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好商量,用不着動手,打架多粗魯啊,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判吧,一定能找到一個大家都感到滿意的解決方案。”
後退的同時,我開始與之交談,希望能夠拖一些時間,讓雷雨揚有機會從地上爬起來,開始新一輪攻擊。
呂師師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雷雨揚,起身逃向門口,屍體見狀把身旁的一張木製椅子抓起扔出,正中其後背,一聲慘呼之後,法醫倒地不起。
我感到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直達腦門。這傢伙看來不但兇惡無比,還力大無窮,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把他放走算了,我開始後悔。
“血的味道真好,你爲什麼停住了,再射啊,朝我嘴裡射。”屍體繼續逼近,臉上的笑容怪異而恐怖。
我沒有朝他嘴裡射,而是努力把剩餘的狗血噴向他的眼睛,想讓他視線模糊。
此計果然奏效,屍體停下腳步,舉手揉眼睛,我趁機從地面抓起一片紅磚,使勁拍在他頭頂上。
磚頭裂開,成爲獨立的三塊,腦袋頂部被砸成一片稀爛,卻也不見血流出。
屍體並未如預料中那樣倒下,他抹去影響視野的狗血之後,怒氣衝衝地向我撲來。我退後幾步,閃到一個水泥臺子後面,與屍體隔臺對峙。
“小子,有本事別跑,像個爺們的樣子,過來跟俺好好打一架。”屍體說。
我發現這傢伙雖然力氣很大,但行動卻比較遲緩,舉手投足間顯得關節有些僵硬,只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別靠近他,估計沒事。
“你看看自己的模樣,已經快爛了,趕快找個地方乖乖呆着吧,再這麼劇烈運動的話你會散架的,到時候我可不會幫你拼裝這一塊塊腐肉。”我努力想說服他坐下別亂動,但他置若罔聞。
屍體跳上臺子,準備撲過來,我一轉身又溜到另一張鐵牀背後。
“我很餓,很餓,我想喝你的血,熱乎乎的血,一定很美味、很有營養。”屍體喃喃自語。
我看到呂師師偷偷地站起來,雙手高舉一隻椅子腿,悄悄靠近屍體後面。
“如果你保證不傷害我,可以給你吸一點血。”隔着鐵牀,我伸出一隻手。
屍體果然中計,咧開大嘴,湊向我的手腕。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手,黃裡透黑的牙齒上面不斷有粉紅色的液體滴下,我皺起眉頭,故意向後縮了一些。
“嘿嘿——,把手伸過來,我只吸一點點,最多一千毫升,不會很痛的,馬上就好。”屍體說。
呂師師奮力一擊,椅子腿敲在屍體的頭頂斷成兩截,青紫色的肉連同頭髮四下飛濺,屍體倉促間不及防範,趴在鐵牀上。
這樣的機會當然不容錯過,我拉起鐵牀上的布,把屍體的上半身矇住,然後雙手各執一頭,動作飛快地在他身後打了個結。
屍體努力掙扎,想要站起來,每當他剛剛要離開鐵牀,站在後面的呂師師就會伸腿一踢,讓他再次倒下,周而復始,循環反覆。
趁此良機,我從牆角一隻工具箱裡拿出一把小鐵錘。
“砰、砰、砰。”一連三下,每次都準確命中屍體的腦袋。本來就受損嚴重的頭顱上面又出現了三個胡桃大小的洞,裡面剩餘的腦組織流了出來,隨着屍體的掙扎和晃動四散飛落。
“等一下,你們這樣做是沒用的,就算把他腦袋割下也不行。”
雷雨揚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手裡拿着一疊符紙,正在中間翻找。
“我的鎮屍符呢?怎麼找不到了。”雷雨揚焦急地大喊。
