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望月客棧內。
劉正陽已經恢復了許多,雖然依然不能動手,但已經行走無礙。
此時在他房中,只有李長策一人。
“秦王世子已經到了杭州,雖然是秘密前來,但該知道的一個沒少,你李家在杭州經營這麼多年,又有我蒼南山幫助,理應搶佔先機。”
李長策恭敬道:“大師兄請放心,師弟定然鞠躬盡瘁”
“唉,聽說這位世子殿下最愛美人,咱們蒼南山能拿出手的,只有劉思思這位名妓,但她是殺手鐗,不能輕易出動。”
劉正陽憂心道:“怕只怕陰魔宗那個妖女親自出手,到時候就麻煩了!”
李長策眼珠一轉,低聲道:“美人而已,只要我能將世子殿下對她的印象破壞,一切自然好說。”
“看你的了,這件事關乎山主大計,千萬不可大意。”劉正陽還是有些擔心,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他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
其實最簡單的,就是將陰魔宗的花船控制,讓她們不能出來搗亂,到時候僅憑顧憐兒一人,翻不起什麼風浪。
但因爲王羽的存在,這一點幾乎不可能實現。
而且,他還收到消息,那個光頭居然是三長老的師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就算劉正陽想用宗門強壓,都不行了。
李長策見他沉默不語,便告辭離開,準備接下來的行動。
……
大周開國至今,前後不過兩任皇帝。
如今在位的是先皇第三子,姓姬,名無疆。
而且因爲開國皇帝戎馬一生,到了年老時舊傷復發,去世時姬無疆才十八歲。
年少繼位的他免不了要受朝中鉗制,而其中一直與姬無疆共進退的,只有皇叔秦王。
所以自他能夠牢牢掌控朝堂後,秦王的權勢也一日千里,與坐鎮北地的燕王並稱大周兩位擎天柱。
秦王世子微服出巡,在他本人眼中或許是秘密,但只要有心人稍微打聽,就能知道這件事。
而這也是秦王有意爲之,算是一種隱形的保護。
杭州城,西湖邊。
剛行冠禮的姬宇澤手持摺扇,看着碧波盪漾的湖面,神色迷醉。
他身邊還有兩個美人,都不過二八年華,生的嬌俏可愛,一舉一動透着優雅與貴氣,一看就不是平凡女子。
還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站在他們三丈之外,看似在欣賞美景,其實渾身氣機引而不發,全部集中在世子周圍。
只要有任何異動,他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黃瓜,你說第一個來找本世子的,會是誰呢?”姬宇澤輕聲問道。
站在一旁個子稍矮的美人歪頭想了想,“應該是蒼南山吧,李雲雖然沒什麼才能,但他兒子李長策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紅薯,你說呢?”姬宇澤又對另外一個美人說道。
相比起嬌小可愛的黃瓜,她看起來要成熟一些,身材則更加高挑。
想了想,紅薯道:“我覺得是其他人,因爲他們知道蒼南山請來劉思思,肯定會更加着急。”
姬宇澤哈哈大笑,“行,那你們就打個賭,誰贏了,今晚就誰侍寢。”
黃瓜與紅薯對視一眼,皆有些嬌羞,但眼睛裡都是志在必得。
三人繼續賞景,忽然從遠處走來一對男女。
男的是個光頭,濃眉大眼,看起來有些憨厚,但並不難看,反而越看便越會覺得可愛。
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好似沒有絲毫陰暗之處。
而那女子則用面巾蒙着半邊臉,身材不高,穿着長裙,腳下是一雙白色繡花鞋。
雖然只能看到眉眼,卻依然美的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
姬宇澤看呆了,身旁兩個美人同樣死死盯着那走來的女子,眼裡盡是嫉妒。
“咱們之前不是來過這裡了嗎,幹嘛又來,也不過就是一個湖泊而已,有什麼值得流連忘返的。”
王羽今天又被拉了出來,跟着顧憐兒走街串巷,繞是以他的身體,都覺得累的慌。
“你個呆子懂什麼,西湖之美,需要用心體會才能發覺。”
顧憐兒撇了一眼,反正就是不准他離開。
“這位姑娘說的對,本朝多少文人墨客,都對這西湖盛讚不已,來了一次便想來第二次。而且前人留下的詩句,也無一不證明這點。”
姬宇澤拱手上前,攔住了兩人去路,故意用不屑的眼光看了一眼王羽,“俗人自然不懂,如此高雅之事,當然得同是高雅之人,才能共賞。”
不得不說,他身爲秦王世子,無論是談吐,還是舉止,自有一股旁人沒有的貴氣。加上俊美的皮囊,對於情竇初開的少女,殺傷力簡直比上官無敵的劍還要厲害。
可惜,顧憐兒並不是一般女子,聽到他說的話後,不僅沒有絲毫動心,反而露出嫌棄的神色。
“我和朋友說話,你憑什麼搭言,我們認識嗎!”
在王羽身旁,她並不願意僞裝自己,而且之所以答應花娘,也不過是在船上呆着無聊,又沒有藉口讓王羽出來而已。
姬宇澤也不氣惱,正要說話,耳邊忽然響起了老者的聲音。
“此女不凡,乃是陰魔宗祝焉的弟子,至於她旁邊那個,修爲在三品左右,應該是哪個宗門出來遊歷的弟子。”
姬宇澤聞言笑了起來,用摺扇輕輕拍打掌心,“我道是誰,原來是百花榜的憐兒姑娘,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啊。”
他看着那對絕美的眉眼,秋水般的眸子中,透露出來的種種情緒,皆是那麼迷人。
顧憐兒被看的頭皮發麻,已經猜到了眼前人身份,但依然開口道:“你是誰?!爲什麼會知道我?”
心裡則暗叫晦氣,怎麼隨便出個門,都撞上了所謂的秦王世子,打擾她和王羽遊玩。
姬宇澤拱了拱手,笑道:“我姓姬。”
“你就是那個秦王世子?”
一直神遊吳外的王羽忽然回過神,以拳擊掌道:“唉,總算可把你找到了,顧憐兒,正主到了,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行,你敢!”
顧憐兒兇巴巴的橫了一眼,“臨陣脫逃,不僅沒銀子,還要賠我錢!”
“哎,這買賣做的真是虧了!”
王羽無奈搖頭,只得老實站着。
姬宇澤看兩人打鬧,眼中露出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