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揚,你在地上找一找,看有沒管用的符,拿一張在手裡才能去碰這傢伙。”我小聲說。“法醫,你去把窗戶輕輕關好,小心別讓風把屍體身上的符紙吹落。”
雷雨揚從地上連續撿起幾張黃色的符紙,口中喃喃地罵:“我剛纔真是瞎了狗眼,這麼多的鎮屍符和滅靈符竟然沒看到。”
“拿一張來。”
我搶過一張,小心放入口袋,頓時覺得有恃無恐,再也不怕怪屍暴起。
“看我的五雷符,專治殭屍、行屍、喪屍、還魂屍。”雷雨揚拿起一片符紙,向我和呂師師展示上面畫着的紅**案和文字。
“老天保佑,千萬別像你的黑狗血一樣沒用。”呂師師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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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你們看好了,我拍。”面帶洋洋得意的笑容,雷雨揚將手裡的符紙按到怪屍的胸前。
一陣綠色光芒出現在怪屍頭頂,魂魄漸漸鑽出來,先是頭部,然後是軀幹,看得出正在掙扎,顯然不願意離開這具臭哄哄的屍身。陰魂的面部多處受傷,傷口呈青紫,完好處則是蒼白,一眼望去,十分猙獰恐怖。
呂師師平靜地望着面前微微顫動的屍體,因爲沒有陰陽眼,無法看到正在發生的異像。
“大仙,我知道自己錯了,請饒命。”陰魂一面努力想縮回身體內,一面哀求。
“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
我想勸雷雨揚放過這傢伙的靈魂,卻又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這樣仁慈和寬容。估計如果沒人阻止的話,雷雨揚一定會斬草除根,讓其徹底消失,失去輪迴的機會。
雷雨揚摸摸臉上被打得腫起來的地方,拿起一張滅靈符,確認無誤之後,扔向已經露出大半的魂魄,只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魂魄迅速消融,如同被狂風吹散的煙霧一般消失在空氣裡。5ccc
“好啦,徹底搞掂。”雷雨揚用衣襟擦拭額頭的汗水。
“他死透了嗎?再也不會動了嗎?”呂師師小心翼翼地問。
“放心吧,不會再動了。”
兩人合力,把不再動彈的屍體搬回到水泥臺上。
“得爲這傢伙好好整容,不然沒辦法交給他的親屬。”呂師師愁眉苦臉地拿起小刀和針線。
屋裡一片狼籍,從怪屍身上脫落的碎肉和腦漿到處都有,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腥臭,我開始打掃,把地上的紫紅色的血肉用掃帚撥到呂師師身旁。
“哥們,你覺得哪一塊合適就拿去用吧。”我拍拍呂師師的肩膀。他正在用鐵錘敲擊屍體的兩隻獠牙。
“這牙可真硬啊,怎麼一會功夫就長出來了,比竹筍還快。還有這指甲,都一寸多長了。你說今天如果不把他消滅掉,讓他逃走的話,這傢伙會不會變成妖怪?”呂師師終於打斷了屍體的長牙。
“他現在已經是妖怪了,可以稱之爲屍妖。”雷雨揚說。
“如果真讓他逃出去的話,這傢伙會不會攻擊人?”呂師師問。
“他出去的話,肯定會亂咬人,吸人血,只有這樣他才能長期存活,一般的還魂屍都是如此。”
“還好,有你們幫忙,不然麻煩就大了。”
“注意,別把自己的手指剪掉。”我提醒呂師師,因爲他快要割傷自己了。
我讓呂師師從屍體上割些脂肪下來,他爽快地答應幫忙,還問我要哪個部位。
“**上的比較好,豬肉是這樣,人肉應該也如此。”雷雨揚說。
於是從屍體的臀部割下一塊約有半斤的肥肉,看上去黃黃的、軟軟的,託在法醫的手裡晃晃悠悠。想到摯愛的丁蓉竟然要靠這麼噁心的東西維持能量需求,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要不要我幫你把這塊肥肉切成薄片或者是肉丁?反正手套也髒了。”呂師師熱心地問。
“謝謝,不用了。”我突然想起出門之前沒問問丁蓉打算怎麼樣使用屍油。
“這東西你們拿去做什麼用處可以告訴我嗎?”
“我有一個朋友,她是女鬼,需要這玩藝補充能量。”我據實回答。
“什麼時候再次需要這東西,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我這多的是,冰櫃裡還躺着好幾位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話音剛落,呂師師轉頭看了看冰櫃,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叫喊:“啊!不會吧,七號門怎麼自己打開了。”
沿着法醫的目光所向,我驚奇地發現,冷藏屍體的那排冰櫃裡,其中有一格的門是開着的,我隱約記得,剛進房間時那裡所有的櫃子門全都關得好好的。
呂師師衝上前,把頭伸到保存屍體的空格里看了又看。
從他的行動裡,我得出一個結論,那裡本來應該有一具屍體的,現在卻不知哪裡去了。
“啊!完蛋了,屍體跑掉啦,現在我該怎麼辦?”呂師師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一副疼不欲生的樣子。
“失蹤的是什麼樣的屍體?”雷雨揚問。
“女子,十九歲,名叫林仙兒,Q市人,頭髮染成金黃色,身長一點六二米,體重四十九公斤,生前是坐檯小姐,六天前一次出臺時不幸遭遇謀殺,被人扼住脖子窒息而死。”
呂師師遞來一本冊子,上面有詳盡的記錄,還附有照片,雖然已經失去生命,但照片上的女子看上去仍是眉目姣好,彷彿只是睡着了,隨時有會醒來一樣。
“很可能是剛纔趁着咱們跟那具屍體搏鬥的時候偷偷跑掉的,不要緊張,會抓到她的。”我伸手拍拍法醫的背,以示安慰。
“如果她跑出去胡亂咬人怎麼辦?”呂師師開始哭泣。
我和雷雨揚相視無言。
離開驗屍房的路上,我們仔細觀察,尋找可能的線索,但一無所獲。
一名食堂女工在捶胸頓足地哭喊:“哪個殺千刀的壞蛋把我洗乾淨晾在外面的裙子偷走了,還以爲警察局裡治安最好,沒想到也會有賊……”
我們在周圍轉悠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
“那具女屍本來穿的衣服就很少,如果她把裙子偷了,只要穿到自己身上就行,她的樣子並不算很糟糕,如果從容地走出去,不會有誰留意她。”呂師師恢復了平靜,開始理智地分析情況。
“你們這個大院的圍牆很高,估計女屍只能從大門出去,你應該去守衛那裡問,如果女屍真跑到外面去了,我認爲你最好還是向同事彙報整個經過,他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現在不能再隱瞞了,得趕快採取行動,在全市展開搜索,把她在攻擊人以前抓住。”我說出自己的建議。
“去門衛室問一下,如果真跑出去了,我只能向上級通報情況。”呂師師長嘆一聲。“這樣的事爲什麼讓我遇上?”
門衛室的老頭剛吃完飯,正趴在桌子上睡午覺,弄醒之後,他說自己只睡了不到二十分鐘,在此之前沒看到陌生女子出去。
“你們這裡有監視器嗎?如果有,可以調出錄像看。”雷雨揚說。
“攝像機倒是有,但已經壞了一年多,也沒人關心這事,都認爲警局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賊當然不敢來,屍妖卻不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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