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破滅

129 破滅

可是就在這一天,他們收拾好簡單的包袱打算進城的時候,易晟派人來了……

而一直記掛着村裡作坊內的小豬跟菜地的雲氏自然也不會反對。

易之雲跟雲氏沒有反對。

根,自然離不得。

在跟村裡的人交代了之後,他們便動手準備搬進城裡,不過這一次沒有跟上次的搬的徹底,柳橋提出每隔五天回村子住兩天,算是雙休,當然也不是真的休息,而且或許還會更累,不過,不得不承認,林家村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根了。

可是,就在第二天,她的這個信心被摧毀了,憧憬的美好未來也同時破滅。

不過不管是不是她想過了,至少易之雲如今很積極地生活,而且,真的擔起了一家之主的責任,柳橋心裡更加有信心他們一定可以熬過仇恨的磋磨,過好自己的小日子的!

這般的易之雲讓柳橋都懷疑自己之前的擔憂是不是太過了。

回村子之後,村裡的人都很關心,易之雲跟柳橋整整招呼了一整天,纔將這事給揭了過去,易之雲應對從容,便是有人問及了從軍一事,他也能夠平靜回答,當然,答案是他一時想歪了,而面對一些長輩的教訓,他也認真聽着,態度良好。

柳橋充分尊重他這個一家之主。

柳橋本來想再租一間宅子住的,不過被易之雲拒絕了,雖然不缺這份銀子,但是也不必如此浪費,而且,這樣也不方便。

在解決完這件事之後,易之雲便提出回村子去一趟,不過因爲要照顧鋪子,每天往來也太辛苦,一家子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搬來鋪子住。

自然,這些柳橋不會知道,知道了也不在乎。

可是,不管週記的掌櫃多惱恨,在剛剛失敗了之後,他不得不忍着,同時還得花心思掃乾淨這件事的尾巴,免得害別人不成反而惹了周身的麻煩!

只是卻找錯了人做這件事,手段也不慎高明,自然,他們最錯的是挑錯了時間,如果在易之雲他們回來之前,美食坊可能就撐不住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轉危爲機。

所以,週記纔會在明明知道美食坊背後有君家撐腰都還要下手對付。

揚子縣畢竟只是一個縣城,有錢人家雖然多,但是能夠不在乎買兩家點心浪費的人家卻不多。

雖然兩個鋪子買的點心截然不同,但是顧客卻都是那些,而且,每天吃的點心也是有量的,吃了美食坊的,自然便不吃週記的。

其實柳橋猜錯了,美食坊的出現給週記造成的損失不是一丁半點,而是很大,已經嚴重到幾乎威脅到週記生存的地步。

而週記的掌櫃在聽到了這件事之後,當即摔了最新研製出來的新款點心,面黑如墨。

所以這一天,美食坊熱鬧不已,當然,真正購買的顧客還是那些人,並沒有增加,不過也沒有減少,而且人氣是賺足了,更讓美食坊揚名縣城!

而除了週記的那張道歉書之外,還有一張公告,美食坊宣佈即日起,如果有人因爲吃了美食坊的點心而出現不適,美食坊除了負責一切的湯藥費之外,還會依照出事顧客花費的銀兩百倍償還,當然,後面也還有一條,如果有人利用此事斂財或者故意陷害美食坊,美食坊也會追究到底,同時也附上了昨天那件事詳細記錄,那幾個陷害美食坊人的下場,更是用大紅色的墨寫的清清楚楚。

第二天,美食坊正常營業。

……

柳橋微笑,“嗯。”或許,真的可以。

易之雲笑了笑,“以後我保護你。”

“易之雲,今天你很厲害。”柳橋不吝嗇讚美。

當天晚上,柳橋跟易之雲講解賬目,同時將今日的賬記上,雖然那些被衙門帶走的糕點是要不回來了,但是鋪子其實也沒有損失,因爲有周記的那一百兩補上。

而這件事也證明了易之雲適應的很好,或許,假以時日,他真的可以放下,跟她一起好好地經營生意,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這件事算是順利解決了。

雲氏淡淡笑了笑。

“我?”柳橋詫異,隨後,便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她威逼利誘讓易之雲寫下了保證書,想起這一幕,柳橋笑了,“沒錯,是我教你的!”隨後看向雲氏,“娘,你說夫君是不是孺子可教?”

