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十安也覺得這事兒是不是還有內情,鼠疫的解毒方法古書上並不陌生,即使這本古書上沒有,另一本也會有。
爲何這魏成不堅持呢?
“餘老是想問我爲何不堅持支持他研藥嗎?”
“是!”
“呵呵,因爲,這整個谷遠縣的所有藥,都被守備大人給全部徵集走了,半點沒有留下,那掌櫃庫房的藥還是悄悄存下的。”
“什麼?爲何會如此?”
盧玄清他們都有些納悶了,這平白無故的,爲何那張和信要這麼多的藥材?
魏成看了衆人一眼,特別是落在盧玄清的身上極爲複雜,最後只是說出了一句:
“張和信說西北征集,所以全部拿走了。”
這答案,明顯有些不對,可是這魏成顯然不想多說,他們問也問不出,關鍵是此刻這張和信除了餘老,明顯對誰都防備的很。
“那爲何後來不向張和信匯報?”
“怎麼沒報?我之前和張和信就說過需要這味草藥,可是那張和信口口聲聲的點頭說馬上向朝廷報備,轉眼就派兵將我們所有人關在城內,該死的這是要讓我們全部死在縣城。”
魏成這是得到了宣泄,看到了希望,自然也就將話說了出來。
“可是我們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士兵守護啊?”
飛雲忍不住將他們來的時候一路上看到的事情告訴魏成。
可是魏成在聽到他說這話後,突然一笑,隨意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悠悠說道:
“人都死光了,哪裡還會有人守啊。”
“啊?守軍全死了?”
“可是同樣也沒有上報?”
“非也,上報了,而是被咱們的守備大人全部隱藏下來了。
“這張和信吃了豹子膽了嗎?”
盧玄清看了看這魏成,毫不避諱的將之前得到的消息問出來道:
“他們說,你的妻子也在這場瘟疫中去世了?”
魏成看着這個明顯年輕而又風采卓絕的少年,不知道他爲何能坐上這監察御史的位置,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後臺,不過能在這個時候跑到這裡來,不管是走過場還是被人發配,能走一遭也是勇氣了。
“是啊,一屍兩命外加我的大兒子,監察大人消息倒是靈通,哦,對了,還有我這條腿,也給打斷了呢。”
魏成的話從頭到尾都非常的淡定和冷靜,這妻兒去世不到百日,他神情平靜無波,甚至讓那個他們看不到半點的悲傷,這倒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這人是真的涼薄呢?還是已經將這份悲痛華爲了無奈。
“這是什麼茶?”
場面有些尷尬,可是蘇秋雨突然的一句話,讓這份尷尬又被瞬間打破消失了。
魏成了看了看自己的茶杯笑道:
“這位小哥是喝不慣嗎?這是我老家西北那邊的山茶,我母親親自炒的,很苦是吧,喝慣了倒是覺得不錯。”
這話題轉的,連盧玄清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過這個時候轉移話題也好,衆人拿起茶杯,這哪裡是什麼茶啊,就是一些極苦的湯水,也不知道這魏成到底如何喝的下的。
盧玄清和四個暗衛都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倒是蘇秋雨和餘老兩人像似品茗一般很是喝了好多口。
而盧玄清也趁着現在氣氛正好,開始打探起其他地方的情況。
時間很快過去,他們一邊聊着,一遍等着那婦人的情況。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管家卻匆忙的跑來說道:
“大人,那婦人不喝藥,一定要讓她孩子先喝,可劉朗中說這藥只有一副,還是按照大人的藥劑來配的並不適合那孩子,可那婦人又哭又鬧的,這……”
魏成聽到管家的話,眉頭一皺,看着管家就說道:
“去告訴那婦人,就說我說的,再不喝藥我就將他兒子給燒了,立刻馬上燒。”
管家一愣,立刻退下,所有人都被這魏成的話給嚇到了,要知道那孩子可是沒死的,而且對人家婦人說要燒孩子,這婦人不鬧纔怪。
可是偏偏這魏成的話就像似聖旨一般,一說完管家就立刻走了,盧玄清也沒有多言,倒是對着飛雲說道:
“飛雲去看看,不要亂插手。”
這是在提醒飛雲,只需要看,有任何事情都不要插手。
這番安排倒是讓魏成看向盧玄清的眼神稍微好了一些,這人倒是個識相的,不會假好心。
這邊等的焦急,而另一頭,門口來了一箇中年男子,也不顧這裡有多少人,直接進門,對着魏成就說道:
“魏大人,那小河村鬧起來了,村長早上死了,這會兒等着您去看看啊。”
“村長死了?”
