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接上一回,劉皞又得了將領謀臣,心中大喜,在黃山上烹羊宰牛,大擺筵席,每位將領都謙讓入座,歡聲笑語。劉皞在上說道:“黃山雖是新建大殿,但還簡陋的很,還望各位莫要嫌棄。”
所有人皆道“無妨”,酒菜很快便上來了,各位先都滿上了酒,齊齊敬向劉皞,劉皞端起身前的酒,也回敬各位,一飲而盡,擦了擦嘴,空了空碗。其餘將領大喜,也一飲而盡,周嫿與崔州平等女子老者也不例外。劉皞遍觀全人,不由心喜。
就在這還有人推杯換盞之時,閻宇愈發地愁眉不展,心裡便有些愈發的按耐不住,長嘆一聲,起身作揖道:“大王,請恕我擾了大家雅興,距這幾日所知,晉軍已派了三路人馬進攻江東,一路是金鞭大將——徐倪率近萬人進攻廬江,第二路是安南將軍——祝煒,統兵數十萬屯兵弋陽,第三路龐德之子龐會,率軍千百人攻夷陵。”
在座各位都竊竊私語了起來,有的初來黃山一聽有戰事,便也摩拳擦掌了起來。周嫿略有思索道:“金鞭大將徐倪武藝高強,世人皆知;龐德之子龐會在攻破蜀國後爲報父仇,殺盡關氏一族也是略有耳聞。至於祝煒是何來的將軍,我卻沒聽過……”
崔州平道:“此人少讀兵書,征討遼東時多有貢獻,但好殺戮,在打遼東時肆意屠殺百姓,強掠錢財,有人稱他爲“遼東檮杌”。後因爲徐倪有意派蒙拾率軍攻打廬江,便請祝煒爲副將輔佐,卻依舊敗退弋陽。反而受了吳存賞識,獲安南將軍,不少兵馬歸他掌管。”(安南將軍:四安將軍之一,魏時爲第三品,掌征伐。)
周嫿一聽,便識得了,正是自己殺了主將蒙拾,那副將還領兵把自己團團圍住,明顯是兵法熟讀,武藝不低。由此想來,不禁有些畏懼。
那劉皞一聽,點了點頭,裝作很懂的模樣道:“噫,既然魏晉向我江東派了三路大軍,我們也不可坐以待斃啊,軍師有何良策?”
崔州平笑道:“大王莫慌,老朽不才,卻也想到計策,但求大王讓諸將把宴席吃完,之後點將臺集合。”
陶牧童婧一聽,不免得有些精奇,身爲原先同僚,也是曉得他們能耐。而那閻宇趙統蜀漢將軍對於這些魏晉將軍,就算未交手也略微聞得些名聲,卻聽這白鬍子老道輕描淡寫地說已有對策,不知是真是假,便看宴罷點將臺上見分明。
劉皞聽了崔州平言語,點了點頭,示意閻宇坐下,可是一聽魏晉要來攻打,哪裡還有人吃的下?又有武將新來黃山,寸功未立,紛紛摩拳擦掌,唯獨崔州平泰然自若,自顧吃喝。
宴席終於散了,各個武將有的也不裝扮,直奔點將臺,自行列隊,分站兩旁。崔州平氣定神閒,還回住處歇息了小會再來點將臺,畢竟年事已高,腿腳不便,卻在很遠處便見那點將臺旌旗飛揚,雖建設的簡陋,卻仍感受莊 嚴肅穆。
崔州平緩緩經過列位將軍,登上臺去,遍觀多數人披着戰甲。原是劉皞下黃山尋軍師之時,趙統與些許黃山士卒恢復本行,打造些武器戰甲,以備需用。
崔州平看了看武將名單,自己也聽說過不少人,大聲喊了一人:“趙統可在?”
卻見那趙統分褟尾,撩戰羣,邁闊步,站出隊前來道:“末將在!”
崔州平拿出第一支令道:“你本是蜀漢趙雲之子,你父親曾隨武侯諸葛遠征南蠻,自後南蠻與蜀漢和爲一家,我要遣你去往南蠻,勸他們發兵北上,請來援兵,不過此行甚遠,你可願去?”
趙統不假思索應道:“末將領命!”,接了將令,又邁步歸隊。
崔州平隨即下了第二道令:“閻宇可在?”
閻宇身子一側,走出隊來應道:“在!”
崔州平道:“你且前往廬江助丁奉、陸抗守城,待我等擊退了祝煒,徐倪便不戰自退,不過謹記,莫要把廬江丟了!”
閻宇“喏”了一聲,歸回隊中。
崔州平旋即下了第三道令:“費承可在?”
費承側身出隊,作揖道:“費承在!”
崔州平道:“黃山是我等棲身之地,我等出戰黃山萬萬不能空虛,我且予你些兵馬,定要保住黃山!”
費承應道:“費承領命!”