易之雲看着她,“你教的。”

“不過大少爺,你怎麼想到這道歉書的?”

美食坊跟週記所銷售的根本不同類,雖然都是糕點,可是也造不成太大的衝擊,然而週記一開始就容不下,這點肚量都沒有,化敵爲友的可能性基本沒有,既然始終都是要交惡的,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當然。”柳橋道,“明日將這道歉書貼在店門口!”雖然這一貼,跟週記的仇就結的更大了,不過,對方都這麼欺負上門了,她若是不反擊恐怕會讓對方覺得他們軟弱可欺!

林小燕跟張氏聽了,也鬆了口氣,“那我們明天還開店嗎?”

柳橋笑道:“那就好。”

“他是個好官。”易之雲道,“退堂之後他單獨見了我,他說其實他也知道這件事跟週記的掌櫃脫不了干係,只是沒證據,他也不能做什麼,所以纔會同意加蓋官印,一是給我們的補償,二是也是希望藉此來警告揚子縣其他有這等心思的商販,此外,他也承諾以後會讓人注意週記的掌櫃,而這件事也會再暗中細查。”

沒想到當日的麻煩都是結了這份善緣。

“大老爺竟然願意幫忙?”柳橋對此十分詫異,徐茂的確是清官,但是官印可不是哪裡都能蓋的,“看來他是有心幫我們。”

“嗯。”易之雲道,“雖然案子是公開審理的,但是也一定還是給美食坊造成了損失!有了這張文書,明日張貼在店鋪的門口,這樣至少可以減少一些影響,也好警醒那些想要出歪招數的!”

柳橋挑眉,繼續問道:“官印也是你求的?”

“大老爺同意,他自然不敢不簽字畫押!”易之雲沒有詳細講述過程,但是從語氣上柳橋也可以聽出當時一定經過了一番脣槍舌戰。

“他怎麼肯簽字畫押?”

“我要求的。”易之雲道,隨後冷笑道:“區區一百兩就想了事,未免太便宜了!”

“這……”

上面還有官府的證明這道歉書是真的官印?

還有……

不過,就算沒看出,這張道歉書也足以讓他沒臉,怎麼肯簽字畫押?

或許他沒看出這字裡行間的深意。

柳橋打開一看,頓時怔住了,這是一張道歉書,而道歉之人便是這週記的掌櫃,不過字跡卻是易之雲的,道歉書寫的誠懇無比,雖然字面上的意思就是週記的掌櫃因爲自己御下不嚴導致美食坊被陷害深感抱歉,但是字裡行間分明是透着週記就是幕後指使的意思,更難的的是,週記的掌櫃竟然簽字畫押承認了這道歉書上所說的。

“大老爺訓斥了他御下不嚴,同時罰了他一百兩,作爲給我們的賠償。”易之雲道,隨後從懷中取出了兩張紙,一張,自然是銀票,而另一張……他遞給了柳橋。

“就這樣?!”林小燕握着拳頭滿臉憤怒,“那週記的掌櫃一點事也沒有?”

