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角落,腥臭的街巷,全身黑衣的蕫逸穿梭着,堅毅的臉龐此時寫滿了焦急。
躲避着一隊隊巡邏的士兵,蕫逸毫無障礙地行走在兇險的太陰城豪華的街道。
這些人,就算是和蕫逸同一個境界的人都沒有發現從他們眼前走過的就是他們的必殺目標:蕫逸!
當然,不是這些士兵玩忽職守,而是噬魂決隱藏氣息的法門太過強悍!全身氣息全部被收斂的蕫逸,看起來就算一個穿着黑衣的普通老百姓而已。
這也全依仗聞老的恐怖精神力!在聞老的精神力下,蕫逸避過那些強大的對手,一路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夜若寒指定的接頭點。
看了看地方,再看了看破敗的大門,蕫逸舉起手輕輕地在門上敲了五下。
三長兩短,很不吉利的暗號。但此時的蕫逸根本就沒有心情計較這些,他的心被夜若寒的一句話給驚得心亂如麻。
“蔣浩然被抓,三天後處決!”十個字,蕫逸昨晚在陽符上接受夜若寒的訊息時,就被這十個字給驚呆了。
大哥怎麼會被抓?蔣炎雖然離開了太陰城,但霸王的怒火誰敢承擔?急迫的蕫逸當晚就準備早夜若寒瞭解詳細情況,但夜若寒卻說讓蕫逸今天來這裡接頭。
度日如年,經過漫長的一天,蕫逸天一黑就走出了自己的臨時窩點來到了這裡。
敲出了暗號,蕫逸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腳步聲傳來,蕫逸神色一緊,這個腳步聲不是夜若寒的!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難道夜若寒也被司徒南給控制了?才設這麼一個局來請君入甕?
就在蕫逸準備逃離的時候,大門一下子打開,一聲嘻嘻哈哈的笑聲傳來:“小逸子,好久不見,想我了沒有?”
蕫逸身體一僵,慢慢回過身來看着花蛤蟆憔悴中帶着興奮的臉,一下子不知該怎麼應口。
“哈哈哈。進來吧!小寒子可是等你好久了!”花蛤蟆一把抱住了蕫逸僵硬的身體,拖着他就往屋裡拉。
“你怎麼在這裡?”蕫逸身體紋絲不動,任由花蛤蟆使勁拉纂,就是不動。
“哎,小逸子,是不是幾天不見發現我又變帥了?”花蛤蟆鬆開抱着蕫逸的手:“別那麼驚訝,我本來就那麼帥啊!”
花蛤蟆突然湊近蕫逸的耳朵,輕輕地說道:“快進來,外面人多耳雜!”
蕫逸隨着花蛤蟆走了進來,夜若寒正面帶微笑地看着蕫逸。
“坐!”夜若寒指着地上的草團,向蕫逸說道。
蕫逸一屁股坐了下來,看着近在咫尺的夜若寒消瘦的臉:“花蛤蟆他是怎麼回事?”
花蛤蟆也尋了個草團坐了下來:“我們可是兄弟啊!兄弟有難,我怎麼能不到場?”
蕫逸看着花蛤蟆俊俏中帶着玩世的臉:“你這又是何苦?你完全可以抽身事外的。”
“什麼屁話!你們是我兄弟,小寒子是,你也是,小耗子也是!現在你和小耗子有難,難道我要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當縮頭烏龜?”花蛤蟆一下子激動起來:“我做不到!”
蕫逸沒有再說些什麼,有些事情有些人根本不用多說什麼。
“蔣大哥是怎麼回事?”蕫逸沉着聲音問道。
花蛤蟆神色一緊,臉露憂愁:“小耗子他昨天準備回香江城的,在城門口卻被抓了回來,具體情況你問小寒子吧,他比較清楚。”
蕫逸轉頭望向夜若寒:“什麼罪名?”
夜若寒推了推眼鏡,看着平靜到了極點的蕫逸,輕輕一笑:“私通獵魂者,旨在反叛!”
“什麼?!”蕫逸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盯着夜若寒:“誰下的令?”
“水瀛。”
蕫逸拳頭緊緊握起,水瀛,水瀛!
半響,蕫逸激盪的心情才慢慢平復,看着夜若寒的眼睛也變得深邃起來:“水瀛不傻,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蔣炎呢?”
這是蕫逸唯一迷惑的地方,蔣炎在香江城可謂是獨霸一片江山,蔣浩然可是蔣炎的獨子,水瀛怎麼會選擇斷自己的一條臂膀?
難道,蔣大哥被抓只是一個誘餌?用來引誘自己的?
“蔣炎死了。”
夜若寒平靜話語在蕫逸的心理掀起滔天巨浪,蔣炎死了?雄霸香江城的蔣炎死了?秦廣殿第一將軍蔣炎死了?霸王蔣炎死了?
“不可能!”蕫逸眼睛慢慢眯起,他不相信蔣炎會死。蔣炎是那麼的老奸巨猾,實力那麼強大,手下兵力堪稱秦廣殿最強,他怎麼會死?蕫逸寧願相信蔣炎只是和水瀛做了一個交易,也不願意相信蔣炎真的死了!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五大魂王親自出手,蔣炎怎麼可能生還?”花蛤蟆有些悲傷,不僅僅是因爲蔣炎是蔣浩然的父親,更因爲蔣炎是他的偶像!
