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的話:“我已走,勿想念。待爾等白髮蒼蒼,便是歸來之日。”影傾城很想笑,就算是留書也是如此簡單,總結起來就是公子影就是簡單的人。
擡眼環顧一下屋子,丫鬟打掃的還算乾淨利索,一點也不樸素,上次跟人在古玩市場打了一架淘換來的瓶子,一萬兩一個,明面上擺着的鬥蛐蛐罐子倒是不少,右邊牆角上還掛着他出徵時的佩劍。
“公子影呀公子影!”嘆息完後,她走出去了,如果告訴公子影她現在跟南宮爝之間的事情,或許對她是有幫助的,但是這樣做太自私了。
回到房間後,影傾城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按照禮節來說,王爺跟王妃還是側妃侍妾都各有院落,自從南宮爝與影傾城如此相愛以後,他們兩個的院落就成了一個,那就是影傾城的院落。
不論天有多晚、多黑、打雷下雨、還是冰雹降雪南宮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在王府一定回來住,可是這兩日卻一直都沒有回來。
聽王府下人說,那日同桌吃飯的女人,是王爺新招來的侍妾,影傾城抓頭,那女子長相倒還是說的過去,那日見她穿了一襲貼身略顯身材的紅裙,姿色上佳,看着還算老實,如果真是侍妾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俗話說有七年之癢,他們七年都過了,這時候纔來,也算是好事,總比出去揹着她搞小動作的好,不如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高興的。
爲了她腹中的孩子能夠順利降臨到人間,她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不過說實在的,跟那侍妾共侍一夫還不如跟寒夢霜,好歹還是知己知彼,而且還有些好鬥心裡,跟普通女子的話,她倒是沒有興趣。
午時影傾城派人送小念兒去了皇宮,然後也讓南宮漠帶着小越兒一塊進宮了,爲了緩解一下小念兒難過的心裡,小念兒從這些日裡也知道了什麼叫男女之愛,都是公子影一點一點講給她的,她也知道她自己對公子影只是依賴,並沒有所謂的愛情,不過她還是捨不得公子影,就去宮裡待兩日,緩解一下心情。
影傾城也終於解決了一件破事,不過下面這件破事也不好解決。
午飯時分,影傾城去了南宮爝房裡用膳,去的時候也看到了那名侍女,那侍女倒是還懂事,上前來給影傾城行禮:“參見王妃,妾身晚雪,是王爺新侍妾。”
南宮爝也沒有擡頭,影傾城就納悶了,他到底搞什麼把戲,竟然還要害了一個清白的姑娘,不過她也不能失了氣度:“起身吧!一起用膳。待會讓喜兒在拍給你房裡幾個丫鬟,有什麼東西要置辦的儘管找本妃。”
說完也就坐下吃飯了。
飯桌上沒有人說話,寂靜的只能聽到夾菜的聲音,晚雪一個勁的往南宮爝的飯菜裡夾菜,影傾城有些想笑,吃什麼都沒有味道,吃起飯來還要裝出一副不錯的樣子。
這似乎就是清影爲什麼從來不說,嗯,這飯菜好吃的原因,永遠之說,嗯,還可以。
飯菜吃到一半,影傾城就停了,說道:“我把小念兒送去皇宮了,免得她看到傷懷,如此一來我也便沒了什麼事情,要去藏寒山看兩眼,王爺怕是沒有空閒時間。”
南宮爝沒有點頭,
也沒有理會他,晚雪彷彿是一個會看人臉色行事的人:“姐姐,這是要去哪裡?”
廢話!已經說了嵢寒山,影傾城不過還是不願意惹怒南宮爝:“嵢寒山上建了別院,興許是完工了,去瞧瞧建的是否合意。”
“這樣呀!。”晚雪說。
“我說的話,你可考慮清楚了,這件事情遲早是要面對的,早面對早些結束痛苦,不過這樣對你也有好處。”南宮爝淡淡道,他嗓音沒有任何波瀾,如同七尺劍鋒,劍氣如虹,一點點刺傷影傾城的心。
“那好吧,今日我們就說清楚。”影傾城氣憤的說道。
“你說,我聽着。”南宮爝說道。
聽得晚雪有些糊塗,王妃目前懷着孩子,可是卻不受寵了現在,誰說世間有真愛,所有人都認爲王爺和王妃是相親相愛,至死不渝的,看來都是假的,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試想有誰愛上南宮爝以後,在去愛別人,所以晚雪走錯了,這注定是她致命的地方。
她竟然想要代替影傾城,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窗外的太陽高照,因爲還是初春,金黃的光芒還是柔和的,看着透出枝椏,投射在地上的黃色光斑,影傾城眼睛彷彿被刺傷,有些溼潤。
她忍住了,才說道:“如果孩子是你的,這其中也有我的一半,如果孩子不是你的,你更沒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而且我也還有一半,所以說着孩子跟你有沒有關係,你都不能決定他的生死。”
“還有嗎?”南宮爝淡淡問道。
影傾城繼續說道:“從這孩子出生到長成,你都不用撫養她,我親自撫養她,我失去過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過第二個孩子。”