易之雲道:“那夥計污衊美食坊被打了三十大板,判監兩年,至於那一家子,被打了三十大板,判監五個月。”

“大老爺怎麼判?”柳橋問道。

易之雲沉着臉繼續:“他說是之前存下來的,而他也在週記當了很多年的夥計,這個謊言無法戳破,而且,整件事只有他一個人出面,週記的掌櫃沒有介入,所以,就算我們懷疑,甚至大老爺也懷疑,沒有證據也沒有辦法。”

“一個小小的夥計,還是被減了大半工錢的夥計竟然有銀子收買人來陷害我們?”柳橋好笑道。

“他堅持說是自己的主意!”易之雲沉着臉道,“說是上回開張的時候他來買美食坊的糕點被人認出來,回去之後被週記的掌櫃知道了,怪他竟然去幫襯對頭的店鋪,不但訓了他一頓,還將工錢減了大半,甚至還差一點解僱了他,所以他就恨上了美食坊,一直都在找機會報復。”

“自己的主意?”柳橋嗤笑,“倒是沒想到週記的掌櫃找了一個這麼忠心的夥計。”

“原本我以爲還需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讓他們承認,沒想到那夥計一到衙門就招了。”易之雲道,“只是他卻說是他自己的主意。”

於是,衙門將這個夥計跟週記的掌櫃都給帶到衙門了。

他們的確是污衊美食坊,不過卻不是他們自己的主意,而是有人收買他們,而收買他們的正是開張那日帶頭鬧事的那個週記點心鋪子的夥計。

當然,起先這些人還是扛得住的,但是在徐茂威脅用刑之後,便招了。

徐茂也不是糊塗之人,以這些人的背景,便是真的有銀子買,也絕對捨不得將銀子花在一小塊的糕點上面,當即厲聲質問。

易之雲隨即就着他們的背景質疑他們是否買的起美食坊的糕點,尤其這婦人還是吃了最貴的那一款蛋糕。

這些人又說他們昨天買的,今天的沒事不能作數。

可仵作檢驗糕點,並沒有毒,給狗吃了那婦人買的那款糕點,也沒有出事。

一番查探下來,大夫證明那婦人之所以上吐下瀉是因爲吃了巴豆,當然,這個結果一出來之後,他們便說美食坊的糕點中有巴豆,她纔會這樣。

易之雲坐下來,喝了口茶歇了口氣便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公堂上,易之雲並沒有哭喊冤枉,而是先求了徐茂大老爺請了大夫來看那個丟了半條命的婦人,同時也讓仵作檢查從鋪子裡面帶回來的糕點,藉着,便求衙門徹查那些人的背景。

衆人沒有異議。

“先進去坐下再說。”柳橋道。

易之雲點頭,“陳捕頭查過了,那些人是被人買通來陷害我們的。”

“真的沒事了易家大哥?”林小燕又驚又喜。

易之雲笑道:“沒事了。”

“事情如何?”柳橋問道。

易之雲進來。

柳橋當即衝去開門,在見了果真是易之雲,而且完好無損之後,頓時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阿橋,是我。”

柳橋想了想,正打算答允之時,傳來了敲門聲。

張氏也道:“阿橋,還是去看看吧。”雖然她們的糕點沒問題,可是如果有人故意陷害,那可能真的會出事。

“阿橋,要不我去看看?”林小燕臉色比開始的時候好看一些,不過還是有些蒼白。

柳橋一直等着易之雲的消息,可是等了大半天卻還是沒有等到易之雲回來,便開始有些坐不住了,難道易之雲處理不了?

柳橋看了看她,或許雲氏心裡也並未真的放下吧,只是不得比屈服於現實,不過,她能夠認清楚現實並且願意努力過日子,也是一件好事,“好。”

“既然以後要這樣過日子,我豈能例外?”雲氏道,“就這樣定了。”

柳橋訝然,“娘,廚房有我跟我娘,還有小燕,人手足夠了,娘不需要這麼辛苦。”

雲氏凝視了她沉默會兒,“明天起我也去廚房幫忙。”

“娘說什麼話?他是我夫君。”柳橋笑道。

雲氏點了點頭,隨後看了她半晌,“你能爲雲兒這樣做,很好。”

“娘也別擔心,鋪子的糕點絕對沒問題,不會有事的。”柳橋道。

雲氏看了看她,“我明白你的意思,就讓雲兒處理吧。”

將事情跟雲氏說了之後,柳橋繼續道:“娘,我讓夫君去處理這件事是因爲他是一家之主。”

