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白的高興卻沒有維持很久,季念生忽然就變了臉色,扭過頭去不肯搭理季鬱白了。
一頭霧水的站在ICU外面,季鬱白第二次的嘗試着敲玻璃吸引季念生的注意力,他卻再也不肯轉頭過來了。
季鬱白心急的很卻沒辦法搞清楚眼下的情況,爲了季念生好,在術後的四十八小時裡,ICU病房裡最好是不要進人,他們還有三十多個小時才能夠進去探望他。
於是,接下來的三十多個小時,季鬱白都過的很鬱悶,季念生願意和任何人互動,除了他,只要他站到玻璃窗前,季念生就會在第一時間把頭扭過去。
到最後,時染已經禁止他站到那個位置了。
而最過分的是,時染竟然在季念生第N次的表達了對他的不滿之後吧他攆出了醫院,理由是他的存在不利於季念生的健康的恢復。
這是一個在季鬱白看來十分扯的理由,但在他的抗議無效之後,只好很不開心的暫時離開了。
在外面遊蕩了一番後,季鬱白實在是無聊,最後就去找了榮時景。
榮時景的夜晚活動還是那麼的沒有新意,季鬱白都沒有打電話詢問他所在的位置,直接就在酒吧的包房裡找到了榮時景。
“麻煩你先陪陪朋友,行不?”季鬱白說道。
榮時景趴在美女的耳邊說了兩句話,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後,美女就開心的離開了。
季鬱白估計着榮時景應該是對美女許諾了什麼,不然她哪裡會離開的又痛快又開心,就像是中了彩票似的。
“念生怎麼樣了?”榮時景在季念生手術當天就去過醫院了,但那會兒季念生還昏睡着,季家人都在,他也就沒多問,待了一會兒後就離開了。
“挺好的。目前各項指標都沒有問題,如果明後天的檢查依舊如此,他就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了。”說起這件事,季鬱白臉上的欣喜就完全藏不住了。
從季念生出生開始,他就要比其他的孩子小一圈,就連哭的聲音都小一些。
尤其是診斷出季念生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之後,季鬱白就沒有一天不擔心的。
但在所有人眼裡,他是無所不能的強大的季鬱白,所以哪怕是擔心、是害怕,他從來都沒有展現在任何人的面前過。
現在,這種只能一個人害怕擔憂的日子終於是結束了,他能不輕鬆、開心嗎?
“恭喜。”榮時景舉杯說道。
“謝謝。”
“那你爲什麼不在醫院,反而來找我喝悶酒了?”榮時景不愧是季鬱白的第一好友,一下子就點出了問題的重點。
季鬱白在選擇朋友的時候是很重視對方的智商的,榮時景在這一點上是很符合他的交友準則的,但此時此刻,季鬱白卻很討厭他的聰明和對自己的瞭解了。
“其實,你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季鬱白說道。
“我要是什麼都不問,你要怎麼跟我吐苦水啊?”榮時景的笑容是那麼的欠揍,季鬱白都想要用旁邊的酒瓶子砸他了。
要不是想到了這瓶酒的價值不低,季鬱白肯定不會跟他客氣的。
“阮婉懷孕了。”季鬱白以爲自己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但榮時景平靜的看着他的樣子讓他很是無奈。
隨後纔想起來,榮時景還不知道阮婉和自己的事情,那麼丟人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到處宣傳。
“她懷的是我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報復心理,季鬱白特意的選在了榮時景喝酒的時候說出這句話。
榮時景生平第一次噴了酒,他詫異的看着季鬱白,隔了一會兒後從震驚當中回過神兒來,說了句:“你竟然做了對不起小嫂子的事情!說好的愛情呢?你之前不是說要讓我重新相信愛情嗎?現在算什麼?”
榮時景特別的氣憤,看着這兩個人每天膩歪在一起的樣子,他真的有那麼一點又相信愛情了。可眼下,季鬱白因爲管不住他的下半身,又摧毀了他的信任一次。
“我也不想的……”
季鬱白剛要開口解釋,榮時景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你不想,那個女人怎麼懷上的?總不能是她給你下了藥兒了吧?”榮時景很嘲諷的說道,本意是想讓季鬱白勇敢的面對他自己犯下的錯誤,誰知道卻看到了季鬱白的點頭。
“準確一點說,是老爺子給我下了藥兒。”
接下來的時間裡,榮時景聽完了一個在他看來很是玄幻的故事。他覺得自己就很不靠譜了,沒想到還有比他的家裡人還不靠譜的。
很是同情的拍了拍季鬱白的肩膀,作爲朋友,榮時景很夠義氣的說道:“需要我做什麼?別客氣,儘管開口!”
“其實,我還真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於是,第二天早上開始,阮家那本來就不大的小企業的資產開始以極其恐怖的速度鎖水了。
阮父一上午都在焦頭爛額的跑銀行,原來還和他稱兄道弟的業務經理們這會兒都集體失蹤了,不是身處信號不好的地方就是在外地,大家找的理由還真是沒有什麼創意。
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季鬱白卻悠哉悠哉的在辦公室裡處理堆積了兩天的工作。
肖遙已經季鬱白的辦公室兩分鐘了卻一句話都沒說,這讓季鬱白很煩躁。
“有話快說,沒話說就去工作,我付給你那麼高的工資可不是爲了讓你站在我的辦公室裡發呆的。”季鬱白頭也不擡的說道。
“季總,聽完餓哦等下說的話之後,你千萬不要激動,知道嗎?”
“別廢話,快說。”季鬱白下午還打算去醫院陪兒子呢,季念生正在做最後的幾項檢查,如果沒有問題,稍微晚一點的時候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季鬱白希望那一刻他能陪在季念生的身邊,這很重要。所以,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耽誤他的寶貴時間。
“阮小姐來了,就在會客室,您要見她嗎?”肖遙真是用盡了全部的勇氣才把這句話說出來的,他可是知道季鬱白對阮婉的厭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