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若水月身上的傷口便已開始結痂。身上雖已不疼,可心裡的,想必也只有他們慘死之日才能真正的結痂了。
這兩天夏侯夜修也來看過她幾次,還命人送來大量的補品,然面對那些珍貴的補品,若水月心中的仇恨不但沒有減少絲毫反而更加濃重。因爲那補品此時只能讓她看見他們過的是多麼的榮華富貴,而她的親人卻就連死後都要受盡萬人的踐踏。
須臾,落日已經全部壯麗沉沒,就連留下的些許的霞光,也絕無先前的絢麗。
霞光中,若水月一身白衣站在宮門前的那片空地旁,目光悲痛幽深的盯着那片空地。
下面,埋藏的就是她若家一百來口和因她枉死的人們的屍骨。就是在這兒,他們的屍骨,他們的靈魂受盡風吹雨打,也就是在這兒他們受盡了千萬人的踐踏,讓他們死後都不得安寧!
有那麼一刻,若水月有種衝動,想要不顧一切的衝上前,親手將她們的屍骨刨出來,將他們好生安葬,讓他們不再受人踐踏。
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現在她不能,不可以,否者別說報仇了,說不定他們還真會懷疑她的身份。
淚水無聲的劃過絕美的輪廓,若水月突然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望着那片埋着若家屍骨的空地,低聲道。“爹,娘…孩兒不孝,這麼多年了纔來見你們,還讓你們受了那麼多的屈辱。不過你們放心,總有一天孩兒會用他們的鮮血洗淨你們的屈辱的。會帶你們…”
“殘月公主?”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一個驚愕的男聲。
聞聲,若水月是猛的一驚,因爲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舉動是多麼的愚蠢。
眸光一轉,眼中的悲痛瞬間消失。緩緩擡起頭,若水月一副楚楚可憐的望着對方。“南衛王?”
見她絕美的臉上還掛滿了淚珠,夏侯雲傑不禁疑惑的開口道。“公主這是???”
吸了吸鼻子,若水月面帶羞澀的開口道。“因爲從未離家這麼久過,所以有些想家了。”
“哦!”夏侯雲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隨即又不解的看着若水月此時的動作。“那公主現在這是?”
聞言,一時間若水月的臉上更顯紅暈,低頭怯怯道。“站久了,所以腿軟了,所以…”
面前滿臉紅暈的女人讓夏侯雲傑一時間有些看呆了。美人就是美人,不光是笑,就是連流淚都是這般的誘人心炫。
夏侯雲傑火熱的目光讓若水月不禁一震。很是吃驚,不是傳言他不好美色嗎?怎麼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的瞬間,夏侯雲傑急忙收回自己的視線,朝身後的太監看去,冷然啓脣道。“還愣住做什麼?還不趕緊將公主給扶起來。”
太監先是一愣,隨即急忙上前,將若水月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
站起身,看着面前的男人,若水月婉約一笑。“謝過南衛王!”
“無礙…只是公主身體還未康復,所以現在還是少出門爲妙!”看着眼前的女人,夏侯雲傑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恩!謝南衛王教誨!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絕美的臉上寫滿的純真,若水月一副乖巧的點點頭應道。
一時間夏侯雲傑看着眼前的美人,目光突然變深沉起來。不知爲何,這樣的絕世傾城且又溫柔乖巧的女人給他的感覺卻是如此的不真實。
然而就是因爲夏侯雲傑這個眼神,卻讓若水月變的不安起來。她不知道,對於她剛的行爲解釋夏侯雲傑是否真的相信了?或者說正是因爲她剛的行爲讓夏侯雲傑對她才生了懷疑。
眉頭一緊,在轉身的瞬間,若水月決定既然是演戲,那她就要演全套。只見她突然眯着眼,手扶住額頭,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向前走去。
“公主,你???”若水月此時的‘虛弱’夏侯雲傑是盡收眼底,於是急忙叫住她。
轉過頭,若水月依舊一副“虛弱”的看着夏侯雲傑。“不知南衛王有何吩咐…”
“不是,本王只是想說公主你…”
不容夏侯雲傑將話說完,若水月就已一副昏厥的狀態突然朝夏侯雲傑身上倒了過去。
見狀,來不及思考,夏侯雲傑伸手就摟住了倒下的若水月。擡頭就衝身邊的太監吼道。“還愣這做什麼?還不趕緊喧御醫啊!”說罷,夏侯雲傑沒有絲毫的顧忌,抱着若水月就焦急的朝鸞鳳殿奔去。
緊閉着眼,靠在夏侯雲傑的懷中,耳邊是他急速的心跳,那一刻有種名叫愧疚的感覺涌上心頭。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
不理會初月月珠的驚愕,夏侯雲傑抱着若水月就直直的朝她的內室跑去。
將懷中的美人輕輕放在牀上,夏侯雲傑擡頭就衝初月吼道。“還傻在哪兒做什麼?還不趕緊給你們主子準備熱水!”
聞言,初月怔了怔疑惑的看了眼牀上的若水月這才點點頭,急忙退了下去。不用多問她也知道,定是小姐又使用了什麼苦肉計吧!否者半個時辰前她都還好好的,怎麼只是一會兒的時間,她就連站都站不住了那!
很快就見一太監帶着御醫趕了過去。
“御醫,公主她這究竟是怎麼了?”半晌不見御醫開口,夏侯雲傑不禁焦急的問道。
擡起頭,御醫疑惑的看了眼夏侯雲傑,又看了看若水月,頓時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淡淡的解釋道。“回南衛王,月妃娘娘沒什麼大礙,就是身子虛弱,多多休息幾日便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聞言,夏侯雲傑這才重重的嘆了口氣。
正欲離開的御醫見夏侯雲傑突然在若水月的牀邊坐下身,不禁皺起眉開口道。“南衛王,月妃娘娘身體虛弱,得要靜養。”言下之意,他南衛王不該再留在這兒了。
冷冷的看了眼御醫,夏侯雲傑這才一臉不甘願的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