易之雲走了之後,柳橋便關好了鋪子,隨後去跟雲氏交代這件事,院子跟前面的鋪面離的不遠,方纔鬧的那般大,雲氏自然是聽到。

易之雲轉身跟陳捕頭等人去了,還帶走了鋪子裡面的所有糕點,而鬧事的那幫人,則被捕快都押了回去,從這一點上看,陳捕頭也還是偏向了他們。

“嗯。”柳橋點頭。

“放心。”易之雲道,“關好鋪子,除非我回來,否則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柳橋看了看他,“好。”隨後又道:“鋪子的糕點沒有問題,不過你還是要仔細,莫要被人算計了。”

“你留下,我去。”易之雲道。

因爲場合的問題,陳捕頭也沒有跟柳橋等人打招呼,公事公辦地問了情況,最後,將雙方帶回衙門。

帶頭的是陳捕頭。

而這時候,衙門的捕快來了。

一聽柳橋這般說,這班人便怔住了,隨後,又大鬧,甚至開始想動手砸店,易之雲趕緊攔在柳橋的面前。

柳橋冷笑,“好啊,就去衙門讓大老爺好好審審!”她對自己經受的糕點很有信心,絕對不會有問題,而且,他們這樣的陣勢,她若是看不懂他們是故意在找麻煩,便是白活了一輩子了,不過卻不知道這一次究竟是誰下的手!

柳橋當即讓張氏將林小燕給扶進去,隨後便開始危機處理,可是這幫人卻似乎想毀了美食坊多於討回公道,罵罵咧咧的,就差沒有動手砸店,而那丟了半條命的婦人也哭天搶地的,最後,還給出了美食坊兩個選擇,一是關門賠償,二是上衙門。

顯然她自己也沒信心。

本來放假,可是卻在家裡呆不住還是來了鋪子的林小燕嚇的面色慘白,“阿橋……怎麼會這樣?不會的……”

事態嚴重了。

這一日一大早,便有一個幾個男子擡着一個三十來歲的面色慘白慘白的婦人前來,說是她昨天在這裡買了糕點,吃了就上吐下瀉的,丟了半條命,是特意來討回公道,且告訴所有人這鋪子裡面的東西害人!

說是麻煩,可一旦處理不好,美食坊便徹底毀了。

正當她打算去找找君世軒的時候,麻煩卻先上門了。

而爲了補償,也爲了拴住易之雲的心,她打算一步一步地讓他介入她的生意,所以在接下來靜養的日子,易之雲除了一日三餐地喝藥吃補品之外,便是被柳橋拉着瞭解鋪子以及腐竹作坊,要了解清楚,自然少不了實地考察,美食坊自然沒問題,他們就住在這裡,不過腐竹作坊那邊……她得先跟君世軒通通氣。

雖然自私,可是柳橋做不到。

可是易之雲,我怎麼能夠讓你依照你的方式去報仇?

柳橋也笑了,卻也沒忽略易之雲眼底的那抹陰影,終究,還是放不下,終究,再多的笑容也無法掩蓋內心的痛。

“嗯。”易之雲笑道。

加上腐竹作坊的分成,蓋一間舒適的理想之家應該足夠了!

“不多,但是也不少。”柳橋翻了一遍賬本,跟原先預計的差不多,沒有太大的驚喜,揚子縣雖然不小,但是也始終只是一個縣城,客源不會太大,這個數目也算是很不錯了,“大少爺,今年我們蓋新房子怎麼樣?”

易之雲笑道:“賺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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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橋笑容微微一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賬本,然後坐到了易之雲身邊,說起了鋪子的事情。

易之雲也笑了,“這樣很好。”

“糟糕了,我現在有爹疼有娘愛,你以後想欺負我也欺負不成了。”柳橋笑道。

易之雲回過神來,“岳父疼你,教訓我幾句應該的。”

柳橋心裡嘆了口氣,上前,卻是笑道:“怎麼?我爹又教訓你了?”

