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低沉的男聲,禾七一驚,蹲坐在了地上,身後一股溫熱的觸感。扭頭一看,汗毛倒豎。“你……你……不是在哪躺着嗎?”
“主上!主上!”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越來越靠近這邊暗淡的花園。
身後的人並沒有惱,一種饒有趣味的眼光盯着禾七,溫潤的語氣更是讓人毛骨悚然,“你好大的膽子!”
禾七紅着臉,推開了森之淼,指着躺在哪兒呼呼大睡的人,“你不是在哪兒嗎?”
看見那邊花叢晃動,那幾個人便朝着花叢走去,森之淼立刻將地上的自己收在手中,傾刻手中多了一顆蛋黃色的圓石子。二人都屏息凝神,看着愈來愈近的男子。
“撲騰~”一隻黑色的鳥從花叢中飛了出來,那人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了別的地方。“呼~”禾七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森之淼站了起來,眼神裡充滿了冷漠和殺意,和剛纔判若兩人,“說吧!你到底有何意圖?”
“我……我……”禾七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森之淼手指一揮,一道幽白色的鋒利的光便挨着禾七的脖子,冰涼的。
“小小侍女,竟如此對待本王!本王想讓你死只不過片刻間!只不過你不值得本王動手!”森之淼寒氣逼人,盯着眼前黝黑醜陋的侍女。
“對不起,主上。奴婢不是故意的。”爲了活命,禾七還是選擇識時務。
“你到底有何意圖!”森之淼背對着她,眼前這醜女實在是不堪入目。
“奴婢……奴婢……”
“有話直說!”
禾七偷偷瞄了一眼高大氣派的主上,緩了緩語氣,帶了哭腔說道:“主上,奴婢……奴婢愛慕您已久……只不過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相貌奇醜,不敢污了您的眼。但……今晚實在是無心欺辱於您,我……我……實在是情不自禁。”
森之淼扭頭看了一眼禾七,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竟被如此下人猥褻,傳出去自己的威嚴何在?光鋒一緊,禾七的脖子便出現一道深深的紅印子,“哼,你也配愛慕我?”
“主上饒命啊!今晚是您與夫人的大婚之日,您若是爲了我這條賤命而見血,定是不吉利的。”禾七滿臉無辜的看着主上,眼眸清澈。
森之淼看着那張醜陋不堪的臉上眼眸卻清澈動人,竟有一種熟悉之感。“說的也對!本王今晚大婚之日,不想因你而壞了心情。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本王面前!”
“是。”禾七起身,緩緩退後,消失在花園當中。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森之淼說不上來的感覺,熟悉而又陌生,他甩了甩頭,自己怎麼可能會認識這麼醜的侍女。
正要轉身走時,花叢之下有個發着光的小東西吸引了森之淼的注意力。緩緩將他撿了起來,瞬間,滿腹狐疑。
新房門邊大紅對聯喜慶奪目,繡着鳳鸞的大紅被褥堆滿牀前,雪白夏帳上掛着龍鳳呈祥的帳簾,房間亮堂地如夢般香豔。新郎與新娘在鋪着紅色錦緞的桌子旁,相對而坐。喜燭時而不時地發出“啪,啪”的聲音。
新娘輕微地擡了頭,隔着紅色頭紗,主上眼神迷離,如癡如醉。她輕咳了一聲,軟綿綿地喊了一聲:“主上。”
森之淼回過神來,用掛着喜結的喜秤輕輕撩起了新娘的頭紗。熟悉的面孔立刻出現在眼前,森之淼心中怦然亂跳,“琉芸,你真美。”
新娘捂着嘴笑了,眼裡閃過一絲悲涼。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森之淼最重要的人,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森之淼輕輕拉起琉芸的手,含情脈脈。
“琉芸願一聲跟隨主上,不離不棄。”新娘害羞的矯嗔一聲。
“哈哈哈,少見你如此羞澀。執子一生,別無所求。”
琉芸眼裡閃着些許淚光,凝視着森之淼,“執子一生。”
“對了,琉芸,你……”森之淼猶豫不決,不知道如何詢問她。
“怎麼了?”
“你將那片花瓣置於何處了?”森之淼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了出來。
“花瓣?什麼花瓣?”新娘精緻的妝容看起來無辜可人。
聽到這句話後,森之淼心中一顫,但故作鎮定,“沒什麼,定是我記錯了。”
她竟然不記得了,那片心形的花瓣竟不是眼前的人落在花叢中的。那麼,她,不是琉芸?
森之淼臉上表情有些複雜扭曲,新娘沉默不語,並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自己變成琉芸難道都討不了他歡心嗎?
“我們歇息吧。”森之淼一臉輕鬆,寵溺地看着她,才使她一顆懸着地心放了下來。
夜涼涼的,一輪金月吊在半空中,禾七一人穿過花園一旁的小石子路,心情像是穿過她臉上的樹蔭,忽明忽暗。走了一會確定已經沒有了任何人時,就坐在了路邊一個石凳上。
手習慣性地去摸藏在頭髮中的那片花瓣,不料摸了個空。禾七將那頭黑絲披了下來,抖了抖自己的頭髮,卻沒有任何的東西掉下來,禾七在身上搜了一遍,確實沒見花瓣蹤影,想起可能在花叢中藏的時候丟了,便立即起身朝着花園奔去。
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珍惜那片小小的落冰花瓣,只是有時候看着那發着微光的東西便覺得十分安心。禾七單膝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尋找着,但花瓣卻無影無蹤。
失落地回到住處,小瑤立刻上來噓寒問暖,“禾七,你吃東西沒?你去哪裡了?”
“吃東西?”禾七投來詫異的眼光。纔想起自己從離開人間之後便滴水未進,可能是自己已經只是靈身存在而已,絲毫沒有任何的飢餓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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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說你沒吃過東西。”小瑤看到禾七的神情,同樣大吃一驚。禾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瑤,我不餓。”
“那怎麼行呢,我從喜宴上給你偷偷拿了一點點心,你快吃吧。”說着小瑤便從淡藍色衣袖中拿出一塊手帕包裹着的點心。
禾七覺得臉上一股溫熱的液體流過,同樣心中也一陣喜悅,這個今天剛相識的姑娘對她竟這般好。
小瑤立刻手忙腳亂地幫禾七抹乾眼淚,“天哪,你怎麼了,沒事吧?”禾七搖了搖頭,咧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