“本王說過,就算着孩子是我的,也不會讓他出生。”南宮爝說道。
影傾城瞪大眼睛看着南宮爝,現在不是現代,而是古代,跟古人說這些話他們還是不能接受的,她覺得自己有些愚蠢,她眉毛一挑,袖子一擄,指着南宮爝的鼻子說道:“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生小念兒小炎兒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都是我一個人苦苦的生下他們,有子雅的時候,你卻在忙政事,想起她來了,就問候兩句,想不起來就天天批奏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又有了孩子,你告訴我要親手殺了他,你是他父親,你是他親生父親,你到底有沒有心。”
“你這孩子要不成,生出來也必定是死胎,你儘可懷着。”
在南宮爝說出這句話來的同時,影傾城差點一巴掌揮過去,氣的她掀了桌子,盤子碗摔碎一地,朝着南宮爝大嚷:“好呀!你不是要殺你親兒子嗎?去呀!”她從走進裡屋取來南宮爝的劍,扔到地上,指着說道:“這是你的劍,兒子是你的,娘子是你的,你結束他們,只要你往這裡輕輕一刺,你兒子就沒了。”
窗外的風,猛的吹進屋,如洪的悲傷,透過南宮爝的身體:“影傾城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影傾城譏笑,她不可理喻,到底是誰不可理喻:“我原本就這麼不可理喻,你看錯我了,你休了我吧。這樣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也不用失望,只要你休了我,我就會消失在你視線內,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
這話說得有些牽強,影傾城也知道,如果南宮爝休了她,她會捨得南宮爝嗎?她會捨得小炎兒與小念兒嗎?臉上的淚花融化了妝容,一滴渾濁的眼淚,掉進了紅脣白齒中間,有絲苦澀,有些抽泣的身子顫抖着,望着南宮爝的眼睛,淡淡說道:“你說話都是放屁,你想想你曾經說過什麼,現在全變了,因爲什麼,清影,那清影還是真該死了,他就不應該活着,死了都要害了這麼多人。”
南宮爝身體一怔,清影那個名字,刺痛他的心,他迷離的看着影傾城,說不出的感覺,邊上晚雪有些不明白,只是坐着不說話。
影傾城癡笑,仰頭看着屋頂,然後重複着以前自己說過的話:“我曾經以爲,我們可以天長地久,可以攜手白頭,現在我懷疑了,如果玄機大師不出現我們面前,如果不告訴你要去尋找蒼靈之珠,你不會遇到寒夢霜,如果不告訴我去找四季如春的地方,我也不會遇到清影,我們還是我們,還在經營這食香樓,還在相親相愛,我們的小炎兒也不必如此,想想就可笑,我竟然天真以爲,你死了,我就活不成了,還說要與你做冢邊連理,墓頂鴛鴦,我看也不必了。蒼天知道根本就不會有永久。”
“我不想解釋,你也不想聽解釋,這也沒有辦法解釋,你不瞭解情況,所以纔會要着孩子,如果你知道的話,你一定會比我更着急殺了這孩子,相信我。”南宮爝終於恢復了一絲溫柔,那綿長的聲音,彷彿將他以前所犯下的錯誤所遮掩。
影傾城搖頭,然後深邃的眸光看着南宮爝說道:“不管孩子怎麼樣,是死的還是活的,我都要生出來。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你還——愛我嗎?”後面三個字影傾城說的有些沒有底氣。
“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變,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底線,如果你想知道我有多愛你,你可以在偷偷的見寒夢嗜一面,我想後果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南宮爝斜眼看了影傾城一眼,然後甩袖離去,晚雪也跟着離開了。
影傾城納悶,看來南宮爝知道那天頭大軍開拔之前,她偷偷的見過寒夢嗜一面,她就不相信了,爲什麼什麼事情都知道,難道真的跟清影有關係。
現在可好,清影不是謎團了,南宮爝倒成了一號大謎團,影傾城愁白了少年頭,不對她的頭本來就是白色的。
出去後,喜兒一臉哭像後面跟着秦楓,好像兩個人在鬧彆扭,秦楓看到影傾城上前趕快行禮,喜兒卻連動也沒動,生氣的呵斥着秦楓:“哼,不用你請王妃的禮,你去找你家王爺,你家王爺纔是你的天,你的世界,我跟孩子屁都不是。”
這是什麼情況,影傾城知道喜兒跟秦楓,又因爲她跟南宮爝的事情而吵架,每次都是這樣,她跟南宮爝無論誰的對錯,秦楓永遠視爲南宮爝是對的,喜兒永遠認爲影傾城是對的,他們每次的鬥爭都要在南宮爝跟影傾城好了以後才和好。
喜兒說:天底下的男的沒有一個好東西,王爺曾經說多麼多麼喜歡王妃,以前的侍妾就算了,都到現在了還往家裡帶女人。“
秦楓覺得氣不過,也說道:“男人就應該三妻四妾,王爺對王妃是真心的,但是王爺好歹也是王爺,沒有個妾室成何體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