“是啊,死了,所以那些活着的人就開始鬧啊。”
“我和你過去,哦,這是朝廷派來的刺史大人還有咱們的餘老,餘十安先生,這位是師爺,白師爺。”
大家沒想到這人居然是師爺,不過知道這裡的所有官差也好還是其他人都好,都被這魏成趕回去了,看來,這些人就是回去了,有什麼事情也是即刻來報的。
魏成立刻要離開,不過盧玄清剛剛站起來,還沒開口,魏成就直接說道:
“刺史大人可要和我一起去?那裡可是受災重地。”
所有人都知道這既是魏成的爲難,也是魏成的考驗,所以,盧玄清當即就笑道:
“自然要去重災現場親自感受一下才行,驚雷隨我去,火狐和流風跟在餘老身邊寸步不離,飛雲回來讓他跟着你。”
最後一句話是對着蘇秋雨說的,本來盧玄清很擔心蘇秋雨會跟着去,可是奇怪的是,盧玄清已經做好了要和蘇秋雨掰扯一番的準備,但偏偏這次,蘇秋雨卻非常的聽話的就說了一句:
“知道了,注意安全。”
這般模樣,就是餘老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兩人平時黏糊的不得了,這突然之間如此作爲,讓他差點沒反應過來。
就比如這次吧,這玄清娘子都非要跟過來,他就覺得不妥,可是也知道這兩人是相依爲命慣了的,但是這會兒盧玄清要去重災區了,爲何現在又不跟去了,這還真的是讓餘老都側目。
盧玄清也想多說兩句,可是明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所以只能點了點頭跟着魏成離開了。
蘇秋雨爲什麼不去?她當然想去,可是這裡不是鬧着玩的,這魏成擺明了要趁機試探小清,這男人有的時候做事兒女人在旁邊總歸會礙手礙腳的,最要緊的一條是,如果她留在這裡,小清也能放開手腳去做事兒沒有後顧之憂。
她是個很領的清的女人,不是什麼都不懂,再者,有她給小清準備的水囊,小清就絕對不會有事兒。
所以,她纔不擔心呢,而且她覺得他們人手太少了,不能什麼人都去,他們來的時候以爲這裡至少是有駐軍的,鬼知道這魏成居然讓所有人都回去了,所以,人手不能都擠在一起,她還指望有什麼事情她也能出一份力呢。
盧玄清他們走了沒多久,那劉郎中就高興的跑過來了。
“有效了,有效了,餘老,那婦人嘔吐了,那藥有效了,太好了。”
聽到這話餘老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那麼接下來那就需要藥材了。
“流風和火狐你們隨老夫立刻去街上,我要給其他人再檢查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都是如此情況。”
“餘老這?”
“好了,老夫既然來了這裡,就做好了準備。”
蘇秋雨看着餘老如此堅定的模樣,立刻拿着茶杯趁機放了一些神水在裡面,然後遞給餘老說道:
“您再喝口水,外面的水就不要喝了,這疫病現在還不知道傳播途徑,但是我總覺得和這飲食上不無關係,咱們小心爲妙,還有這水囊是我用雪水燒開的,不會有問題,您也帶上。”
“好,你留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知道嗎?這裡應該是大家彙報消息的地方,你留下,說不定還有人會傳來消息,等到我確定了這鼠疫都是一樣的,那麼就有辦法了。”
蘇秋雨點了點頭,她倒是想要幫忙,可是這裡絕對還會有人來彙報,她坐鎮後方,其實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