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過陰沉着臉對王玉說:“我爸爸病了不怪你怪誰?要不是你那樣過分的說話,他老人家能氣得住院嗎?我都聽我媽說了,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會說出那樣的話,你太過分了!”
他的語氣非常重,流露出對王玉的痛心。
小雨從牀上睜開了眼睛爬起來,看到吳過一臉的兇樣,嚇得哇地一聲哭出來了!
王玉立即心疼地抱過小雨,嘴裡哄着她,然後瞪眼對吳過說:“你兇什麼兇?還不是你種下的禍端?要不是你和陳嬌有一腿,那兩兄妹能找到我們家來嗎?我怎麼過分了?你媽還想着讓陳嬌給她生個孫子帶,你說我怎麼過分了?”
“那你也不應該對我爸爸那樣說話啊!”吳過臉上直冒青筋,對着王玉咆哮道:“你把我爸氣得住進了醫院還有道理?我媽再糊塗,你慢慢和她說啊?怎麼能夠就那樣對着他們頂撞呢?我一離開家裡,就發生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麼安心在外面工作?我怎麼瞎了眼睛,就遇到了你這種惡女人呢?”
吳過一直對王玉都是和顏悅色,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吼過,有了陳嬌的錯事之後,對王玉更加是低聲下氣,陪盡小心。更讓王玉覺得氣憤的是,這件事明明是他惹出來的,到頭來反而變成王玉不能讓他安心工作?
他這樣突然的兇狠,王玉也受不了他的態度,眼裡頓時蓄滿了淚水,直直看着吳過說道:“我是惡女人?姓吳的,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好好想想,我要是惡女人?我還會陪着你耗嗎?你和我結婚前不說我惡,生孩子的時候不說我惡,現在你說我惡,你早幹嘛呢?等到我的青春都要耗盡了,你是我惡?你有沒有良心?”說到最後,她幾乎是用盡力氣喊了出來,眼裡的淚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流了出來!
吳過被王玉的話堵住了,看到她流淚心裡也不好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打開衣櫃,收拾自己的衣物。
看到吳過收拾衣服,王玉忍不住在心裡猜想,他要收拾衣服幹什麼?是要搬出去嗎?難道說?她忍不住開口問吳過:“你幹什麼?”
吳過悶悶地說:“爸爸病了,起碼要在醫院住一個星期,我不去醫院誰去?昨天我媽媽和姐姐在那裡守了一晚上。”
雖然話裡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可是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王玉看着吳過的背影,想起昨天那一場鬧劇,心裡真的覺得很疲倦,也許自己真的太天真了,還以爲可以這樣一直過到老,其實不能。
她開口說:“吳過,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說出來,她感到渾身輕鬆極了!也許,早就該說出這句話了!
吳過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身,一臉的驚詫難過:“爲什麼?爲什麼要離婚?我爸爸病了,在這個時候,你要和我提離婚?你把爸爸氣病了我都沒有怪你,你怎麼還要和我鬧?”
“我沒有和你鬧,我是真的覺得這樣過日子很累,我不想過這種日子了!”懷裡的小雨“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搖着王玉的手說:“媽媽,我不要媽媽和爸爸離婚,我不要媽媽和爸爸離婚。”幼小的人兒好像已經明白離婚意味着什麼,哭得很傷心,完全都停不下來。
王玉也很難過,可是她實在是受不了吳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他倒好,人不在。陳南兄妹找上門來,這些爛事都歸她一個人面對,可是到頭來,還落得一個惡媳婦的壞名聲。
“小雨別哭,乖!”可是她乾癟的言語壓根不能讓小雨停止哭泣,反而哭得越來越傷心了!
吳過也很傷心,他看了王玉良久。確定她沒有說錯。
他坐在牀邊,雙手深深地插進了頭髮裡,悶聲問她:“孩子都哭得這麼傷心了,你就不難過?非要和我離婚不可?”
其實王玉自己心裡也不肯定,可是她覺得,說出離婚兩個字的時候,感覺肩膀分外的輕鬆。
她實在是受夠了,受夠了這樣捉襟見肘的日子,受夠了這樣居無寧日的日子。受夠了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看他人眉眼的日子。也受夠了提心吊膽被陳南這種流氓找上門的日子!
從前之所以捨不得,是因爲日子總還過得去,吳過對她也還好。
自從陳嬌的事情發生後,之前種種的可以忍耐現在都變得不想再忍耐了!陳嬌就好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王玉的心裡實在不堪重負,於是轟地一聲倒塌。
離婚,也許離婚就可以解脫一切。
她不禁感到好笑,之前還信誓旦旦不願離婚,對陳家明說離婚並不能解決問題,可是到頭來自己還是得走這一步。
“離婚吧!我不想和你過了!”王玉再一次說出這句話。
吳過看着她,再看看依然咧着嘴巴哭泣的小雨,不禁對王玉吼起來:“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你還想着離婚?你是怎麼當媽媽的?”