“五大魂王?”蕫逸眼望夜若寒。
“不錯,鬼王,龜王,天王,荀王,摩王。秦廣殿五大守護魂王親自出手將蔣炎扼殺。”夜若寒作爲萬象門的少主,對這次的驚天之事顯得極爲了解。
“爲什麼?”蕫逸喃喃唸叨着,他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夜若寒站了起來,來到蕫逸的身邊。納戒一閃,幾壇酒出現在其手中。
拋給花蛤蟆一罈,將一罈遞給了蕫逸。掀開泥封,刺鼻的入口燒獨有的味道衝進了蕫逸的鼻子。
仰頭猛灌,直至一罈入口燒完全落喉後,蕫逸才停了下來。感受着入口燒所帶來的劇烈火燙劇痛的身體,蕫逸瘋狂了起來!
仰天大叫,蕫逸發泄着,發泄着心中的悲傷和憤怒。花蛤蟆正準備阻止蕫逸,卻被夜若寒阻止了。
等蕫逸慢慢平靜了下來,夜若寒纔開口:“蔣炎坐鎮香江城,又是納蘭德的嫡系。這是水家唯一不能控制的軍隊!現在,就着你的由頭,讓納蘭德下臺。但是手握重兵的蔣炎卻在第一時間擺出陣勢,要求放納蘭德出來!”
蔣炎和殿主叫板?不可能吧?蔣浩然可是還在太陰城中啊!
像看出了蕫逸的疑惑。夜若寒繼續解釋:“我猜蔣炎不過是擺擺架勢,根本沒有反意。但是水瀛想清除香江軍很久了!蔣炎的衝動正好給了水瀛一個理由,一個清除眼中沙的理由!”
蕫逸慢慢坐倒在地,搖了搖酒罈後,將空蕩蕩的酒罈一把甩開。
“砰嗤!”酒罈碎裂,蕫逸微有些醉意的腦袋清醒了過來:“蔣大哥我必須救!”
“不錯,小耗子可是我們的兄弟!一定要救他出來!”花蛤蟆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叫嚷着。
夜若寒眉頭輕輕皺起,提着酒罈卻沒有一點想品嚐一下秦廣殿最猛烈的人口燒的意思。輕輕拍着酒罈,半天才嘆了一口氣:“護宰蔣浩然的可是天藍衛啊!”
“什麼?天藍衛!”醉意朦朧的花蛤蟆一下子跳起來老高,一臉的驚駭。
蕫逸倒是沒有太大的驚訝,不是他不害怕天藍衛,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天藍衛是個什麼東西。
“天藍衛?很可怕嗎?”蕫逸在看到花蛤蟆的失態後,也意識到天藍衛可能不好惹。
“什麼叫可怕?那叫恐怖!”花蛤蟆一臉的心有餘悸:“你知道秦廣殿最有名的三支軍隊是什麼軍隊嗎?”
蕫逸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就是天藍衛,黑魔衛和虎衛!”花蛤蟆說起這三支軍隊的時候,一臉的嚮往:“虎衛擅長刺殺隱匿,負責內部清理,黑魔衛則狠毒血腥,對外。最恐怖的天藍衛則是掌握在殿主手中,每一位天藍衛都必須是魂侯!”
“嘶!”絲絲涼氣只灌進蕫逸的嘴裡,讓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了過來。
魂侯組成的軍隊?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魂侯嗎?
“花蛤蟆說得不錯,天藍衛的確是秦廣殿最精銳的一支軍隊。它一直都掌握在歷代殿主手中,是殿主無上的底牌!不過,天藍衛很少出現,這次怎麼會派出十名天藍衛來護宰蔣浩然呢?”夜若寒對此也感到迷惑,宰一個蔣浩然居然出動了天藍衛?
“十名?十名魂侯?”花蛤蟆一拍腦袋:“天啊,殿主怎麼不去死啊!十名魂侯,我們才三個人。”
蕫逸也感到呼吸緊湊,十名魂侯,這陣容太過強大!
“不過,我們壓力不會太大!虎衛納蘭德早已經傳給蔣炎,這太陰城還有五百虎衛。蔣炎死了,蔣浩然就是他們的主子,以虎衛的習慣不會讓自己的主子喪命在他們前面的。”
五百虎衛?蕫逸和花蛤蟆都鬆了一口氣。有五百虎衛相助,救蔣浩然肯定是簡單之極。
看着花蛤蟆和蕫逸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夜若寒忍不住打擊到:“別高興得太早,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嗯?事情不簡單?蕫逸將剛剛升起的興奮壓了下去,眼睛望着夜若寒,等待着夜若寒口中的後話。
夜若寒一笑,將手中的酒罈拋給了蕫逸,隨後才慢慢開口:“天藍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司徒南派出了黑魔衛!”
黑魔衛?黑魔衛居然掌控在司徒南這個老狐狸的手上?蕫逸和花蛤蟆的臉色凝重了起來。