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阮小姐?”
“嗯,那個阮小姐。”
如果是前天,季鬱白會直接讓肖遙把人轟走的,他見阮婉一面都恨不得去醫院換一雙眼睛,順便做個全身的消毒。
那一晚對季鬱白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他一輩子都不想要再回憶起來了,偏偏阮婉還很不識相的一次接着一次的出現,提醒他曾經有過的愚蠢。
但今天不一樣,季鬱白想要親自告訴阮婉她將要承受的代價,他要阮婉在明知一切的情況下眼睜睜的看着曾經擁有過的東西一樣樣的飛走。
“請進來吧。”
“啥?”肖遙以爲自己聽錯了,季鬱白應該說的是“讓他滾出去”吧?
“如果你失聰了,請辭職,謝謝合作。”季鬱白已經進入到了戰鬥的狀態之中。
“明白了,我這就把阮小姐帶進來。”
阮婉今天過來也是硬着頭皮來的。
自醫院那天起,阮婉就過的很糟糕,她很害怕季鬱白知道季念生的病發和自己有關係,她見過季鬱白魔鬼的一面,她怕季鬱白會把一些手段也用到自己的身上來,就一直在家躲着,好似這樣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一天兩天的過去了,阮婉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同,家周圍也沒有忽然出現什麼奇怪的人,她想,季鬱白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阮婉纔開始放輕鬆的準備出國養胎卻知道了公司的事情。她太瞭解阮式集團的存在對她的意義了,如果阮式集團倒閉了,她就沒有靠山了,季鬱白會毫無顧忌的把她大卸八塊的。
所以,阮婉打算來和季鬱白做一個交易。她會對那一晚的事情閉口不言的,但季鬱白要幫她家的公司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阮婉以爲自己有很大的勝算的,畢竟那一夜的事情一旦流傳出去,對季鬱白的個人形象和季家都不好。
但十分鐘之後,阮婉就知道了自己的天真,也後悔來這一趟了。
季鬱白十分平靜的聽完了阮婉的廢話,他的人生是那麼的寶貴卻不得不聽了十分鐘的廢話,季鬱白覺得十分的對不起自己。
“說完了?”在阮婉的話音落下五秒鐘之後,季鬱白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嗯,說完了。季總的意思是……”
“還沒有人威脅過我,你是第一個,你的膽子很大,不錯。但是,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不接受你的交易。你可以出去盡情的說那晚的事情,可只要我否認,你覺得誰會相信你?”
“我……”阮婉想爲自己爭辯,但季鬱白並不打算再給她機會了,那十分鐘已經是季鬱白的極限了。
“你家公司的事情是我做的,你覺得我會辛苦的搞砸一家公司、然後再去給它救回來嗎?”
“爲、爲什麼?”阮婉又一次的感覺到了季鬱白的恐怖,他淡漠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可季鬱白的手裡卻掌控着整個世界。
“因爲你肚子裡多出來的那一個胚胎。”季鬱白不再拖沓的直接說道。
本來,季鬱白是打算忙過這一段時間,等季念生出院之後再解決了阮婉肚子裡的胚胎的問題的,但既然她今天都主動的送上門來了,那他也就不需要太客氣了。
阮婉當下就想要逃跑,可是,她的雙腳在此時卻完全不聽她的指揮了。她的鞋底像是踩到了膠水一樣的粘到了地上,她吃驚的看着季鬱白,不知道他是已經知道了什麼還是在試探自己。
“阮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覺得自己能夠瞞天過海,直到整個孩子生下來?”季鬱白很直白的點出了阮婉心中所想的真相。
“不是的。我、我也是剛知道沒幾天,還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說過的,我就是想要愛你,我不想給你帶去麻煩……”
“那就把他打掉。”季鬱白說的是那麼的無情,輕輕鬆鬆的樣子就好像說的不是一個孩子、一個生命,而是在說一個沒用的零件一樣。
阮婉下意識的先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她想過季鬱白是不歡迎這個孩子的到來的,但她沒有想到季鬱白幾乎是恨這個孩子的,她得逃跑,爲了孩子,她都得離開這裡。
但在她逃離之前,阮婉還想要再試一試,“我不會打擾到你們的生活的,我、我就是想給自己留下份禮物。”
“阮婉,我容不下這個孩子的存在,要麼你痛痛快快的把孩子打掉,我還能讓阮式集團存在下去。”至於是何種存在方式,季鬱白就不能做出保證了,“否則,你現在就可以開始考慮睡在哪條大街上會比較舒服了。”
“你真的要對我這麼的殘忍嗎?”阮婉眼裡滿是眼淚的說道。
“我殘忍?我再殘忍也比不上你和你母親的心狠手辣。阮婉,你該慶幸我兒子沒事兒,不然你現在就是野狗肚子裡的一塊肉了!”季鬱白露出了嗜血的一面來。
“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想好了就給我的助理打電話。”季鬱白說着按下了內線電話,肖遙該過來送客了,他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他和阮婉以後都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阮婉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了,她一回來就把自己反鎖在了房間了。她得想想接下來怎麼做纔好。
思來想去的,現在唯一能保護自己的就只有她自己了。季老爺子那邊雖然想要她肚子裡的孩子,但也只想要這個孩子而已,而且他還不清楚季念生病發和自己的關聯,若是知道了,怕是也不會護着她。
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阮婉制定了一個逃跑的計劃。她很有耐心的等到了晚上纔開始收拾東西,她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甚至都沒打算告知父母一聲,這樣才能保證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去處,也就不會有人找得到她。
阮婉知道自己一走,季鬱白會讓阮家以一種慘烈的方式從這座城市消失,但爲了她的美好未來,只能先犧牲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