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沒說什麼,太后居然就任她與衆妃子們自稱姐妹。雖不知道太后與玫瑰到底有什麼關係,可太后依然有司馬昭之嫌哪。
這後宮的深水,究竟還能掩了多少女子?
二十一世紀,相親成爲了一種潮流。那個那個神馬佳緣網,不是最好的例子麼。
只是沒想到哇,這古代也時興相親。而且相親的對象還是萬人膜拜的帝王!
太彪悍啊太彪悍!
我微微側身,拿眼角去瞄炎烈,那男人跟個屍體一般,臉上半點表示都沒有。
默認?還是決定採取放羊的態度?
嗤!男人果然都是見色忘義的,沒半個是好東東的~!
這時身後的楊桃輕輕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袖,下巴朝我的前面點了幾下。那張俏麗的臉龐雖然充滿正色,表情也規規矩矩的,但是以我們相處這麼久的時候來看,這丫頭越蛋定越有鬼。
讓我看前面?
我疑惑的坐正身子,轉過了頭。
他擁有彷彿精雕細琢般的臉龐,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櫻花般的脣色。他嘴脣的弧角相當完美,似乎隨時都帶着笑容。這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雲層撥開陰暗,一下子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
一攏紅衣,玄紋雲袖,席地而坐。男子低垂着頭,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修長而又沒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着琴絃,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魅惑的弧度,人隨音而動,偶爾擡起頭,讓人呼吸一窒,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
只是那雙眼睛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已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裡。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炎埡突然似無心的朝我投來一瞥,我心裡一個激靈乍起。
那日我們前往西周,我失憶,炎埡中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首《節婦吟》是我最
喜歡的詩,他在今日這場合吟唱,只是巧合?
我正欲詢問楊桃,又被一陣鼓掌聲拉回了心神。
“早聞二皇子琴藝高深,今日有幸聽的一曲,當真折服。”男子一身海藍色長衫,外襯一身素白外衣。一頭黑髮用白玉館起,腰間佩戴一塊溫潤的玉佩,手持一把摺扇。摺扇輕搖,髮絲隨之顫動。
只覺的他一身白衣,輕裘緩帶,神態甚是瀟灑,雙目斜飛,面目俊雅,卻又英氣逼人,身上服侍打扮,儼然是一位富貴王孫。
炎埡朝那男子謙和一笑,“雕蟲小技,溫公子與令妹的琴藝才堪堪讓人瞪目結舌。”
那姓溫的公子倒也不謙讓,“那我與令妹就仰仗二皇子的擡愛,爲太后和皇上,以及皇后娘娘獻曲了。”
哎呀呀,今日不是家宴麼。怎的像個才藝大會?
隨即就有一名抱琴的女子款款而來。
正是那在池邊戲水的女子。
雖身着素衣,絲毫掩飾不住她的雅緻。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梨渦微現,膚色晶瑩,柔美如玉,真是秀美絕倫。
“臣女,溫雅,叩見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溫雅將琴立在身側,拜了個大禮。
太后連連點頭,臉上盡是滿意,“好一個雅緻的人兒,好一個雅緻的人兒啊。”
容公公上前扶了她起身,又將她的琴拾起來拍拍灰之後才遞還給她。
太后呵呵一笑,很是喜歡溫雅。
“你父親時常在哀家面前提起你們兄妹二人的琴藝,今日藉此機會,你二人就來獻上一曲,讓衆人也飽飽耳福。”
“是。”
二人各持一琴,背對而立。琴聲冉冉升起。
“春意濃,花開豔,猛初綻。彩蝶翩翩立於間。花香散,沐金日,花更燦。潤花魂。花開今日爲夢綻,傾無盡等待,以換今之嬌豔。
花飄散,花無言,花自嘆,花魂曉。花飛花落有誰憐,花欲語,花開一朝尋夢盡,夢以得,何以嘆?自隨夢淡隨風散。花開以夢始,花落以夢歸。
花之情,寄予風,花之魅,隨風盡。風吹風散栽花情,花無悔,蓄一世柔情
,待四季輪迴。與夢綻,與夢歸”
塵緣中琴聲,月皎波澄。人們神怡心曠之際,耳邊一陣微風忽起伏。遠遠傳來縷縷琴聲,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迴腸蕩氣。雖琴聲如訴,所有最靜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而琴聲如訴,是在過盡千帆之後,看歲月把心跡澄清,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波瀾壯闊。在懂得之後,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
隱約的男聲頓起,是記憶不經意的碎屑,流光在暗的水面掠過,就遠遠遠遠飄走。卻有聖歌的顫抖和虔誠,上揚着廖曠和悠遠,和緩而堅決地行進着,沒有了空間,不再有時間,是迴音,遠了、空了……
中音的協奏,反覆變奏着主題,卻絮細的而黯淡。而那一兩聲的鋼琴音,恍若輕笑,一瞬間涌動,是水波,散了、淡了。只有背景沙錘一直以二分的節拍輕輕響着,你聽見嗎?那就是時間的腳步,透穿了所有,是嘆息,消了、失了……
三疊的樂聲,交織着,分離着,你在一嘆三回,他在一望無前,然後飄遠。行進吧,也一起滑落,是淚,凋了、落了……
琴聲嘎然,衆人皆回不了神。似還停留在那意境中,無法自拔。
“不愧是明國有名的書香世家,溫家的琴總有讓哀家覺得繞樑三日的本事哪。”太后率先鼓起掌,於是乎,下面噼裡啪啦聲不絕於耳。
說實話,這三人的琴聲,真真是讓人意猶未盡。連我這個看過無數的名人的演唱會,學過幾年古典樂器的現代人都要豎起大拇指了。
那男子搖着摺扇,輕笑一聲,“太后過獎了,在下的琴藝卻是由令妹傳授,真正稱得上繞樑三日的是二皇子與令妹纔對。”
太后聞言,更是高興了,由着容公公攙扶着,既然走下了地毯,親自拉着溫雅的手,愛憐之心氾濫。
“瞧這一雙細膩的小手,生來就是撫琴的,若不然真給糟蹋了。”
說完,又招來了炎埡,將二人的手疊合在一起,輕語,“埡兒啊,你一直說這王宮再大,縱使滿園芳草,獨獨缺一知音。眼下,可還滿意哀家爲你選的知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