”他把自己的額頭頂在了梓桑的額頭上。
梓桑“刷拉”一下,眼淚就留下來了,晨帝笑着吻去了她臉上所有的淚痕。
此刻時光美妙,金色的太陽印在兩人的臉上都是那麼的耀眼。
梓桑甜美一笑,緊緊地把晨帝抱住。
下一瞬,金色的太陽裡似有人一躍而出,朝他們飛來。來人手提長劍,金色的劍芒足足能把天地都照亮。
晨帝眼色一凝,那從太陽裡出來的人,長髮飛揚,帶着男子散發的冷冽,可是看她的容貌,小嘴細眉的定知道她是一名女子,她那額間的金色刺得讓人不敢直視。
“千習?”
“她怎麼會在這裡?”梓桑好奇的問道。
晨帝眯着眼把梓桑推到了自己的身後。
千習,太陽之神,暗戀晨帝足足有五千年,而梓桑與晨帝相遇也才只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事。
千習把所有的神力都集中在了長劍上,對準梓桑的心臟直逼而去。
晨帝微微動眉,怒氣已生,他對着千習說道:“你來幹什麼?
”
“我愛了你五千年,卻抵不過你們相遇的一千五百年,今日我就要殺了她。”
“你敢?”
“有何不敢。”
她揮起長劍,繼續前進,而梓桑也並沒有害怕,她知道這是遲早都要面對的情況。
梓桑躍身而起,與千習正面交鋒,此時千習微微一揚嘴爲她們兩人結下了結界,以免晨帝衝入。
晨帝怒道:“桑兒,你瘋了。”
“爲你瘋一次又何妨。”
長鞭握在手裡一揮而出與那長劍相碰糾纏在一起,可是畢竟她靈力沒有千習高強,不一會兒就落入了下風。梓桑身子一斜,千習見這是最好的機會,便使了全力朝梓桑刺去。
梓桑一驚也已經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便絕望地閉上了眼。
晨帝暴怒,衝破結界把梓桑抱在了懷裡,千習動作太快,長劍一眨眼就刺入了晨帝的心脈,而梓桑早被晨帝衝破結界的力量給震暈了。
晨帝的嘴角有一絲yan紅流出,千習皺着眉問:“爲什麼?”
“因爲我愛她,至始至終只愛她。”
話音剛落,他便抱着梓桑緩緩往崑崙山的山頂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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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不要。”
時光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元國州縣郊外的軍營裡,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一月前的那場戰爭沒有損失一兵一卒,但也沒有攻陷任何一道應城的城門。
只是皇上抱回來了一位女子,女子的白衣被鮮血染得如紅衣一般,滿身都是傷。
皇上的臉色已經鐵青到了極限,端王眼裡的血絲一絲不減,所有人都不敢去得罪這兩位充滿殺氣的主子。
鳴青一看到這樣的情況,立馬大吼道:“軍醫,軍醫。快去給我找軍醫。”
這位突如其來的男子軍營裡的人並沒有很多人知道,大家都一愣卻也都不動。
江離一看怒道:“你們耳朵聾了,軍醫,快傳軍醫。”
得到江離指令的人一溜煙的就跑去叫軍醫。
就這樣,牟梓汐被救回了一條命,整整昏迷了一個月。
在她的一聲尖叫“不要。”後,她猛地睜開了眼。
大顆的眼淚不停地順着眼角落在枕頭上,浸溼了一片。
原來金胤晨是那麼的愛自己。
而與此同時,大漠的應城裡,金胤晨也是一聲嘶吼:“不要。”
悠悠地醒了過來。
一月前,殤離裡他的血肉終於迴歸了他的本體,讓他恢復了所有神識,此時的他已經不適合再做這人間的帝王了,如今的他已經擁有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了。
在沒有完全恢復神識的時候,他以爲牟梓汐在崑崙山的那天晚上失蹤了,可如今他總算是明白了。
原來,千習殺了他。
而後千習又用自己的神力救了他,讓他復活,只是這樣的代價就是要他忘記那日在崑崙山與梓桑看日出的情景。
是千習的恨佔據了他的心,想讓他恨梓桑,所以奪位當天他踏血而去,與天帝決鬥。
梓桑的再次出現讓他歡喜,只是她卻皺着眉頭用南海玄鐵做的匕首刺進了他的胸膛。
原來這一切都是誤會,都是太愛的後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