一回屋子,便見易之雲坐在炕邊,像是在想什麼似得。

送走了他們,關了鋪子,柳橋本是想去廚房幫忙做晚飯的,但是被張氏趕出來了,說她也累,讓她去休息,柳橋也說不過她,便回了屋子。

而林小燕也跟林貴回村子去了,柳橋還特意放了林小燕三天的假,讓她好好休息。

因爲雲氏跟易之雲在,柳河自然也沒留下。

當天傍晚,柳河來替林貴,見到了柳橋自然又是一番的詢問,在得知了事情總算解決了,易之雲也不能再鬧去從軍了,這才安心。

林小燕看了看她,沒有多言。

柳橋想了想,“過兩天再去吧。”

“他也說你回來就去找他。”林小燕也道。

“這很好,鋪子有他一成股,不該再收他的銀子。”柳橋道,“等我有時間會親自去謝過他的。”

“嗯。”林小燕點頭,“不過我沒收他的銀子。”

“原來是這樣,他有心了。”柳橋道,隨後話鋒一轉,蹙眉道:“他來買糕點?”

林小燕低頭攥了攥衣角,“是有一次君東家來鋪子買糕點,正好阿河叔也來問你的消息,就碰上了,君東家知道他是你爹,見他腿有事就問了問,沒兩天就派大夫來了,說是給阿河叔治腿。”

是她這個當女兒的不孝。

“對了,君世軒怎麼派他家裡的大夫來?”柳橋蹙眉,“我沒來得及跟他提的。”其實也不是沒來得及,只是沒回見面總是忘了這事。

林小燕見她這般說,也鬆了口氣,“你覺得好就好。”

不過她真的沒有想到雲氏這麼一出走,竟然帶給了他們新的起點。

只要他們好,一切都不是問題!

之前那般多的顧及之所以在乎,是因爲不管是柳河還是張氏都不敢踏出這一步,更甚者沒有這個心,她不能爲了自己的想法而勉強他們,讓他們去面對衆人的責難,可是,如果他們願意,她就支持,而且會盡一切的努力幫他們一起抵擋來自外界的風暴。

是的,支持!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柳橋笑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是存了讓他們破鏡重圓的想法,不過後來看他們都抗拒,也就沒有敢撮合了,當然,也顧及着其他人怎麼看,尤其是柳家的人,不過,如果他們有這份心,不管將來會面臨什麼,我都會支持他們!”

“可是……”

柳橋看着她,笑道:“當然好了。”

“阿橋……”林小燕支支吾吾的,“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好……阿橋,起先阿河叔跟嬸子總是避開對方的,不過後來……漸漸的,他們便開始說話了,最後還能坐下來一起吃飯……還有啊,你走了之後沒多久,君東家……他就讓他家裡的那個大夫來給阿河叔看腳……阿河叔本來還不願意的,最後是嬸子說服了他……而自從這事情之後……我覺得他們好像……好像相處的不錯……阿橋,我也不知道這樣到底好不好?”

之後便換做了柳河晚上守夜。

張氏當時什麼反應,林小燕不知道,因爲他們是單獨談的,不過後來張氏的臉色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卻並沒有不妥。

當然,事先他也跟張氏說過。

柳河也不是每天都來鋪子,只是隔了兩三日來一次,目的是爲了問問柳橋他們有沒有消息,在聽了林貴的顧忌之後,他掙扎了許久,最後決定跟林貴換。

“你別擔心,他們沒事。”林小燕道,隨後將事情緩緩道來,起初兩日,林貴也睡在了鋪子,可是兩日之後,可是很快,便覺得不妥了,雖然還有林小燕在,但是他跟張氏住在一個屋檐之下,終究不好,可放着張氏跟林小燕兩個人在鋪子,又不放心,便趁着一次柳河來送奶油的時候說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柳橋道,“我是說我娘在這裡,我爹……”

