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詭道之威

一招!僅僅一招,這個魔法師打扮的人就以鬥者的手段將一個鬥者擊敗!

黑衣人在衆人心中的的定位立即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一時飯店裡響起了衆多小聲地帶着猜測的議論。

“魔武雙修?難道他是魔武雙修?”

“一定是魔武雙修,你仔細看他的魔法杖,不但底部尖利無比就連杖身也不是平常的桃木枝,這一定。”

“會不會是詭道?”不知是誰這樣胡亂猜測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隻要聽力稍微靈敏一點的都能聽清。

“詭道”兩字一出來,頓時有些人的臉色就變了,甚至有幾個不知是傭兵還是冒險者的膽小鬼已經站起身來往店外走去。一向視財如命的老約翰此時眼睛微微發亮地盯着黑衣人,竟沒有問那些跑出去的客人要飯錢。而一直當看笑話一般的凱特此時臉色也肅然了起來,低頭想了一下,伸手招過一個鬥者耳語了幾句那個鬥者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詭道”一詞,木子寒曾聽凱絲講起過,凱絲雖然不會鬥氣和魔法但她自小在大家族長大,再加上看的書也很多,她的見識自然也就不凡了。

詭道,泛指魔法和鬥氣之外的修煉體系。詭道出現之前大陸以鬥氣與魔法爲主宰。

由於鬥氣與魔法對修煉者體質的要求都極高,其中魔法尤甚,這就將絕大多數人排斥在了魔法師與武者的隊列之外。

然而,人類追求力量的決心和毅力之大是無法想像的。一部分人開始尋找其他獲得力量的途徑,經過人們千百年的努力,終於有極少的一些人根據自身的特點尋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修煉方法。這些修煉方法的力量來源龐雜無比,例如黑暗、星辰、血液、死亡、生命、靈魂、雷電、冰霜、藥劑、魔晶等等。魔法師的魔晶在頭部,鬥氣修煉者的鬥晶在胸口,但詭道修煉者體內卻大都沒有這樣類似的能量核心。

由於詭道的修煉方法都是人們自己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所創,因此,絕大多數的詭道修煉之法都只適合修煉者本人的特異性,這就使得大多數詭道都具有不可傳承與複製的特性,能夠傳承的詭道的修煉要求也比魔法和鬥氣更爲嚴格。

由於幾乎每一個詭道中人都擁有令人驚異的強大力量,這給魔法和鬥氣這兩種古老的修煉方式帶來了強大的衝擊。因此,詭道一途一直未被以魔法與鬥氣爲主流的大陸正統所接受,在詭道誕生以來詭道一直都被魔法師工會和鬥者工會以及魔武聖殿視爲異端。

在木子寒看來,這樣的一羣人必定都是深藏不露,要麼小隱於山要麼大隱於世,但在這個邊沿之地以這種近乎有些張揚的形式出現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那個躺在地上吐血的鬥者的兩個同伴顯然被黑衣人的雷霆手段所震懾。起身察看了一下傷者的傷勢,兩人都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這個年輕鬥者一身4階巔峰的實力他們是最爲清楚不過,而黑衣人看似隨意的一掌就將他傷得如此之重,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出來黑衣人的實力絕對不會在5階之下。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寒意。下一刻,中年鬥者毫不猶豫地扶起同伴想店門走去,那個紫發美女瞥了黑衣人一眼也退了出去。不過,在旁人看來那個紫發美女看向黑衣人的那個眼神中挑逗與勾引的意味比敬畏或者警告的意味要濃烈得多。

黑衣人作爲整個事件的主角之一卻彷彿這一切都於己無關,仍然端坐着吃喝,直到吃飽喝足才丟下一塊紫金幣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樣離開。

不知是幻覺還是真有其事,木子寒總覺得對方在跨出店門的時候似乎有意無意地朝自己這些人瞟了一眼,這讓木子寒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黑衣人的出現彷彿只是衆人行進途中的一個插曲,很快便再次上路。

離開多羅小鎮,隊伍就一頭扎進了迷霧山脈。開始的時候還偶爾能遇到一兩個進入或從迷霧山脈出來的傭兵團或冒險隊,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遇到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到後來甚至一個人都沒有了,不過魔獸倒多了起來。

這些魔獸都是些等階不高的小傢伙,並沒能形成什麼威脅,甚至凱特都沒有出手,往往一個鬥者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解決,這讓木子寒一直想了解下凱特身手的願望一直沒能實現。不過這些小動物遇到這些人顯然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凱特命人將它們打暈後全部帶在身邊。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有了這些東西,休息的時候也就不用去打獵了。 這些都成爲了枯燥的行旅中無關緊要的插曲。

山裡的夜晚來得早,黑得也快。幾個鬥者終於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宿營地點。

山野的夜很清冷,營地中央跳動的篝火爲這方天地平添了一份溫暖。木子寒躺在帳篷中,看着帳篷上搖曳的火苗眼前卻浮現出凱絲的面容來,這是勞倫斯家族留給他唯一溫暖的記憶,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這次如果能活着離開也不知還能否再見到她,或許就是天人永別了吧。

