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昌的心一下沉入谷底,但他還是不甘道:“方家主,都在縣城討飯吃,何必走到如此境地?此事我承認,是我靈蛇門有錯在先,大不了我立刻讓人回去歸還登雲閣,另外,再贈予兩間靈蛇門鋪子做爲賠罪。”
他話一出,旁邊的靈蛇門弟子都是難以置信的看着他,這還是他們那位向來自傲的大師伯麼?對方僅是區區一人,竟然就要服軟賠罪?
衆弟子剛纔見到只有一人,還以爲是個來找死的沙雕,現在才終於正視起來。
來人年紀不大,只十六、七歲模樣,聽大師伯所言,這人就是傳說中的方家之主,也是取代鐵拳幫那位。這世界信息流通不便,是以他們大多人對方塵都印象不深,唯一的認知,就是實力還行,擊敗了餘元和鐵拳幫,但卻是個膽小如鼠的慫貨,被他們靈蛇門嚇得門都不敢出,連寶安街最大酒樓被搶了,也不敢放個屁。
此時他們才發現,似乎沒那麼簡單,否則也不可能讓大師伯忌憚成這樣。
“你看我長得像傻逼麼?”方塵怪異的上下打量他兩眼,道:“讓人回去是把你那位師弟找來,還是拖時間,等你回來再聚集高手弄死我?”
薛宏昌臉色愈發陰沉,這小子能崛起那麼快,果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知道今天怕是難以善了了,聲音也冷了下來,“方塵,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以爲今日就吃定我了?”
方塵輕笑道:“還是不見的好,死了的敵人才是好敵人。”說完,擡起手‘啪啪’拍了兩下。
隨着掌聲落下,數十道人影陡然從兩邊躍出,瞬息就把靈蛇門的人全部圍了起來,連商賈身邊那些弟子也沒放過。
薛宏昌臉色狂變,驀然轉身掃向這些突然出現的人影,發現這些人中,竟有一些人根本看不透修爲,渾身頓時一片冰涼。
原本看着只有方塵一人,他還有一定把握逃回城裡,與師弟匯合,可現今怕是很難全身而退了。
他心念急轉,忽然想到什麼,暴喝一聲,“方塵!你竟敢勾結匪類劫掠地方,就不怕朝庭問罪麼!”他早就調查過方家情況,根本沒那麼多高手,又在這種地方伏擊,不是匪類是什麼?
“什麼?方塵?攔路之人竟然是方塵?”稍後方的商賈聽到喝聲,一下愣住了。
這段時間他們對方塵之名實在太熟了,什麼膽小如鼠,兔兒爺,縮頭烏龜等等,簡直就是縣城的最大笑話,甚至他們一些人都還在私下嘲笑過。
怎會是他?怎可能是他?他不是靈蛇門嚇得門都不敢出麼?怎會有膽子跑來截殺靈蛇門護送的商隊?
很快又想到他‘勾結匪類’的話,所有人頓時驚懼起來,小心打量那些冒出來的人,發現一個個神色冰冷,果然沒一個是善茬。
難不成方塵真的勾結匪類來報復?那會不會真要搶光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啊?到想此,一些膽小之人忽然有種尿意涌來。
薛宏昌眼底閃過一絲得色,商賈都聽到了,只要你敢動手,他們事後肯定宣揚出去,勾結匪類可是大罪,看你還怎麼在縣城立足?有本事就把所有人都殺光滅口,但若是如此,他們家人久候不歸,必然會報官,十多戶商賈影響可不小,到時照樣逃不過朝庭追查。
方塵還未開口,旁邊一個聲音就飄了過來,“喲?我鐵山劉傢什麼時候就成匪類了?何時定的罪?我劉褚雄怎麼不知道?看來改日定要找縣尊大人問個清楚!”
薛宏昌一驚,急扭頭望去,就見一身型魁梧,面容剛毅的男子冷笑着望着他。
鐵山劉家?劉褚雄?怎麼可能?他雖沒見過其人,卻也深明劉家和他的名頭,鐵山鎮掌控着鐵礦資源的兩大士族之一。
兩家掌管着鐵礦開採,除七成上交朝庭之外,手上還握着三成礦石分配權,是衆多勢力想要交好的對象。
畢竟習武,廝殺都離不開兵器,而兵器又是從礦石鍛造,誰不想多拿一點?就算自己用不完,鍛造成兵器賣出去,也是巨大的利益。
更重要的是,劉家人脈極廣,他們能常年坐擁礦場,據說,就是在郡城裡有着極深的關係。
“不錯,我鐵山鍾家也要找縣尊大人問清楚。”這時又一個聲音飄來。
鐵山鍾家?薛宏昌一陣目眩,艱難望去,就見是一位面容儒雅,氣度不凡的男子。
“嘿嘿,我永平崔家就不問了,有證據,就讓官府上門拿我好了。”崔承武戲謔道,這種小把戲都是他們士族玩剩下的東西。
李善低調出聲,“老夫望海李家!”
至於王,高,許三家則沒有出聲,他們即非士族,也非後天境,自然沒有插嘴的資格。
但饒是如此,也讓薛宏昌差點吐血,四大士族一同出手,直接把他的小心思轟碎。有四家出面,這些商賈還敢宣揚麼?別說有沒有人信,就是真把他們殺光劫光,官府估計也會輕飄飄揭過。
畢竟士族纔是與官員一個圈子的上流階層。
看着薛宏昌慘白的臉色,方塵譏笑一聲,道:“薛大鏢頭,可死心了?那就安安心心去吧!你放心,稍後你師父,師弟和靈蛇一門,我都會送下去陪你,不會寂寞的。畢竟一家人,哦不對,是一個門派,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
“你要滅我靈蛇門?”薛宏昌驀然擡起頭,難以置信道:“方塵,不過一間鋪子的恩怨,你真要做得這麼絕?”
方塵似笑非笑道:“是不是一間鋪子,你心裡清楚。鋪子已經給你了,也傳話認栽了。你等卻還要散佈謠言,製造摩擦,咄咄逼人,不肯善罷甘休,顯然還有其它謀劃。至於有何目的我不知道,但無所謂了,只要把靈蛇門屠滅,一切就乾淨了。”
他心裡還有一句,就是沒有後面的事,一樣要殺你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