林小燕點頭,“我雖然跟你學了幾個字,但是……看我倒是可以看,但是做賬我做不成,就阿河叔來做了。”

“我爹做的?”柳橋詫異。

至於鋪子的事情,則一切順利,沒有人鬧事,生意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每日賺的也不少,“阿橋,這些日子的賬目阿河叔都做好,等你休息了之後就可以好好看。”

柳橋聽了這話,心裡也爲張氏願意走出去而高興。

“阿橋你別擔心,嬸子沒事的。”林小燕道,隨後便將這段時間張氏的情況也說了一遍,這些日子他們都住在鋪子裡,起先雲氏只是負責在廚房做糕點,不過後來或許想幫更多,便走出廚房,嘗試着在鋪面招呼客人,最後連去集市買菜的活也攬下了。

“好。”張氏點頭,提了一個籃子便出去了。

柳橋看了看她,“好,那待會兒去櫃檯哪裡拿銀子。”

“可以可以!”張氏道。

柳橋有些詫異,“娘你可以嗎?”

“娘去就成!你跟小燕聊!”張氏道。

說完了雲氏的事情,林小燕便又拉着柳橋交代鋪子的事情,柳橋本是想去市集買些新鮮的肉菜,再給易之雲頓一頓補品,不過張氏將這活給攬下來了。

柳橋暗自苦笑。

不管是林小燕還是張氏,都認爲已經雨過天晴了。

張氏也是如此,高興的唸了阿彌陀佛,“終於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那太好了!”林小燕笑道,“阿橋,易大哥不再堅持,這太好了!”

而如今成功了。

林小燕更是認爲雲氏是想用離家出走的方式逼易之雲放棄。

柳橋一一說了,自然,易家的恩恩怨怨沒有跟林小燕交代,之前她也沒說雲氏是要去京城,當然,當柳橋將易之雲已經改變主意,不再堅持去從軍了,雲氏究竟去了哪裡,她們也不關注了。

林小燕問了,張氏自然也不落後,她的心是在見到雲氏安然回來了之後才徹底放下的。

林小燕在廚房也沒做什麼,今天需要買的糕點早上已經都做好了,不跟着過去只是不想妨礙他們罷了,如今見柳橋過來,便關不住話匣子了,仔仔細細地問了這些日子的事情,之前雖然收到了信,但是信上也只是簡單交代了,根本沒有細說。

柳橋又將易之雲摁在牀上休息下了,這纔去廚房找林小燕。

雲氏點頭。

“娘,你也回屋去休息休息吧。”柳橋道,“待會兒我跟我娘去市集新鮮的肉菜,今晚上我們一家人好好吃一頓!”

“好。”

“那好,你先休息,我去跟小燕說說!”柳橋道,“這裡就只有兩間屋子,小燕晚上在這的話住不下,而且,這些日子她也忙壞了,得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易之雲看着她,“好。”他明白她的心意,回到村子,不管如何,都得跟村裡的人交代一番。

柳橋看向易之雲,不待他開口便道:“我知道你想回家,不過這裡也算是我們的家的一部分了,在這裡住兩日,買藥請大夫也方便些。”

雲氏自然不會反對。

“先不要回村裡,在這裡靜養兩日再回去。”柳橋道,隨後看向雲氏,“娘,鋪子後面有一個院子,地方雖然不大,但是足夠我們住的,讓夫君在這裡靜養兩日再回去。”

雲氏眼底的憂慮才放下。

張大夫看過了之後說內傷已經好了,不過還是開了方子調養。

所以,柳橋纔將易之雲跟雲氏安置在了鋪子,也沒有來得及跟林小燕和張氏說什麼,便直接去請了張大夫了。

所以當他們回到了揚子縣,已經是四月下旬了,而回到了揚子縣的第一件事,自然便是請大夫來給易之雲看診。

這回去自然不會日夜兼程。

不過在啓程回去之前,還是請教了大夫,待大夫說了沒問題,才啓程。

雲氏似乎是真的立定心思要當一個莊戶人家,好好地過日子。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地位決定。