腦袋被打破未能讓屍體乖乖躺着別動,正相反,他更來勁了,雙足亂踢亂蹬,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似的,雙臂在束縛中上下亂抓亂揮,呂師師已經無法再靠近他,不能再繼續施展無影腳。
聽到了布被撕破的聲音,我心想大事不妙,怪物馬上就要脫困了。
“雷兄,要不要我幫你找?”呂師師問。
“你不知道那張符是什麼樣,幫不上忙的。”
我從旁邊的牀上抓來兩片布,扔到屍體身上,想把他多困住一會兒。
屍體狂性大發,雙手揮舞之間,蓋住他的布頓時成爲碎片。
“熊大富,你找到鎮屍符了沒有,咱們就快完蛋了。”我無計可施,只得大喊。
“不要着急,忍耐是中華民族的美德。”雷雨揚不緊不慢地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另一疊符紙,繼續翻找。
屍體徹底擺脫了束縛,摩拳擦掌、張牙舞爪地朝雷雨揚走去,後者仍在全神貫注地尋找目前情況下適用的符。
此時的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不似人形,整個面部被打成一片稀爛,嘴脣掛在一邊,僅由一絲皮肉連續在下巴處,黃裡帶黑的尖牙完全暴露在外面,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兩根上犬牙起了變化,不知何時竟然長出一截,跟劍齒虎倒有幾分相似。兩隻手的指甲也突然變長了許多,形如利爪,跟慈禧太后差不多。
“不得了,變成妖怪啦!”
呂師師見狀大驚失色,轉身就逃,慌不擇路,撞上雷雨揚的手,數十張符紙散落開來,飄得滿地都是。
眼看怪物屍體就要撲向雷雨揚,我來不及細想,衝上前去,一腳蹬向他腰間。
原以爲至少能讓他退後一兩步,沒想到我奮力一擊竟然跟踢在一堵厚實的牆上一般,怪屍只是停頓了半秒鐘,而我的腳丫子卻疼痛難忍。再接再厲,我手握半片磚頭,向怪屍砸去,眼看就要正中面門,卻被他揮臂一掃,將我連人帶磚打得摔在了三米之外。
雷雨揚擡起頭,發覺怪屍的利爪已經伸到脖子前,一時竟被嚇得呆住,忘了躲避。怪屍的雙爪搭到他肩膀上,兩排利齒大大張開,朝着雷雨揚耳朵下方的脖頸就要咬。
身邊找不到可用的東西,我當然也不能把手伸去給怪物咬,情急之中,我脫下了足上的皮鞋,一把塞入怪屍的嘴裡,時間非常合適,如果遲半秒鐘,雷雨揚的脖子就會落入屍口。
兩根長牙刺透了鞋的前端(八百元買來的啊,我有生以來穿過最貴的鞋,就這麼完了!)。
怪屍發覺咬在嘴裡的東西不對勁,趁他一愣神,我拉住被嚇傻了的雷雨揚,向門口跑去。
怪屍向前一撲,兩爪伸出,把雷雨揚的一隻腳牢牢地握住,裸露的尖牙利齒再次大大張開。
眼看無法掙脫,雷雨揚雙手亂揮,從地上抓起散落的符紙,也不管手裡拿到什麼,朝怪屍的腦袋就扔。
我也學着雷雨揚的樣子,從地上撿起符紙,朝怪屍扔去。
就在怪屍的兩根長長的犬牙距離雷雨揚的小腿還有不足兩釐米時,奇蹟出現了,不知是哪一張符紙起了作用,怪屍竟然不動了。
我呆若木雞,望着形同雕塑一樣的怪屍,雷雨揚則開始小心翼翼地把抓住自己腿的爪子掰開。
這時呂師師手拿一隻酒精瓶子,另一手拿着打火機,氣勢洶洶地跳過來,看樣子正準備向怪屍發動火攻。
“停!你要是把符燒壞了,這東西就會恢復行動能力。”雷雨揚及時阻止了呂師師的下一步舉動。
怪屍腦袋上盡是碎肉和黑色的血,軀幹部分也是如此,數十張符紙粘在他身體的各個部位,誰也弄不清楚其中哪一張是起關鍵作用的。雷雨揚大氣不敢出,生怕最要命的那張符從怪屍身上脫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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