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趣的小東西。”
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牢房,林遠正在打量着囚禁在牢房之內的人物。
那人的四肢被鐵鏈鎖在牆壁上,渾身動彈不得,皮膚乾癟枯燥,彷佛樹皮一樣形成了層層的皺摺,骨瘦嶙峋的身體瘦削得看不到肌肉,只有顯眼的骨頭輪廓,無法分辨出是男是女。
囚犯是一個不死人。
“回覆了本來人性的不死人嗎?”
林遠愉快的笑聲迴響在陰暗的牢獄裡。
不死人,林遠用上輩子玩過的某個遊戲爲根據,創造出來的一種方便的道具。
把活人投入了“源初之火”,就能夠創造出不死不活的不死人,他們保有之前的記憶,能夠自我思考,但他們卻沒有人性,沒有感情的存在,只會根據林遠的命令來行動,是一種活着的工作齒輪。
不死人只要在源初之火祭壇的影響範圍,無論受到怎麼樣的傷害,都能夠在寒冷的火焰之中復活,重新形成軀體,不用擔心損耗的問題。
在某個程度上來說,林遠其實是把不死人的靈魂和意識囚禁在一具身體之中,讓這些不死人永遠爲他服務。
“這就是所謂的凡事總有例外?竟然有一個恢復了人性的不死人。”
在黑暗的牢房之中被束縛着的不死人,是一名特殊的個體,一名在偶然之下恢復了原本人性的不死人。
所謂的人性,也可以說是他們的自我,一種應該在源初之火之中焚燒殆盡的意識。
恢復了人性,感情迴歸了不死的身體,也代表了掙脫了林遠的一部分影響。
眼前的這一個不死人,在不久前恢復了人性,並且試圖隱藏自己,暗中策劃着反抗的事情,想要完全地脫離林遠的控制。
不死人全部都是由反抗林遠統治的魔導師所轉化而成的,恢復了自我之後,會想要再一次進行抵抗並不奇怪。
不過在幻夢境的監視下,這一個不死人的努力全都是毫無用途的,很快他就被抓捕了起來,單獨囚禁在地下牢房之中。
“要留着嗎?有感情和自我的不死人,應該會比那些僵硬的木偶好用不多吧?”
林遠歪着頭上下觀察着意識被鎖在幻夢境的不死人。
“還是說應該把漏洞給修補,殺掉這個不死人呢?”
看着眼前恢復人性的不死人,林遠不禁想起了過去。
那是不久前才記起來的過去記憶。
想起了在另一個地球,還沒升華爲上位者的時候。
曾經,他也有一段時間失去了人性。
一切都是從他作意外之下,吞食了上位者的遺體的時候開始。
那個時候,他纔剛剛出社會工作,成爲了一個小公司的職員,在某一天,他在公司的貨倉尋找以往的舊資料,不小心把藏在架上方的一個盒子打翻,讓某個東西落到了嘴巴,然後不自覺地吞了下去。
那就是上位者的遺體。
準確地說,是上位者出生的時候遺留下來的臍帶。
當他吞掉了那個只有小拇指大小的石化臍帶,他的腦海中便出現了大量的知識、大量不屬於他的記憶,這才讓他知道了自己吞下了什麼。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開始漸漸失去人性。
那個時候的他,對於腦海之中出現了大量的知識是非常的驚恐的,之後甚至去了醫院進行檢查,想要知道能不能把跟進胃裡的臍帶拿出來,不過那上位者的遺留體早就和他融爲一體,無法再次取出來了。
然後在惶恐之中,爲了得知裝載着臍帶的盒子的來歷,他翻找了公司的記錄,謹慎小心地向同事打聽,很快他就發現那個盒子,其實是以往某個職員留下來的東西,一個沒有人會再來拿取的東西。
因爲那個職員在拿回這個盒子之前,就已經因病身亡了。
那一名職員,據說祖父是考古學家,有着收集奇形石塊的興趣,那個盒子之中裝着的東西,正是他祖父在考古發掘現場找到的外型有趣的石頭,之後送給了他這名孫子。
那個職員再病發之前,剛好要搬家,但是因爲雜物太多,無法找到放置的地方,所以才請求了公司,讓他把自己的東西暫時放在倉庫裡,而公司也很順利地答應了,借出了公司的倉庫,給那名職員存放自己的東西。
不過在他拿回自己的東西之前,他就突然急性病發,一命嗚呼了。
一切都是彷佛必然的偶然。
在無心的情形下,不知是多少億年前的上位者石化臍帶,被人從遠方的大地下挖掘出來,然後經過了他人之手,帶到了林遠的眼前,在意外之下被他吞掉了。
在上位者的臍帶之中,有着無數複雜的記憶,讓他明白到自己漸漸變成另一種生命。