當然,也沒有真的請一個大夫隨行,縱然柳橋真的打算如果雲氏開口的話,她會這樣做,不過,雲氏雖然關心兒子,但是也知道這等事情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可以做的。

雲氏凝視着兒子半晌,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柳橋看向雲氏,“娘,既然夫君想回家,我們就回去,如果娘不放心,大不了我們請一個大夫隨行。”

“娘,我們回家吧。”易之雲打斷了雲氏的話,堅持道。

“可是……”

“娘。”易之雲打斷了她的話,“我只是想盡快回家而已,這一次……大家都很擔心我們,村裡的人,還有岳父岳母,而且,阿橋的鋪子也需要她回去打理,再說了,回家靜養總好過在客棧這裡。”

雲氏見他堅持,臉色變了變,“雲兒,你是不是還想……”

“娘,我已經沒有大礙了。”易之雲道,“路上走慢點,不會有事的。”

雲氏自然不同意,“雲兒,你的傷還沒有好全,就算我們坐馬車回去,那也太辛苦了!再等等,等你的傷好了之後再回去!”

柳橋無法給出自己一個答案,而第二天,易之雲卻提出了要回揚子縣。

若是隻是我一個人幸福,那算什麼幸福?

阻止了你去從軍,阻止了你的報仇,我們便真的可以幸福地過日子嗎?我相信你將來不會因爲今日我的阻止而惱恨我,可是,你的心,真的會幸福嗎?

真的沒有錯嗎?

易之雲,你說我沒錯,可是,我真的沒有錯嗎?

他心中的某一處正在被她跟雲氏聯手摧毀。

便是剛剛說起了他最爲期待的生孩子一事,也是如此。

她聽得出來,他的這句話並不是氣話,也不是被迫說出,更沒有不情不願,可是,亦沒有希望,沒有對未來的憧憬。

柳橋卻並無一絲的欣喜。

在抱着柳橋重新入睡之前,易之雲低喃道。

“阿橋,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易之雲揹着她,回了屋。

“好。”

柳橋在聽了這話,心口一陣刺痛,“易之雲……”胸口像是壓着什麼似得,便是連說話也覺得艱難,“我們回屋吧。”

易之雲停下了腳步,沒有問她爲什麼說對不起,靜默半晌,才緩緩開口,“阿橋,不是你的錯。”

雖然這樣做是爲了保住他的命,是爲了不讓他去送死,可是,不管再如何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也無法掩蓋自己的私心。

其實她也是自私的。

“呵呵……”柳橋失笑出聲,輕輕的笑聲在夜裡顯得格外的清脆好聽,半晌,聽了下來,“易之雲,對不起。”

易之雲沉默,半晌,“回去再看!”

柳橋道:“就是上回你給我弄回來的那箱子,怎麼?你送我的書你自己沒看過?”

“什麼書說的?”易之雲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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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胡說?書上說的,就算是胡說也不是我胡說。”柳橋道。

“胡說什麼?!”

柳橋哽了哽,“我告訴你大少爺,十五歲的女子生孩子會要命的,你不會想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兒子吧?”

“能生出來了。”

柳橋道:“五年之後算上虛了的一歲,我也才十五,大少爺,才十五,怎麼給你生兒子?”

“五年!”易之雲更正道。

柳橋道:“那最少最少也得十年才能生出孩子!”

“可以虛上一歲,這樣你就十歲了。”易之雲道,“十歲了。”

“我才九歲。”

“你不想……”

柳橋又是笑了幾聲,“大少爺,你不提兒子孫子的不成啊?”

“什麼福?我死了,你還有兒子,孫子孝順,兒孫滿堂,安享晚年!”易之雲卻仍是堅持道。

柳橋笑了笑,“相濡以沫,白頭偕老,最後,不就是死嗎?有什麼不能說的?而且,不是有一種說法,叫做妻死夫前是福嗎?”