這左一句責怪右一句責怪,讓王玉也火了:“我怎麼當媽媽的?我倒要問你你是怎麼當爸爸的?你也知道心疼孩子?可你媽嫌棄她是個女兒,想着要那個陳嬌給你生個兒子,你要覺得她是個累贅,我可以把她帶走!”
她這樣一說,幼小的孩子哭得更加是稀里嘩啦了!一個勁地扯着王玉的衣角哭着說:“媽媽別不要我,媽媽別不要我!”
孩子撕裂的哭聲讓吳過聽了更加難受,他其實根本就不想和王玉離婚,可是王玉的話卻句句戳到他的心裡去。
他一言不發的拿出幾件衣服,胡亂地塞到袋子裡,又在衛生間裡乒裡乓啷弄出很大的響聲,卻是拿了臉盆毛巾什麼的,看這架勢,這幾天晚上是要睡到醫院裡去了。
他也不說話,直接拿了東西就走,連個招呼都沒有和王玉打。
王玉抱着小雨,不禁痛哭起來,哭了一會兒,林靜的表姐打來電話,問她爲什麼還不去上班。王玉這才發現已經過了上班時間。
她連忙說對不起,表姐也聽出她的嗓音帶着嘶啞,立即輕聲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因爲表姐和自己一樣,都是已婚人士,王玉也沒有隱瞞,直接說自己和老公吵了一架。
表姐聽了就體貼地說:“既然家裡有事,今天暫時不來上班也可以。不過這些事情總是要趕快處理的,不然的話影響上班也不好啊!”
那是當然,人家花錢請人做事,自然也是希望每個人都要發揮最大的效用。王玉立即說:“不要緊的,我馬上把孩子送去幼兒園就可以來了,您不用擔心。我今天不會不來的。”
掛了電話之後,她就連忙洗臉,換了衣服。從鏡子裡可以明顯的看到自己的眼睛紅腫着,無論是誰看了都會知道她哭過。
不管了,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沒有哭過?就這樣吧。即便如此想,她還是小心的用bb霜再加上粉餅稍微掩飾了一下,看上去不是那麼嚴重了。
她又急忙輕言細語地哄着小雨,給她洗臉換衣服。小雨依然扁着嘴,時不時抽泣一下,還問媽媽:“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會的,爸爸永遠是你的爸爸啊!”雖然對吳過有太多的失望,可是在孩子面前,她還是很不願意說吳過不好。
“可是爸爸剛纔對媽媽發脾氣,還吼媽媽。”小雨還是很心疼媽媽的。
“那是因爲媽媽惹爺爺生氣了。”對着小雨,王玉不得不承認,在對待公公的態度上,自己確實不應該。
小雨仰着頭,烏溜溜的眼睛無邪地看着王玉說:“那媽媽去和爺爺說對不起啊!媽媽說了對不起,爺爺就會病好的,病好了,就可以回家來。到時候,爸爸也不會生氣發脾氣了!”
王玉看着孩子天真的臉,心裡一種苦澀難以言喻,真的是自己可以認錯就可以彌補的事情嗎?
陳南陳嬌這兩個定時炸彈可是隨時都會在自家門口爆炸的,到時自己又該怎麼辦?昨天是自己一時衝動拿了菜刀嚇唬走了陳南。可是下一次,陳南還會那麼容易被自己嚇唬到嗎?
她強顏笑着又哄了小雨一會兒,終於把小雨哄得喜笑顏開。看着小雨的笑容,王玉只能感嘆,孩子的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大人們,卻不像孩子的世界這麼簡單。
把小雨送到幼兒園之後,王玉就趕去了淘寶店,表姐見她來了,也沒有多問,反而還對她說,只要今天的貨能夠全部發出去,她就可以早點回去。
表姐這樣善解人意還處處照顧她,對於現在的王玉來說,實在是非常感激。一箇中午,她也沒怎麼休息,一直忙着清點單據包裝發貨,直到快遞收走了貨,她才歇了下來。
表姐催促王玉讓她提前回去,王玉看看時間也差不多,還得去幼兒園接小雨,於是滿懷歉意的告別了表姐先走了!
路上偏偏又遇到堵車,到了幼兒園的時候,孩子們都快被接光了。王玉沒看到小雨,覺得奇怪,於是問老師。
幼兒園的老師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剛來幼兒園不久,她說:“有一個姑娘來,說是小雨的阿姨,把小雨接走了!”
王玉驚詫極了:“我和我老公都沒有妹妹啊!”
老師也急了,連忙說:“不會吧,她說了小雨的名字,還說了你老公和你的名字,而且還問小雨記不記得她,說是昨天還去了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