且費承領命歸隊後,崔州平大手一揮道:“諸將安排完畢,其餘武將隨我等渡長江,出合肥!”
衆將士皆拱手道“喏”,聲勢震天,不擊敗魏晉,誓不返還。
且命令下達完畢,其餘將領準備應戰祝煒。且說那趙統回去打包了東西,換了一身粗布衣,把亮銀槍用布包上,背在身後,又擇了柄好的腰刀佩在腰間,挑選了一匹良馬騎乘,拜別了大王、軍師,奔西而去。
先把話頭放這,先單說劉皞哪裡有那麼多船隻渡長江,算上自己打造,又向漁民借了許多船隻,也需來返兩趟,劉皞聽聞了,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此戰關係到江東安危,渡兩次就渡兩次吧。”
周嫿亦笑道:“渡兩次反而證實了江東人丁興旺,兵馬興盛。”衆人聽聞反而大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天氣已入秋了,夜裡格外淒涼,翌日便要渡江而戰,劉皞哪裡睡得着?便在山上隨意走走,他哪知,誤打誤撞竟來到崔州平屋前,見屋內燈火通明,便來到門前,輕聲問道:“軍師歇息了嗎?”
崔州平也可能是料到劉皞會來,迴應道:“未寢,大王若有事,儘可進來說話。”
劉皞緩緩推門而入,見崔州平凝視這州郡地圖,劉皞環視一週崔州平的屋子,未有多餘物品。笑道:“先生真是奇人,屋內竟一本書卷都沒有。”
崔州平亦笑道:“昔日我去隆中諸葛草廬,見他也廬內一本書卷也沒有,也曾問他,他卻說看完一本燒一本,故如此。而我也是效仿於他,卻仍多了一本州郡地圖。”
劉皞一聽,不由得吃了一驚道:“先生之才,不亞於昔日諸葛矣。”
崔州平笑了笑,轉過頭來,問道:“大王深夜找我,所爲何事?”
劉皞坐下身子,笑道:“明日便要渡江作戰,難以入眠,噫,先生可知那祝煒之才如何?”
崔州平想了想道:“此人武藝高強,昔日隨司馬懿北覆遼東,功不可沒。因他獻計有功,便居功自傲,肆意屠殺遼東百姓,遼東人人畏懼他,民怨甚高。如今他來到弋陽,兵臨江東,如若我們防護不好江東邊境,百姓恐難以爲生啊。”
劉皞一聽,深感責任之重,卻仍勉強笑道:“咄!有我劉皞在,魏晉賊人休想進江東半步!”
崔州平道:“大王此前兩戰雖勝,也是魏晉未率將才,徐倪、吳存、文鴦等皆是當今猛將,有萬夫不當之勇,大王如今貴爲黃山之主,若是碰見應小心應對,切不可年輕氣盛,枉丟了性命。”
卻見劉皞兩手握拳,緩緩站起身來。崔州平也曉得劉皞心思,點了點頭,也不多言。劉皞道聲:“夜深了,還請軍師歇息。”緩緩走了出去,也忘了帶門,懵懂着走,祝煒手下兵馬甚多,真可保江東百姓無憂嗎?這黃山大王的擔子還真是重了些……
不知何時,碰巧遇見同樣夜中難眠的周嫿,因閒來無事,便練耍起劍來。發覺了劉皞,心中不免歡喜,溢於言表。卻見劉皞有什麼心事,直直走着,竟略過了周嫿。
而那周嫿彷彿也被感染了,身爲女流之輩,又爲大王下屬,不能爲他人分憂,不能爲主上解難,豈不是無用?不禁淚水充盈雙眼,竟深感愧疚,叫了一聲道:“大王……。”
劉皞猶如彷彿受到打擊一樣,回過神來……
那身處合肥的文鴦文虎,整軍待命,文虎問道:“兄長,書信是何內容?爲何帶軍來此?”
文鴦笑道:“徐倪、吳存向來不和,徐倪來信與我,信上言道待祝煒發兵離開弋陽,我等便率軍入城,待祝煒帶兵而歸,便要他進不得城去,且他休整不佳,下次出戰,必兵敗而回,我等再率軍斷他退路,至他於死地!”
文虎道:“倘若他命大不死?”
文鴦道:“你我兵馬甚衆,以逸待勞,倘若天若助他,叫他僥存下來,也難回洛陽,或流亡於市井,或苟降於賊寇,若真降於賊寇,我等正好再參一本!”
文虎一聽,大喜道:“再說祝煒是受吳存提拔,祝煒兵敗,吳存不免惹上罪名。而此計若成,徐將軍不可不提拔我們。”
文鴦連連點頭,道:“他的把柄也在你我兄弟二人手中 日後定可飛黃騰達……”
且天已經快亮了,祝煒也已召集了武將,軍令分派下去,靜待黃山兵馬率軍而來。
那長江上漁船整齊排列在岸邊,將士們一一登船,岸邊旌旗飄揚,氣勢磅礴。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