仔細回想今天一路行來,迪恩幾次看向他的目光純粹就像在看一個死物一般,讓人心中發毛,也不知這條路的終點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營地外,兩個輪值的鬥者都疲憊到了極點,一個抱着劍努力地與瞌睡作鬥爭,而另一個以及想起了微微地鼾聲。然而,就在營地上空,一層極薄極淡的“霧氣”正慢慢籠罩下來。

營地中央的火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完全熄滅,黑暗無情地籠罩着整個營地。

緩緩地,一陣幽暗而低沉的吟唱在營地上空響起:“夜晚纔是樂土,黑暗方是自由,偉大的亡靈騎士,請出來救贖這些罪惡的靈魂吧……”

一絲微弱的亮光隨着吟唱出現在帳篷上。拉開幕簾,一個巨大的完全由光組成的金色六芒星隨着那詭異的吟唱緩緩在不遠處的地上浮現出來。

當六芒星完全顯現的那一剎那,一陣巨大的光芒從六芒星上發散出來,而那像繩索一般縈繞在衆人心頭的吟唱也在此時達到了顛覆。

在一陣短暫而倉促的腳步聲後,衆人都出現在了火堆旁,篝火再次被點燃,溫暖的火光讓營地內陰沉的氣氛爲之一緩。

很快,就如那個施法者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吟唱的聲音戛然而止,而那個六芒星在爆發出一團巨大的光芒後也從原地消失了,隨着光芒的逐漸暗淡下去,一個令人恐懼的騎士身影緩緩浮現出來。或者說那是一堆骨架更爲準確:一具套着鎧甲、右手操着一支騎士長槍左手舉着一面盾牌的骷髏端坐在一匹骨馬上,而骷髏身上的鎧甲和盾牌、馬鞍竟也全都是由白骨組成!

營地的火堆此時已經完全熄滅,只剩下一堆散發着餘溫的灰燼。幾縷慘白的月光終於衝破了黑暗撒了下來,照在灰白的骨架上泛起一片荒涼。

“這就是亡靈騎士?一個骨頭架子也擺這麼大的排場,也不怕被風吹散了架。”迪恩嘴角在月光中微微翹起,泛起一絲不屑。

與迪恩不同,凱特一臉肅然,目光越過那個被召喚出來的亡靈騎士投向了它身後的樹林,那裡還未現身的那個人才更讓他覺得危險!至少,執行過無數次任務的他還從未見過什麼“亡靈騎士”,而能將它召喚出來的人更不可小覷!

或許是那個亡靈騎士的出場太過震撼,又或許是那些早已降下來瀰漫在營地裡的黑霧的古怪,那些鬥者都露出和他們身份完全不相符的恐懼。

終於,一個處在亡靈騎士側面的鬥者似乎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安靜,雙手握着大劍朝亡靈騎士衝了過去。

“咔…咔…”

似乎感覺到了那個鬥者的氣息,亡靈騎士將望向凱特的頭骨在一陣骨骼摩擦的聲音中扭了過來。

望着骷髏鬥者那空洞的眼窩,奔跑中的鬥者心中恐懼更甚。“啊!”大喝一聲,藉着奔跑的衝力一腳重重地踏在地上整個身子騰空而起,他的身體和劍上同時泛起一層淡藍色的鬥氣光芒,雙手大劍帶着巨大的威勢朝亡靈騎士劈了過去。

“轟!”

就在鬥者踏地騰空的那一瞬間,亡靈騎士和它腿骨下的骨馬身上突然同時爆發出大股洶涌的火焰!火焰就像從骨骼上生長出來的一樣愈燃愈烈,渾身的骨骼在火焰中竟漸漸有了一絲白玉般的晶瑩光澤。而亡靈騎士和它坐下骨馬眼窩中的藍色火焰看上去更是有一種將人的靈魂都快要扯出來一樣的恐怖吸力,木子寒看了一眼靈魂就如要被吸走一般,駭然之餘趕忙全力運行體內的無名鬥氣,那股吸力才減弱了一些,這才艱難地將目光從上面扯了開來,而此時他的背上已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望着空中撲來的鬥者,亡靈騎士手中燃燒着熊熊火焰的騎士長槍裹帶着一股風聲朝他橫掃過去。

看着掃來的長槍,空中的鬥者心中大駭,然而身處空中避無可避,卻又無處借力。深吸一口氣,身子往下一沉,微微挪開了半個身位,避過了頭部的要害,一劍劈在橫掃過來的長槍上,兩者相擊冒出一大團火焰。

然而大劍的劈砍卻只是讓長槍稍微停頓了一下。下一刻長槍就攜帶着一股巨力橫掃在了那個鬥者的胸腹。

“噗……”

頓時那個倒黴蛋就像一段枯木被狠狠地被拋飛出去,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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