只是在那些記憶中,說明了普通的生命是無法接受上位者的血肉的,一般的生命在接觸到的時候,就會變成一灘爛泥,又或是變得扭曲畸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立刻灰飛煙滅了。
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幸運,林遠剛好是幾個世界也沒有一個的適合者。
更加幸運的是,他不是直接吞食上位者的血肉,而是接受了上位者出生時候遺留下來的臍帶。
那是唯一一種能夠讓低等的生命接受的上位者的血肉部分。
吞食了臍帶之後,林遠變成了上位者的胚胎。
不過在這之後,他在某一次檢查上位者的記憶和知識時,被那些龐大的知識洪流給吞沒了,自己的個性和人格被衝擊得潰散,變成了一個只知道進食的生命體。
失去了人性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束縛,於是,他的形體扭曲了,然後,他吞食了地球上所有的人類。
那就是人類的文明世界結束的原因了。
人類的武器無法對他產生傷害,人類的反抗是軟弱無力的,經過一年之後,地球上便沒有活着的生命了。
隨後,仍然感到飢餓萬分的他,把身處的行星也吞噬殆盡,身體因此變得龐大的他,就這樣漂流在宇宙之中,繼續尋找下一個能夠進食的東西。
宇宙之中所有的物體都是他的食物,恆星和行星一一被他吞食,幾年之後,他已經把整個太陽系給消化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的自我才逐漸重組起來,但是在這之前,他仍然依照着自己的進食本能,打觸手伸到了不應該去接觸的地方。
他已經能夠觸碰到概念了。
在本能的驅使下,他開始吞食宇宙的時間。
世界的本原力量進入了他的身體,讓他的力量發生了質的改變。
他的身體開始急劇膨脹,大小變成了銀河系一樣。
與此同時,異度之魂——屬於上位者的超越者靈魂也在世界的概念的營養下,順利地誕生了出來,在這個時刻,他才真真正正踏入了上位者的領域。
只是,世界也因此崩潰了。
他把屬於整個世界的時間給吞食,造成了世界的崩壞,讓整個宇宙陷入無盡的混沌之中,更因爲成長了的上位者的存在,宇宙的容量無法容納下來,世界產生了缺陷和裂縫,加劇了世界的崩潰速度。
這就是他原本的宇宙毀滅的原因了。
一切都是因爲他的緣故。
上位者很強大,可是世界毀滅產生的力量,並不是剛剛脫離胚胎期的幼生體可以抵抗的,他的身體被世界毀滅的運動逐漸磨滅,再過不久,就會和這個世界一同陪葬。
不過他的運氣仍然很好,在最後的時刻,他的自我終於回來了。
剎那之間釐清所有的因緣後,他立刻運用從石化是帶中得知的知識,榨取了自己身體的全部力量,破開了宇宙的界限,尋找到另一處平行世界,把自己的靈魂投放進去。
他來到了有着魔法的這一個世界。
一個能夠容納上位者存在的世界。
只是在穿梭到這處世界的時候,還未熟習自己力量的他,在穿梭的過程之中,損失了不少的力量,靈魂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在最後,他的存在質量變得和普通的人類相差無幾,只能夠降落到地球上,直接吞噬最接近的人類,吞食對方的靈魂作爲營養,奪取他的身體作爲休養的居所,以取得休息的時間。
於是,他變成了林遠,並且忘卻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直到他的力量恢復,來到了高次元的時間空間之中,他才記起了一切。
“上位者的血肉嗎……”
林遠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恢復了人性的不死人,就用來測試一下吧。”
他擡起了右手,然後他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讓食指自動掉了下來。
“那麼,會變成怎麼樣呢?”
林遠缺損了食指的有手迅速再生,在淡黃色的煙氣之中恢復如初。
然後,他拿着自己分離出來的血肉,對準了牢房之中的不死人的嘴巴。
“究竟會變成怎麼樣呢?就讓我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