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捏緊了手上的鍊金配方,心中泛起無數的假想與可
從修潘迪厄瀕死之際的話中可以聽得出來,他與羅美爾斯有過合作的,但是似乎最後失敗了,很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導致了後者的死亡,儘管真像究竟如何還不清楚,但是羅瀾心裡已經把這個推斷列入到最大的可能性中了。
羅瀾瞭解羅美爾斯的性格遠勝過了解自己,後者做事率性而爲,從來不計什麼後果,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隻有在危機來臨的那一刻去化解纔是最大的挑戰,如果什麼都事先算計好,那人生豈非太過無趣。
與他截然相反,羅瀾是個什麼事情都考慮在前面的人,他力圖將威脅還沒能到觸及自己之前就將危險的因素減弱到最低,然而不可否認,羅美爾斯又在他心中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使得他的血管裡也時不時會燃燒起沸騰與冒險的血液。
羅瀾神情複雜的看手中的配方,他深深覺得,如果是爲了這樣瘋狂而虛無縹緲的目標,一直將生命視作遊戲的羅美爾斯的確是會去這麼做得。
雖然還沒有證實這個配方的可行性,甚至它落到了任何一個鍊金士手中都會以爲這是哪個瘋子胡亂編造出來的,然後譏笑一聲丟進鍋裡。
可羅瀾親眼見證了一位鍊金大師爲此賭上了自己的性命,這使得他又不得不相信這其中的真實。
如果真能成功,且利用得當,這是一個即將改變整個大陸權利與種族架構的配方,不,與其說是配方。那不如說是創造。
羅瀾將配方收回了空間戒指,他長長一嘆。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面前是一個狹窄的走廊,斜斜的光線從窗洞裡穿入,柔和地散了進來,使得明暗的交接處是如此明顯。
這裡原本是一個領主府邸,前任主人是也曾是個牧官,但是已經葬身在與沼澤族地戰爭中。
在昂鐸踢給他的封地上,這座府邸是唯一一座有點規模的建築。
看來,還需要在這裡多待上一段時間。
他信步向前走去。來到了走廊的盡頭,他站定注視了一會兒這扇沉重的木門,然後伸手慢慢推開。
屋內的布幔被拉了起來,遮掩了絕大多數光線的入侵,黯淡而視線裡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人影正把自己的頭顱埋在自己的膝蓋裡,蜷縮在牆角一動不動,
羅瀾一腳跨進了室內,他只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我給你找的食物。還覺得滿意麼?”
那個人地頭微微動了一下,慢慢擡了起來。披散的頭髮下露出了斯迪克那張慘白的臉,他並沒有說話,而是衝着羅瀾詭異地笑了笑,舔了下嘴脣,明顯意猶未盡。
一股危險而凌厲的氣息散發了出來,而羅瀾似乎並不是在意,只是淡淡道:“會有更多的。”
斯迪克頭歪了一下,他雙被黑眼圈圍繞的死魚般的眼睛裡突然透出一股渴望。
羅瀾看着他的眼睛,深沉地一笑,道:“很快。”
他不再多說。緩緩退出門外。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薩姆急匆匆得走來,並恭敬地遞上了一卷用束帶扎得牢牢得信卷:“主人,您地信。”
羅瀾從容接過。這段日子以來,薩姆展現了他在理財和管事方面的天賦,現在已然成了領主府邸地管家。一身衣飾也很是得體,頭髮梳得油亮,幾乎看不出來他當初遇到羅瀾時的窘迫了。。
羅瀾將束帶解開,用指甲輕輕挑開上面的火漆,展開一看,眉毛不由挑了挑,隨後,他的嘴角慢慢綻放出一絲微笑,他迅速將羊皮重新捲起,道:“除了信還有什麼?”
“十隻木箱子,不過主人,沒得到您的允許,我還沒有處理。”薩姆低垂頭,雙手放在身側,畢恭畢敬。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除了我之外,只有禱言師雪琳小姐當時在場。”薩姆的頭垂得越發低了:“主人,因爲我們無法確定那裡面是不是裝有某些特殊的東 西,所以只有請她出來用精神偵測術查看下。”
羅瀾微微頜首,道:“你做得很對,薩姆,把箱子都藏到地窖去,記住,對誰都不要說起這件事情。”
“是,主人!”薩姆猶豫了一下,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
羅瀾看了他一眼,道:“還有什麼事?”