“不許說死!”易之雲卻輕輕斥道,起步,繼續慢慢地走着。

“易之雲。”柳橋清晰地說着,“雖然這一次又一次的風波讓我的心覺得有些累,可是,我沒有後悔過,而且,這過日子的,哪裡就不會有風波不會有麻煩?我既然決定了要跟你過一輩子,就不會因爲這些事情而後悔,易之雲,我除了心眼小之外,也是一根筋的,認定了的事情,便一條路走到死。”

易之雲又沉默了會兒,“可是自從你嫁給我了之後,先是被我欺負,後來,不被欺負了,卻又一次又一次地問我的事情勞心勞力,如今……更是傷心難過……阿橋,你真的沒有後悔?”

“沒有。”柳橋給出一樣的回答。

易之雲頓住了腳步,再次輕聲問道:“真的沒有?”

“沒有。”柳橋輕聲道,卻沒有猶豫。

易之雲也沒急,換了一個方式問道:“那你可有後悔跟我定了婚書?”

“大少爺,當日決定讓我嫁給你的人好像不是我。”柳橋笑着反問。

易之雲沉吟會兒,又道:“阿橋,有沒有後悔嫁給我?”

“呵呵……”柳橋低聲笑了出來,“原來我這麼好啊?”

“當然。”易之雲笑道,“你是最好最好的女子!”

“我真的有這麼好?”

“你很好。”易之雲道,“在我的心裡,你是最好的女子。”

“大少爺,先別急着感激我,這兩年多,你可是一直被我欺壓着的。”柳橋也笑道,“也別把我說的這般好,我知道我性子不好,又霸道,也就會賺幾個錢。”

“可是你還是傷心了。”易之雲輕笑道,“村裡的人一直都說你嫁給我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其實他們錯了,我娶到了你纔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果沒有你,我跟娘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了。”

“只要不是那種傷心就好。”

“對不起阿橋。”易之雲繼續道,“我答應過你不傷你的心的,可是這些日子卻讓你傷心了。”

“嗯。”

易之雲笑了笑,“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說了。”

“不是說了不再說這些話的嗎?”柳橋輕輕回道。

大約過了一刻鐘,易之雲才低聲開口:“阿橋,對不起。”

柳橋忽覺心頭涌起了一陣酸澀的疼痛,沉默須臾,輕輕地溢出了一個嗯字,便沒有再說話,靜靜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易之雲卻微笑道:“走走,再走一會兒。”

“易之雲,該進屋的。”柳橋低聲道。

易之雲背起了她,卻是沒有進屋,而是在天井中走着。

柳橋爬了上去。

易之雲輕笑一聲,然後蹲下了身子。

“易之雲……”柳橋輕聲道,可是,接下來的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沉吟會兒,笑道:“好,讓你背。”

“不礙事。”易之雲道,“大夫說了好的差不多了,而且,你也不重。”

柳橋看着他,“你身上有傷。”

“我想背揹你。”易之雲柔聲道。

柳橋一愣,“這才幾步路?”

易之雲道:“阿橋,我揹你吧。”

“怎麼了?”柳橋問道。

易之雲卻頓住了。

“嗯。”柳橋點頭,隨即起步。

“不是。”易之雲低頭看着她,握緊了她的手,“我們進屋吧。”

“着急什麼?”柳橋再次失笑,“我不過是說說罷了,怎麼?跟你開玩笑也不行?”

“不是……”

“還知道涼啊。”柳橋握住了他的手,“你看,手都冰了,本來就有傷在身,還這樣折騰,大少爺,你是存心讓我擔心嗎?”

“我……沒什麼,屋裡有點悶,就出來了。”易之雲低聲道,“我們回去吧,這裡涼。”

柳橋笑了笑,“是我在問你。”

易之雲神色一震,旋即轉過了身,“你……你怎麼出來了?”

猶豫了許久,柳橋還是走了上前,沒有如之前一般裝作不知,只是,卻也沒有將事情說破,“這麼晚了,怎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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