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輕輕一笑,表示我真的沒怪她。“今日太后宴請了這麼多的大臣攜子女同往,若是真看重禮儀,這宴會還舉行的下去麼。”
今日,雖然不知道太后的葫蘆裡賣的什麼感冒藥,現在大致也猜到七七八八了。
玫瑰朝我莞爾一笑,正欲說什麼,眼尖的楊桃附在我耳邊輕聲道。“娘娘,太后和皇上來了。”
我轉頭看去,在池邊的另一面,在楊柳垂滔的遮掩下,朝這邊走來的不正是太后和皇上麼。
戲水的女子渾然不覺,玩的很是開心,偶有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既是那麼悅人。
待太后和皇上走近,我才發覺,既然沒有大姑姑陪同,皇上攙扶着太后,信步而來。而皇上,也僅僅只帶了容公公和炎飛嶺二人。
不過也是,打着相親相愛一家人的旗子,再擺着架子來,這宴會怕真就在沉悶繁瑣的儀式下舉行不下去了。
“太后吉祥!皇上聖安!”我在楊桃的攙扶下,朝太后和皇上行了個小禮。
偷眼看向太后,大紅色的繁花宮裝,外面披着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襬上鏽着紫色的花紋,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着鏤空飛鳳金步搖,隨着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襯得別有一番風情。正是四十多的好年景,成熟性感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再看皇上,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着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
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就算是隨便穿件袍子,覺得就算是仙人,也絕對不會比他更美。這種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
來形容。
哦~~~好美好美!爲了這樣的美男,蝸居在深宮一輩子我願意!
行完禮就該是被受禮人虛空扶起來的,我半屈着膝,久不見太后或者皇上伸出手,忍不住擡頭朝他們擡起頭。
卻見太后根本直接忽視了我的存在,不知在望着哪裡,臉上掛着淺笑。
皇上用那種視而有情的目光望着我,直望的我心裡發毛。也不管那麼多了,抓着楊桃的袖子就自行起身,側身站到一邊去了。
這時,太后拍拍皇上的手,很是欣慰道,“看來這些大臣都懂本宮的心思,本宮深感欣慰呵。”
我在一旁低着頭直翻白眼,她當然欣慰了,一個狗屁的盛宴,把滿朝文武家漂亮點的姑娘都給招來了,她當真以爲後宮還能容得下這麼多女子?
茹妃不攪得雞飛狗跳,她桃夭夭,不,宮禁曲兒的名字倒過來寫,倒過來!寫!
哎,可是眼見這麼多的漂亮姑娘和公子哥,只能飽着眼福,實在不過癮。
話說,話說,茹妃和她的黨羽怎麼都沒來?只有她們來,這宴會才能錦上添花。我不禁又陰險了。
可惜,沁妃有孕,想必這麼熱鬧的宴會怕是來不了了。
就當我在心裡腹黑時,又是一股熟悉的香風飄來,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叫玫瑰的女子。
在細看,太后看的方向不就是她在的位置麼。
“姑媽!”玫瑰雀躍着朝太后撲去,頭埋在太后的懷裡磨蹭着。太后一直含笑的望着她,看樣子寵愛極了。
姑媽?難道和沁妃是姐妹?只是聽說茹妃的母親在逝世前只生了一子一女,這又是哪來的?
“哎呦,乖孩子,這風風火火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咯。”太后溺愛的用食指點她的額頭,那摸樣,儼然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寵愛。
玫瑰這一叫,引得衆人紛紛看來。這才瞧見太后和皇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收起了談笑風生的嘴臉,齊齊朝幾人行了小禮。
“太后娘娘吉祥!皇上聖安!皇后娘娘吉祥!”
太后虛空扶了衆人一
把,道,“都起來吧,今兒是家宴,那些禮節都忘了,盡興而歸。”
我朝後伸手擰了一把楊桃,很小力,臭丫頭,家宴就家宴敗,還說什麼鴻門宴,搞的我心裡竹籃子打水似得。
不過,這個玫瑰,到底是何方神聖啊,看太后對她的縱容,地位想必非同小可啊。
這樣的女子若進了宮,愛瑪……
和茹妃是相見恨晚哪。
既然太后和皇上都來了,衆人不好再散亂的聊天敘話了。於是原本喧鬧的御花園,片刻間像是個名流酒會,各就各位。
皇上在上位,太后在左側,我在下一點的右側。再往下還有四個空着的位子,想必是那四位受寵的妃子們的。
太后似乎這時才發現她們遲遲未來,端着茶杯的水一頓,眉頭輕皺,朝容公公一指,“哀家不是讓你把上了品階的娘娘都請了麼,怎麼還有空缺,你耳朵是不是聽小曲去了。”
這話雖然說的不輕不重,但是衆人都明白太后這是盛威難耐。容公公顫巍巍的跪倒在地上,額頭冒着冷汗,“太后息怒,奴才通知過她們了,想必娘娘們正在盛裝打扮才誤了時。”
那名叫玫瑰的女子,從席上站起來,朝太后行了個大禮後,才說道,“姑媽莫要氣壞了身子,容公公說的對,姐姐們定是爲了能夠取悅了皇上,盛裝出行才誤了時,可想姐姐們對皇上的情深。”
太后的臉色這纔好轉,把茶杯往石桌上大力的一放,“玫瑰姑娘還不是主子就這般護着你們,還不去扶了玫瑰姑娘,愣在這礙着哀家的眼。”
容公公頓時如獲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下去扶起了跪在紅地毯上的玫瑰,而後朝她輕輕點了點頭,玫瑰也回報傾城一笑。
下面的達官顯貴見玫瑰入席,皆數朝她點頭,讚歎之情顯而易見。
望着這般情景,我頓時心下了然。
皇上都沒說什麼,太后居然就任她與衆妃子們自稱姐妹。雖不知太后與玫瑰到底有什麼關係,可太后依然有司馬昭之嫌哪。
這後宮的深水,到底還能淹了多少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