薩姆看了下左右,低聲道:“有
約五十人的傭兵隊來到了主人的領地上,他們的隊長 要地事情想跟您談談。”
“哦?”羅瀾眼睛裡飄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道:“人在哪 裡?”
薩姆小聲道:“他現就在書房裡等候。”
—
羅瀾看了眼揮了揮手,薩姆很識趣得退了下去。
羅瀾在站在原地想了想,然後走出了走廊,在轉彎處他一眼就看到了希婕絲忠實得站在那裡,金色的頭髮盤扎而起,身形站得筆直,整個人如一隻凜然不可冒犯的冰玫瑰。見到羅瀾走過來,她單手放到胸前,恭敬持禮道:“大人。”
對於這位扈從騎士,羅瀾是最爲滿意地,他露出一個微笑,道: “希婕絲騎士,我要去見一個人,你跟我來吧。”
“是,大人!”希婕絲嚴肅地應了一聲,她冷豔的外表上看不見任何波動。
羅瀾向一個不太容易被注意的角落走去。儘管住進領主府邸才幾 天,但是他高超地記憶力和職業習慣已將所有的地形和路線記得清清楚楚。
他推開了一扇半掩的房門,寬敞的房間一排高大的書架憑牆而立,而一個男子正坐在書桌邊的一張冷木椅上,神情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這個人頭上是捲曲而濃密的金髮,眼窩深陷,嘴脣很薄,儘管年歲已經在二十開外,但是眼神中還帶着些許稚嫩。
“我是普森克,是凌香花傭兵團的團長。”見到有人進來,他一下子突兀地站了起來,面容緊繃。
羅瀾微微笑了笑,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坐下,自己則坐到了桌案對面。
普森克微帶一絲緊張,道:“是領主大人麼?”儘管在看到了希婕絲後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不敢看羅瀾,而是將目光移到自己的足尖上,如背書一般道:“我們的實力還可以,雖然只偶遇五十多人。但是個個都是身強力壯的好手,我們自帶武器和馬匹,不需要領主大人添加任何裝備,只需要……”
“等等,”羅瀾皺眉打斷了他的話頭,道:“普森克隊長,你好像還沒有說明的自己的來意?”
普森克微微一怔,他吃驚到看着羅瀾,過一會兒又露出了疑惑: “怎麼,您還不知道?”
羅瀾聳聳肩道:“我知道什麼了?”
普森克瞪着他道:“布利瑪領地新來的領主身懷鉅富和財寶,曾是一位富有的貴族,但是領地上卻沒有一隻像樣的私兵保護,天吶,大 人,現在整個塞達昂高地上都傳遍了這個消息,已經有一些強盜團在蠢蠢欲動了,難道您還不知道麼?我……”他雙手內收,虛按自己的胸口道:“我就是來保護您的啊,大人。”
“保護我?”羅瀾詫異地看着他。
“是的,”普森克用力點頭,道:“我是一個貴族,和幾個同伴一起帶領着一隻五十人的劍士小隊,我們都是信奉光明神的劍士,原本聽說塞達昂在進行聖戰,於是我們變賣了土地和財產準備響應主的號召,可是當我們來到這裡時,卻發現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得生活,也得獲得榮譽,所以希望大人能體諒我們,讓我們留下來,當然,只需支付一點小小的酬金,我們也會有回報的。”
他似乎不太懂得如何和人談生意,一股腦的把自己的底細全部交待了出來。
羅瀾奇怪地問道:“可是你們爲什麼不去投靠昂鐸騎士呢?我想他比我更適合你們,而且獲得榮譽和金錢的機會也大得多。”
普森可搖頭道:“他能給予我們的榮譽不會比我們在大陸內獲得的多多少。所以我們只想賺筆錢然後去自由城邦試試運氣,在這點上,相信領主大人現在最需要我們。”
“明白了,”羅瀾點點頭,道:“我可以僱傭你們,至於酬金的多寡,需要你們拿出自己的實力來證明。”
普森克充滿信心的點頭道:“這個您儘可放心。”
羅瀾笑道:“你要知道,現在和你們抱着相同想法的人應該有很 多。”
普森克不甘示弱地說道:“高地上的強盜也同樣不會少。”他的眼睛裡是年輕人的熱血和初生牛犢的一種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